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不能因為mama相信愛情，就同那些外人一樣，判我個□□□□的罪名?！?/br>
    母女倆隔著一道開敞著的門，卻像隔著時空，謝冰慧的話，冷冷地灌入浴室里，幾個字眼，像是在厭棄自己，又像是將了言晏一軍。

    言晏打小別扭的性子，就鮮少服軟、服輸。

    可是眼下局促的環(huán)境，逼著她走出去，總不能待在這浴室里一輩子吧。

    從前聽那些不痛不癢的話，言晏都如耳側(cè)過風(fēng)，親眼見到母親坐在床畔間倉促抹眼淚，言晏才信極了那句話：

    問他愛不愛你，且看你能不能輕易地傷到他。

    謝冰慧的眼淚，一開始還帶著狼狽后固執(zhí)的理智，隨即，她也像看透了些什么，索性不管不顧地放聲哭出來了。

    言晏僵在原地，木木地發(fā)現(xiàn)，謝冰慧平日里再光鮮亮麗的職業(yè)女性，卸下心防，哭起來，也和巷子里那些撒潑的婦人沒什么二樣。

    言晏明知道是她招惹的，是她犯的禍，就是沒一句軟話。

    她去衛(wèi)生間投了塊冷毛巾，實為別扭地移步到親媽跟前，木訥訥地遞給母親，不言不語。

    她已經(jīng)算是矮了一截臺階了，給母親下，也算彼此軟化情緒。

    無奈，謝冰慧不領(lǐng)她的情。

    言晏把冷毛巾擱在床頭柜上，想下樓倒杯水給她喝，剛轉(zhuǎn)身，就聽謝冰慧厲聲道，“走吧，走吧，上輩子造了什么孽，這輩子才生你這個討債鬼，你見誰都能和顏悅色的，唯獨見不慣我這個親媽！”

    這話……

    言晏想辯解什么，又好像，也沒冤枉她。

    “我只是想……去樓下倒杯水……給你……”

    “我不渴！！我哪用得動你??！”

    “……”

    話說回來，言晏馬上二十三周歲了，她好像真沒對母親噓寒問暖過，哪怕一次。

    *

    等她去樓下，匆忙燒熱水，泡一杯玫瑰茶，再忙不迭地送到樓上，母親已經(jīng)在北面的臥房里給她鋪床被，言晏站在臥房門口，看母親認(rèn)真細(xì)致地歸攏床單的四角，室內(nèi)纖塵不染再簇面嶄新，瀉下的白光里，通透的清澈與光明。

    言晏無數(shù)次期待過這樣，風(fēng)雨夜歸時，有人留一盞燈給她，或等她歸來。

    母女倆彼此交換勞動成果，謝冰慧握著玻璃杯，言晏坐在母親剛給她鋪好的床鋪上。

    繼而，一室的沉默，與無邊無際的無從開口。

    “天不早了，柜子里有新的睡衣，早點洗漱睡覺吧?！?/br>
    謝冰慧端著那杯花茶，轉(zhuǎn)身要替女兒帶上臥房的門。

    “媽，我從四歲開始，你就沒有帶我睡過一晚了?！毖躁汤滟囊宦暦Q呼，驟停了謝冰慧欲闔門的手。

    “你問問你外婆，每次我碰到你，你哪次不像要殺你似的……”

    “可是，連外婆都不知道，你每次頭也不回的走，我都會躲在樓上哭，我就是想你哄哄我，慣慣我，偏偏你比一般人家的父親角色還嚴(yán)格！”

    “……”

    “……”

    “言言，都是mama不好，太少關(guān)注你在想什么了?！?/br>
    “是，我一方面也希望你有個伴，可是我一想到你重新結(jié)婚，成立一個新的家庭，無論你承不承認(rèn)，我于你的新家庭而言，都是個外人了。從此以后，我于你、還有我爸，就是徹徹底底的，陌路人了?！?，可我絕沒有半點要去攪黃你生活的意圖，我只是怕，怕那個姓莫的和從前那個男人一樣……”

    “好了，言言，不要說了，我都明白?！?/br>
    “如果你愿意原諒莫敬，且有辦法規(guī)避你的財政風(fēng)險，我尊重你的選擇。”

    “沒有莫敬了，mama也沒有新的家庭了?！?/br>
    “我不是這個意思……”

    “言言，你對于我來說，任何時候，都不會是局外人的。其他，都隨緣了。”

    言晏用近二十年的時間，才換來了母女倆頭一次的赤誠。

    不談?wù)l的過錯，只是喟嘆一句，也許她們誰早一天低這個頭，像今晚這樣，母女倆同床夜談就會提前一點。

    ……

    言晏一個晚上，告訴了母親很多從前的種種，“我和蔣文煜沒談過，那個時候，是誆你的？”

    “所以，你還沒初戀？”

    “額……，算是吧?！?/br>
    “一個二十三歲的姑娘，還沒談過一次戀愛?。。。。。。?！”老母親很心塞。

    過一會兒，mama不死心，“和蔣家那小子沒談過，做過嗎？”

    我天，“媽，你在說什么鬼？”言晏直接氣得坐起身。

    “你們年輕人不都這樣嘛，不談感情，也能約朋友炮啊?！?/br>
    “……”言晏咬牙切齒，“沒！有！”

    “哦?！眒ama繼續(xù)心塞。

    “所以我閨女還是小孩子？”

    言晏：……

    “到現(xiàn)在也沒個中意的男人？”

    言晏：……

    第23章 第八章、人事乘除（1

    狡兔死，走狗烹。

    言晏母女倆算是冰釋前嫌，在此事翻篇的一周后，言晏早上上班的地鐵里，收到周是安如上短信。

    ……

    誰是狡兔，誰又是走狗。

    對于周是安的幫忙，言晏是念恩的。

    可是還報的話，又難以訴之于口。

    請他吃頓飯或是喝杯咖啡，都始終覺得信誓旦旦的。

    猶豫了一個上午，剛抓起手機，又被工作絆住了，待她從一桌案的文件里抬起臉的時候，已經(jīng)一天有驚無險地過沒了。

    手機的電量如同她一早攢足的勇氣一樣，漸漸，xiele底。

    言晏俯身去文件矮柜里找充電數(shù)據(jù)線時，桌案上的手機響了，她急切地起身，膝蓋不注意，撞到了幾角，蹙眉挨疼，抄起手機，才發(fā)現(xiàn)，心念撲了空。

    是蔣文煜，問她幾點下班，一起約個飯？

    “我手機快沒電了?！彼膊徽f應(yīng)不應(yīng)蔣文煜的約。

    “你幾點下班？”

    “我今天沒空。”

    “加班？”

    “手機沒電了，飯不約，我回頭再聯(lián)系你?！毖躁毯褪Y文煜哈拉的幾秒鐘里，總算下定了決心，撂了老友的電話，就從通訊錄里翻出了一人的名字。

    不就是約飯嘛，有什么難的！

    可是她好不容易為難了自己一天，殘血開了個大招，給周是安去的這一通電話，卻無人應(yīng)答。

    多少有點折面子了。

    通話NG后，她挽尊地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

    稀稀拉拉地收拾東西準(zhǔn)備下班……

    另一頭的某人，坐在茶室里，品茗聞香，和幾個代理商約談的主題從手頭上的增補技術(shù)協(xié)議，轉(zhuǎn)到一個同僚新?lián)Q的大眾四驅(qū)輝昂，再往下扯，就沒邊際了，盡是些不痛不癢的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