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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夢里聽到那個人的聲音了。只不過這次尤為清晰而已。他起身打開了窗子。天已經(jīng)亮了,不知何時又下起了下雨??諝獬睗癜l(fā)霉,冷氣縈繞不散。輕嘆了一聲,回身將被褥疊好,將房屋內(nèi)收拾的整整齊齊。胡雨澤應(yīng)該很快就會找到這里,即使那個吳浩已經(jīng)不是自己所認(rèn)識的人,自己也不想給他找麻煩。那些痛苦,或許原本就是他一開始就應(yīng)該承擔(dān)的東西。輕手輕腳的將門鎖好,他仰頭注視著這間曾居住過的小屋,感謝著曾在那里發(fā)生過的,短暫而真實的夢境。轉(zhuǎn)過身的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原本在窗中看起來清晰明亮的外界,此時正被nongnong霧氣籠罩著。這天氣太異常了。明明在下雨,怎么可能會有這么大的霧?他本能的警惕起來。摸索著在霧中緩慢行走,能感受到冰冷的雨絲滴落在身上,讓他十分不適。地上滿是泥濘,滑膩而潮濕,走起路來深一腳淺一腳,像是故意拖延著他的步伐。他覺得自己在原地一直打著轉(zhuǎn),無法辨別方向,卻也不敢停下來。腳步越來越沉重,隨著時間的流逝,霧氣漸漸稀薄。眼前開始模糊的出現(xiàn)人的輪廓。當(dāng)最后一絲霧氣散去,他的意識猛然清醒。環(huán)視周圍,他發(fā)現(xiàn)自己正站在一條蕭條的街道上,他揉了揉眼睛,讓視線不再那么恍惚,才發(fā)現(xiàn),這些路人竟然都是村子的人們。王叔,王嬸,商店的老婆婆,賣魚的大叔,每張臉都如此熟悉又陌生。來不及感動或者震驚,他就發(fā)現(xiàn),這些人的眼中,都透著難以言喻的驚恐。他想或許自己應(yīng)該找個路人問一問,這里是什么地方,自己該往哪里走。但人們那防備恐慌的眼神清晰的提醒著他,這并不是他所認(rèn)識的,溫柔又善良的人們。他只能與他們對峙著,行人越來越多,漸漸將他包圍起來。他們的眼神空洞而充滿敵意,散發(fā)出強(qiáng)烈的殺氣,仿佛隨時會變成嗜人的怪物。“你來這里干什么,外鄉(xiāng)人。”甕聲甕氣的聲音自耳邊響起,雖然沙啞但充滿了威嚴(yán)。他下意識的望向聲音的來源,說話的人是個老者。白色的頭發(fā)如同雜草般干枯凌亂,臉上布滿了如刀割般的深壑皺紋??菔莞砂T,握著厚重的枯木拐杖,像干尸般可怖。“呃……我只是不小心誤闖進(jìn)來的。”并不是他認(rèn)識的人,而且這個人看起來在村子里十分有低位,他必須冷靜以對。“哼,誤闖?”老者冷哼了一聲,用拐杖重重的震了一下地面:“自古只有罪惡之人才能進(jìn)到這里來,而來到這的人,沒一個能走出去的?!?/br>他不太理解這位老者話中的意思,但他確實曾經(jīng)聽父親說過,這個村子在很久很久以前,是個被詛咒的,荒涼而可怕的地方。“我無意打擾各位的生活,真的只是誤闖而已。這位長者,可否為我指條出路?”他依然試圖解釋,言語間畢恭畢敬??上Ψ讲⒉毁I賬,下令般的揮了揮手,人群漸漸圍了上去。他們的行動異常緩慢,小心翼翼的靠近著,像是非常害怕,但又不得不前來。“你們在做什么?”正當(dāng)蓄勢待發(fā)之時,熟悉的聲音適時的出現(xiàn)。人群的動作停了下來,從聲音傳來的方向迅速讓開了一條路。“吳浩?”看到人群盡頭那張熟悉而陌生的臉,蘇錦詫異的輕喚出聲。“蘇……公子?”吳浩也并未想到來人是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圣者,你認(rèn)識這個外鄉(xiāng)人?”老者的言語雖然客氣了下來,但卻帶著質(zhì)問的意味。“沒錯,這就是我上次夢到過的,帶來神旨意的人。”吳浩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微笑著回答。“什、什么?”老者瞬間變得驚慌失措,周圍的死寂的人群sao動了起來。他扔下拐杖,五體投地的跪在干涸的黃色土地上,誠惶誠恐:“對待神之來客,我們竟然如此失禮,快跪下,都跪下?!?/br>人群也很順從的聽從他的旨意齊齊跪下,每個人都把臉深深墁在土地上,虔誠而可笑。蘇錦識趣的沒有說多余的話,疑惑的望向那個笑得一臉狡黠的人。像是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的禮節(jié),吳浩對此沒有任何的不習(xí)慣。他走過去不由分說的牽起蘇錦的手,大步的走開,留下村民們兀自跪在那里。“你究竟是什么人?”蘇錦與他并肩而行,壓低了聲音詢問。“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但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吳浩的神情異常嚴(yán)肅,隨之加快了步伐。蘇錦也不再出聲,緊跟著他。這條路從剛才開始就讓蘇錦失去了方向感,筆直的土路一直延伸到遠(yuǎn)方,看不見盡頭;路兩旁整齊的排列著一模一樣的草屋,天空也是黃色的,仿佛整個村落都被茫茫風(fēng)沙籠罩。身處這樣的地方,很容易讓人感覺到枯燥和壓抑。二人安靜行走良久,終于在一個木屋面前停了下來。略為破舊的木屋,看樣子會是兩人的落腳之處。吳浩推開吱呀亂響的木門,塵土就簌簌落了下來。蘇錦本能的后退了一下,繼而疑惑的抬頭。常住人的地方不會有這么多土,難道吳浩從來不打掃么?不止如此……整個村子都蕭條的不正常。“這里常年風(fēng)沙,所以門上一直都有塵土?!毕袷腔貞?yīng)他的疑惑般,吳浩輕聲低語??磳Ψ窖壑械木枞晕瓷⑷?,他只是側(cè)過了身,淡淡一笑:“進(jìn)來吧。”蘇錦踏進(jìn)屋里的一瞬間,吳浩重重的關(guān)上門,將他整個人按在了墻上,眉宇間隱隱帶著怒氣:“我不是說過,獨自一人的時候不要出去嗎?”撞上墻的時候毫無意外的觸碰到了傷口,蘇錦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從未想到過,那個只會跟在自己身后對自己惟命是從的煩人精,竟然也會有對自己這么強(qiáng)硬的時候,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啊,對不起,我忘了你身上有傷!”但那也僅僅是一瞬間的事情,他很快又恢復(fù)了自己熟悉的樣子,眼中透出些許的慌張。蘇錦拍開了他伸過來攙扶的手,這時而陌生的吳浩讓他覺得有些可怕。無視了對方局促的樣子,他環(huán)視起屋內(nèi)來。屋中如他所想的一般,簡陋粗糙至極。漆皮剝落的斑駁墻壁,一張木床,一張八仙桌,一把座椅,一盞油燈,這就是全部的東西。“你就住在這里?”雖然門上很多塵土,屋內(nèi)卻干凈的一塵不染。他轉(zhuǎn)過頭,不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