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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心。第37章又是一年大荒神祭。這一次的神祭雖然沒有九巫會,而且由于軒轅國和羽民國的戰(zhàn)爭仍然在持續(xù)著,周邊人類小國接連陷落,但是巫咸族的大荒神祭依然盛大無比,盛大到不禁令人懷疑,這會否是末日前最后的狂歡。嫘祖之晏上,十位高坐于主席之上。擺了十里的筵席上布滿珍饈佳肴,彩燈和嚴(yán)華的光華相互映襯著,人群在圍繞著篝火載歌載舞,一排盛世繁華的虛假景象。巫咸族最杰出的七名青年坐在長老席附近最近的席位上。鹿鳴這種吃貨看見好吃的自然是把大戰(zhàn)啊離孤啊羽民啊這些東西都忘到了九霄云外,眼睛里只剩下甜品了。薩洛輕抿一口酒,笑著和旁邊的長田說了句,“你看這小子的吃相?!?/br>長田見了,也淡淡笑起來,“有時候真是羨慕他啊?!?/br>“羨慕什么?”“頭腦簡單?!?/br>“喂!你們倆當(dāng)我死了嗎!”鹿鳴滿嘴蛋糕含糊不清地抗議著。這時,坐在鹿鳴旁邊的末葉忽然垂下婉約的頭顱,淡淡嘆了口氣。鹿鳴便轉(zhuǎn)頭問她,“你嘆什么氣???”末葉抬起眼眸,露出幾分惆悵,“還記得五年前么,那時我們有十個人。現(xiàn)在奐清背叛了,迦南失蹤了,海洹又變成了斛九?!?/br>她這樣一說,鹿鳴含在嘴里的東西似是突然咽不下去了。他有些沒落地垂下眼睛,原本的食欲突然全無。薩洛淡淡道,“大好的日子,提這些做什么?”“不提,難道就這么忘了么?”暗翎有些陰翳的聲音插進(jìn)來,“下次的嫘祖宴,不知道又會少了誰呢?”“夠了!”向祿忽然一拍桌子,“還他媽讓不讓人過節(jié)了啊!”“好了好了,今天咱們不談這些。今朝有酒今朝醉吧!”長田舉起酒觴,率先干了一杯。就在此時,不知從什么地方,遙遙響起了一陣鈴聲。那鈴聲最開始沒有什么特別的,但漸漸地,便聽到那聲音中是帶著某種節(jié)律的,疏密有致,十分悅耳。那原本是一陣輕柔的風(fēng)一吹就能散落的聲音,但是在嫘祖宴上這沸反盈天的環(huán)境里,它卻能清晰到分毫畢現(xiàn)。這不得不說是有些異樣的。最先注意到異常的,是在召喚巫師首席的青夷。她擅長利用巫祝舞引導(dǎo)靈獸,常常在手腕上掛上一串銀鈴,用來強(qiáng)調(diào)舞蹈的節(jié)拍,令得靈獸更容易按照她的節(jié)韻行動。然而此種方法并非是她獨創(chuàng),據(jù)她所知,在她之前還有許多名有名的召喚巫師用過這一方法,尤其是當(dāng)初的瘋巫師離孤。她倏然站了起來,快步走向長老席,向著逐夜長老說了句什么。逐夜面色驟然改變,也注意到了那鈴聲的異常,便離席走向席。薩洛注意到了這一連串的動作,微微瞇起溫潤的雙眼。那鈴聲越來越清晰,似乎在一點點接近著。此時只見席上,巫謝緩緩站起來,一向笑容可掬的慈藹面容卻驀地變得凝重。巫謝的動作,令得在狂歡中的一些巫師開始注意到了那鈴聲的異常。此時,遙遙的似乎有尖叫的聲音傳來,天邊也燃起了一團(tuán)有些不祥的紅光。今天嫘祖之宴,幾乎族中所有人都聚集在這里,因此直到現(xiàn)在,異常才被發(fā)覺。伴隨著突如其來的房屋倒塌的轟然巨響,和那夾雜在其中如螻蟻一般的慘叫聲,沖天的火光蓋過了煙花的絢爛,被燒焦的焦臭沿著晚風(fēng)彌散過來。人群一下子亂了套,紛紛沖向大荒神廟的高臺邊,圍著欄桿沿著巫溪向巫咸族城門的方向看過去,卻都一個個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丟掉了魂魄。前方懸掛在峭壁之上的壯麗城市,竟然已經(jīng)有一半都被毀掉了。房屋被摧枯拉朽般地摧毀,瓦礫木梁屋宇殘葉一般零落在巫溪里,濺起龐然的波濤,整座峽谷都彌漫著大火,一切城市的殘影都被濃煙吞沒著,沿著巫溪一路蔓延過來。這是末日一般的景象,天空被映得通紅,到處都是火,整座城市都燃燒著,有細(xì)小的人影如沙礫一般尖叫著從懸崖上跌落。而最可怖的,是在那團(tuán)火光中,有著一個巨大的東西,巨大到連巫峽高達(dá)萬仞的崇山峻嶺也相形見絀的怪物。那東西先是以一個朦朧的影子出現(xiàn),讓人最開始以為是一座緩緩游移的山峰,隨即那影子逐漸清晰,從黑霧中猛然射出一對鮮紅如血的眼睛。那是……一條如山川般魁偉的眼鏡蛇!它張開肋部,血紅的眼睛正遙遙盯著大荒神廟。它無聲地立在濃煙中,紋絲不動,宛如是靜止的。然而某種可怕的氣息從它身上彌散至巫咸族的每一寸空氣里,那是一種令人從內(nèi)心深處產(chǎn)生恐懼的狂霸和尊貴,在它面前,所有人類都如螻蟻一般不值一提,隨時都會覆滅在它鋪天蓋地的暗影之下。這一幕,十位自然也看到了。只見巫謝蒼老的眼睛一瞬間睜大,透露著驚愕和不可置信。“怎么可能……”離他最近的巫姑轉(zhuǎn)過頭問道,“那是什么?”巫謝仍然怔忡著,這世間還從未有什么能讓這位老人露出這般表情。“那是……那是……蛇神莫呼洛迦!”離孤大軍進(jìn)犯巫咸族的時候,斛九正以狐貍的姿態(tài)臥在修煉密林那幾株高大的無花果樹下。滿樹的螢火蟲明明滅滅著,圍繞著他翻飛盤旋,在空中劃出一條條幽咽的弧線。他原本在做夢,夢見迦南拎著一籃子新摘下來的無花果站在他面前,左眼纏著紗布,右眼中帶著微笑。“迦南……你去了哪里?”夢中的他問道。夢里的獨眼少年沒有說話,卻轉(zhuǎn)過身,漸行漸遠(yuǎn),終于消失在黑暗里。他打了個冷戰(zhàn),醒了過來。此時他忽然發(fā)現(xiàn)滿樹的螢火蟲突然都似受驚一般紛飛而起,散作漫天迷離的光點。他一下子束起耳朵,警覺地立起身體,鼻間嗅到了一股不祥的焦臭味道。下一瞬,他已化作一團(tuán)月光,閃電般地沖向巫咸族的方向。等他趕到的時候,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在烈火中燃燒的城市。漫天的星空已經(jīng)被煙云吞噬,一座座的棧橋正在坍塌著,到處是建筑物從懸崖上倒塌的轟然巨響,伴著人群的尖叫。黑壓壓的巫師軍隊正整齊劃一地挺進(jìn)原本堅固無比此刻卻已經(jīng)成了一堆廢石的大門,所經(jīng)之處,無數(shù)民眾宛如待宰羔羊一般被屠殺著,孩童的哭叫夾雜在瀕死的慘叫里,地面上的血液淌成了河流,染紅了江水。而那在峽谷中肆虐著的可怖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