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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當導(dǎo)演了?!?/br>他說:“大叔,我拿金熊獎的時候,你一定要在場啊?!?/br>-我知道趙易并不信我。不然他今天不會帶趙黎來。-七點四十五,人都到齊了。八點鐘,頒獎晚會開始,頒獎嘉賓是李薇拉,算是為了補償她這次失獎。最開始頒的都是些無關(guān)緊要的小獎,最佳造型設(shè)計,最佳美術(shù)設(shè)計,最佳音效,最佳剪輯之類,我在后排聽了一會,百無聊賴。九點鐘,我拿出手機來,找到里面齊楚的號碼。我發(fā)了個短信給他。我沒有多余的話要說,只發(fā)了兩個字:齊楚。-舞臺上燈光那樣亮,我卻想起很多年前,他在酒吧唱歌的時候,我們在酒吧附近租了房子,唱到午夜,下了班,他背著吉他,我們一起往家里走。冬天的夜晚那樣冷,一張嘴就能呼出白氣,我們裹著大衣,像兩只無精打采的鵪鶉。路燈昏黃,影子拖得老長,被光照得很近,經(jīng)常走著走著,我忽然叫他一句:“齊楚?!?/br>他回過頭來,鼻尖凍得通紅,眼神卻溫柔。那是最好的時光。☆、110、圓滿拖到這時候才聯(lián)系他,是我故意的。但我沒想到他會反應(yīng)這樣快。這場頒獎禮,從我還在他身邊的時候開始,就提前半年開始籌劃,他不會不明白這場頒獎禮有多重要。他竟然敢?guī)謾C進來。他竟然還敢回信息。我坐在后排,看見他回過頭,張望了一下,看見我,又不動聲色地把頭轉(zhuǎn)了回去。他回我:我在。他的左側(cè),坐的是趙易,再往左,是趙黎。我回他:愿不愿意出來走走。我認識他七年,無數(shù)次告誡他人心險惡,無數(shù)次勸他適時與人虛與委蛇。但他還是回了我一句:在后臺找個地方等我,我馬上來。-我靠在S城大劇院后臺的天鵝絨幕布上,百無聊賴地吸煙。樂綜還是第一次轉(zhuǎn)播金熊獎頒獎禮,自然不可能用華天用慣了的工體,SV臺搞慣了娛樂,還是第一次搭這么嚴肅正規(guī)的舞臺,錯漏地方不少,弄得后臺兵荒馬亂的。我不知道齊楚怎么做到在眾目睽睽之下若無其事地離開嘉賓席,再若無其事地走到后臺來。總之他做到了。我半支煙還沒吸完,手機響了,他在電話里問我:“你在哪里?”“左轉(zhuǎn),第三個門。”不到半分鐘,他推門進來。有種人,生來就是帶著光芒的,他穿白,整個人干干凈凈,他一進來,好像整個房間都亮了起來。“肖林?!彼形颐?,表情這樣平常,仿佛這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晚上,我們只是再普通不過地出來聊個天,喝個酒,然后各自散去。我?guī)缀醪恢涝趺椿貞?yīng)他。這房間空曠得很,當中一個空蕩蕩小舞臺,我靠在舞臺的幕布上吸煙,齊楚腿長,幾步就走到我面前來。他不問我找他干什么,我也不說。我們過去,有太多機會坦誠開來,說一點屬于自己心里的事,結(jié)果誰都沒有動作,一定要等到今天,在這樣硝煙四起的戰(zhàn)場上,找一個安靜角落,站在一起,相對沉默一會。“坐吧?!蔽覐奈枧_下拖上來一張椅子,用晚禮服口袋里的絲綢手帕擦干凈上面的灰,S大劇院有中央空調(diào),我只覺得悶熱,索性脫了西裝外套,套在椅背上。齊楚看了一眼那椅子,皺了皺眉頭,坐了下去。他向來是聽我安排的。我拖過一張椅子,胡亂抹了兩下,自己也坐了下來。這樣的對坐,這樣的促膝交談,這樣的正式,這樣的坦誠。“齊楚,你不準備說點什么嗎?”我看著他眼睛,曾經(jīng)我每次與他對視,連靈魂都忍不住顫抖。“說什么?”他眼神坦蕩反問我。凌藍秋沒說錯,他確實是石頭一樣的人。“如果今天是景莫延叫你出來的話,你會出來嗎?”我開門見山問他。“不會?!?/br>他是我見過的最誠實的人,誠實到甚至不愿意去虛與委蛇,再難堪的答案,再匪夷所思的真相,只要你問,他就不會撒謊。但是,曾經(jīng)的我,驕傲到不愿意去問。我肖林要的東西,一定要是心甘情愿,一定要是死心塌地,一定要純粹得毫無雜質(zhì),沒有一絲猶疑和隱瞞,我自己求來的,我不要,我自己逼問出來的,我不要,別人偽裝出來的,我更不要。可是現(xiàn)在我問了。“齊楚,我記得你說過,你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你不會騙人?!蔽疑焓职醋∷ドw,抬著頭直視他眼睛:“那我問你,你這些天,纏著我要我回去,和涂遙針鋒相對,到底是為了什么?”他淺紅色薄唇抿緊,整個人堅決得像一座雕塑。“齊楚,這些話,我只問一次,以后我不會再問,以后我不會再問。就算你說,我也不會聽。”我看著他眼睛,一字一句地告訴他。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我。他眼睛是很漂亮的黑色,眼頭和眼尾的形狀都極標準,眉骨高,鼻梁完美,所以看人的時候很深邃,像是對誰都無比認真。我以為他不會回答我。過了很久,他說:“我親過你?!?/br>“什么!”我嚇得幾乎站起來。我想過一百種可能,他會拂袖而去他會閉口不談,或者,聊一些別的事。卻沒料到這回答。“你喝醉的時候,我親過你?!饼R楚不緊不慢地告訴我:“你經(jīng)常喝醉?!?/br>所以你經(jīng)常親我?我震驚地看著他。“上次你喝醉了,是我把你帶回來的。”他眼神坦蕩看著我:“我沒有親過阿莫。”我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我知道你為什么要走?!彼粗野丛谒ドw上的手:“我只是不喜歡說話,并不是蠢。你知道我不喜歡阿莫,你只是想聽我親口說出來,所以你才不肯當我經(jīng)紀人?,F(xiàn)在我說出來了,你什么時候回來?”我緩緩收回了自己的手。這個人,我最開始遇到他的時候,知道他冷漠,知道他有才華,知道他比我見過的每一個人都來得有骨氣,而這些,都是我缺少的東西。最開始的時候,他生活能力并沒有這么差,他也會做菜,他也看得懂人的臉色,他就算不與人虛與委蛇,也不會像一個不通世事的愣頭青一樣轉(zhuǎn)身就走。是我把他養(yǎng)成這樣的。我為他找了那么多理由,他清高,他孤傲,他不屑于去爾虞我詐,他不會利用別人……結(jié)果他說:我只是不喜歡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