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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左手被固定在床上,連著一條透明的管子,管中流動的殷紅赫然竟是鮮血,楚翔大嚇,肩頭卻已被人按住,抬頭一看,是一位五六十歲的老者,慈眉善目,亦是滿面喜色。老者道:“皇上正在為公子過血,公子請不要亂動?!背枳屑氁豢?,果見管子那頭正連著符陵的右臂,鮮血正從他體內(nèi)源源不斷地流入自己身體中。楚翔欲要問時,卻聽那老者又道:“皇上為公子換血,今日已是第七日了,再過片刻就可大功告成。公子體內(nèi)的毒素已全數(shù)隨血液排出,只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一段時間,即可恢復如初。公子中了無藥可解的滅天之毒,又為蛇王青冥所傷,竟能活轉(zhuǎn)過來,實為老臣行醫(yī)四十余年所見的頭一樁奇事!”符陵聞言微笑道:“太醫(yī),這人才醒,你就迫不及待地表功了?你放心,你既能起死回生,朕的賞賜自然少不了你的!”蘇太醫(yī)慌忙跪下道:“臣豈敢貪天功為己有?若非陛下之血有抗毒之效,又恰與楚公子相配,加之公子吉人天相,臣便是華佗再世,扁鵲復生,又怎能回天?”卻又道:“只是陛下這些日子不但失血甚多,且運功壓毒,又損了內(nèi)力,傷了元氣,還須仔細將養(yǎng)龍體,以免后患。臣先給陛下開個方子,每日一副,配上一兩人參一枚熊膽,以文火煎用,另外再每日用一兩燕窩熬湯,連服半年方好。陛下且不能太過cao心勞累,大喜大怒,也不宜……”符陵打斷他道:“你起來吧!哪有這許多禁忌?朕最煩吃藥,要連吃半年,豈不煩死?”忽想起一事,皺眉道,“既然換血可以解毒,上次朕問你滅天之毒的解法,你為何未提及此事?反而生了這許多波折。”蘇太醫(yī)聽符陵言中似有責怪之意,忙叩首道:“請陛下明察,臣以前并不知道陛下之血有避毒解毒的奇效,何況當時尚未到山窮水盡之時,不必冒此絕大的風險。此次換血,確屬陛下洪福齊天,才能絕處逢生,僥幸成功。此外,服藥補養(yǎng)一事,無論如何,也要請圣上勉為其難一回?!币姺杲K于點了頭,才站起來到一邊去開處方。楚翔聽他二人對話,對自己昏迷過去這幾日發(fā)生之事已明白大半,卻仍有許多疑團,轉(zhuǎn)頭望向符陵,符陵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輕輕地道:“待會朕再與你細說?!背鑲?cè)頭仔細端詳符陵,果然大不同往日,頭發(fā)蓬亂如草,象是好些日子未梳理過了,原本豐潤如玉的面頰凹了下去,面色蠟黃,消瘦得不見人形,肌膚毫無光澤,眼圈發(fā)黑,雙目深陷,密布紅色的血絲,但眼神卻柔和喜悅,再沒有寒冰般的冷冽。蘇太醫(yī)開完處方過來,取下輸血器具,見二人似有話要說,識趣地告退:“臣下去煎藥,陛下先歇著吧!”見蘇太醫(yī)走了,符陵翻身坐起,令人去準備沐浴的熱湯,卻問楚翔:“你覺得如何?有沒有頭暈不適?”楚翔活動了一下,雖仍手腳無力,但周身的痛楚已經(jīng)全消,道:“我很好,頭一點也不暈,只是陛下……”符陵又道:“這幾日你毒發(fā)不休,昏睡不醒,沒辦法沐浴,今日正該好好地清洗一下?!北惚鸪柽M了浴室。等到符陵關上浴室門,只剩二人相對,楚翔終于忍不住問道:“我本來就要死了,你讓我去了便了,何必又舍命救我?”符陵并不急于回答,只是一層層地脫去他衣服,將他緊緊地擁在懷中,吻過他的額頭、臉龐、嘴唇、脖頸,吻遍他身上一條條的傷痕,吻遍他每一寸肌膚……極為溫柔的吻,沒有任何情色意味的挑逗,卻象是吻著一件失而復得的稀世珍寶。第三卷二十七季布無二諾(上)過了良久良久,符陵才起身脫了自己的衣物,抱著楚翔進了浴池,兩人泡在水中,水霧彌漫,雖肌膚相親,卻看不見對方的表情。符陵深深地嘆了口氣,道:“翔,難道你到現(xiàn)在,還認為朕是一心想把你折磨而死?”楚翔一震,失聲道:“那‘百日恩’?”符陵氣道:“朕可曾說過那百日恩是毒藥?朕可曾說過要你死?你從來都不信朕,朕若說是解藥,你又豈會相信?”楚翔呆住,回想一下,符陵只說要讓自己這一百日永生難忘,確實沒說過一百日后就會死去。聽符陵又道:“百日恩便是從符明府中搜出的滅天解藥,但你當時已經(jīng)毒發(fā),就是解藥也解不了了,朕急召蘇太醫(yī)來問,他說這解藥雖已不能解毒,仍可服下,以將毒素聚集一起,再用內(nèi)力逼出,但即使是內(nèi)力極為深厚,也需要上百日才能將毒素盡數(shù)逼出,那時他并未與朕提起換血之法。哪知你被青蛇誤傷,卻絕處逢生,因禍得?!,F(xiàn)在好了,換血后不但解了毒,朕既百毒不侵,你也不會再有中毒之虞?!?/br>楚翔什么都明白了,符陵對外壓下了自己參與符明謀反的事,再找到解藥給自己服下,而那一個多月,定然是每夜等自己痛昏過去后才來運功驅(qū)毒。他將自己囚于宮中便是為了這個?他不去前線難道也是……楚翔一時無法相信,原來那瘋狂絕望的痛苦下竟埋藏著這樣的真相!竟不知是喜是悲。他如果事前告訴自己那是解藥,自己會相信么?能接受他的恩惠么?如果不能,那他身為一個帝王的尊嚴和驕傲又將置于何處?楚翔無意識地咬住嘴唇,心頭有點微微的刺痛……楚翔想得出神,符陵卻攔腰將他抱住,在他耳邊道:“翔,別的你都可以不信,但朕與你喝交杯酒時所說的話,卻是真心實意的諾言。無論以后再發(fā)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忘了。朕從來說話算數(shù),更不會欺騙你,既然說了生死與共,朕便有一口氣在,又豈會放任你一人死去?”說著輕輕地念道:“你和朕是一體,從今往后,生死與共……”符陵的聲音很輕,但一字一句清晰堅定,回響楚翔耳邊,象是世上最神圣的誓言。楚翔聽了,不言不語。符陵也不再說什么,默默地為他洗凈全身后,抱他起來在浴池邊的軟榻上躺下,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藥膏,給他的外傷上藥,楚翔發(fā)現(xiàn)用的是凝脂膏,微微笑了笑。符陵似有點尷尬,語氣中帶了幾分歉意,道:“以往的事,朕怎樣待你,你怎樣待朕,都揭過不提罷,就當全數(shù)忘掉,從頭開始,以后朕不會再傷你。”嘆息一聲,又道:“經(jīng)過這一回,你笑朕癡也罷,傻也罷,無論如何,朕都不能失去你……”一直沉默的楚翔忽開口問道:“你不親征,便是為此?”符陵抬眼,似笑非笑:“你認為還有何事?”楚翔再問:“你這樣待我,叫我何以為報?”符陵笑道:“何以為報?朕圖的什么,帶你回上京那日就曾說明,你還要明知故問么?”楚翔低下頭,半晌,象是下了極大的決心,毅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