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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這一愣,卻給了奐清機會。魅術(shù)師抬起魅色橫生的雙眼,與斛九雙目對視之間,一道精神宛如風(fēng)馳電掣般刺入斛九腦海。奐清不斷向斛九靈識深處蔓延,令得斛九動作一僵,身體落入他的控制。然而斛九冷哼一聲,忽然妖氣暴漲。原本正在斛九靈識深處刺探的奐清忽然感覺整個精神被某種強大的力量懾服住,仿佛有無數(shù)鎖鏈從四面八方纏裹而來。奐清以魅術(shù)封住自己的靈識,防止對方沿著這道靈識刺入自己的意識之中,然而那一道靈識卻已經(jīng)被斛九牢牢鎖住,無論如何無法抽身。此時在戰(zhàn)場上的兩人就仿佛陷入了時間的凝固,一動不動,然而那戰(zhàn)場卻轉(zhuǎn)移到了他們的腦海中。斛九的力量太強,奐清掙脫不開,可是如果強行斬斷靈識,可能會引發(fā)嚴(yán)重的后果,包括失憶或是精神錯亂。此時斛九在腦中對奐清說,“要見你的人,是迦南?!?/br>奐清涼薄一笑,“呵呵,我猜到是他。畢竟你就算再怎么厲害,也不過是他的仆從而已,只會為他做事。”斛九并沒有被激怒,十分平靜,平靜到森冷,“是你為離孤建起了結(jié)界,你把他帶給離孤。現(xiàn)在是你贖罪的時候了?!?/br>“哼,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少年而已。這世上每天有多少人會被殺死?有什么值得生氣的?”奐清眼波流轉(zhuǎn),勾魂攝魄,“看你是如此美麗而強大的妖,卻被一個小小的人類壓制著,難道你甘心么?我是在幫你解脫啊?!?/br>“誰告訴你我想要解脫?”斛九冷笑,那絞纏著奐清的鎖鏈驟然收緊,一股強大的妖氣沿著那道靈識澎湃而至,宛如海嘯揚起的滔天巨浪,瞬間層層摧垮著奐清設(shè)下的屏障。奐清心知不好,狠心之下,竟然果真切斷了那道靈識。只見奐清面色驟然慘白,眼角和耳朵中都有血液滲出。他宛如遭受了重創(chuàng),向后踉蹌幾步,跪在地上。然而他沒有休息的時間,斛九的攻擊轉(zhuǎn)瞬即至。指甲鋒利的修長手指牢牢扼住他的咽喉,那霸道的力量似乎隨時要把他的頸骨捏碎了。斛九沒有戀戰(zhàn),下一瞬便化作一道灼目的銀色光華,消失在活尸和巫師慘烈對決的戰(zhàn)場上。奐清只感覺一陣窒息,身體被凌空提起。他無法呼吸,眼前一陣陣發(fā)黑,四肢也冰冷。喉嚨上收緊的感覺占據(jù)了他全部的感官,他覺得眼珠幾乎要被那力量擠壓出來,瀕死的感覺令人絕望而恐懼。然而下一瞬,喉嚨被松開,他被甩在地上。他捂著喉嚨狼狽地咳嗽著,一向風(fēng)姿萬千的他不習(xí)慣如此灰頭土臉,平復(fù)一下便掙扎著抬頭。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是蒼白而赤裸的雙腳,再往上是黑色的衣料和黑色的紗擺。視線逐步向上挪移,那頎長而略嫌佝僂的身體盡頭,一個左眼被黑色眼罩遮住的青年垂眸盯著他,碧綠的右眼里閃爍著莫測的寒光,帶著幾分有些癲狂的興奮,嘴角微挑。奐清忽然覺得一陣寒意沿著經(jīng)絡(luò)蔓延入血脈,最后直達心臟。但是他仍然強笑著,試圖爬起來。可是他剛抬起上身,忽然被另外一股力量強行壓回地面。迦南竟然踩住了他的頭顱,將他那美艷的面容狠狠地,用力地,踩進了泥土之中。從未受過如此侮辱,奐清悶悶的聲音傳出,“放開!”迦南低笑,笑聲似乎碎葉被撕裂的干枯聲響,睥睨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好玩的玩具,“奐清啊奐清,我已經(jīng)期待見到你很久了?!?/br>他終于移開腳,奐清立時爬起來,向后退了兩步,總是一副不羈的明艷臉龐此刻卻現(xiàn)出糅雜了憤怒和恐懼的神色,不復(fù)一貫的胸有成竹。迦南咧著嘴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齒,“離孤倒真是大方,就這樣把你送給我。是想要平息一些我的怒火么?”奐清意識到自己的心事泄露,這對于魅術(shù)師來說是大忌。他重又掛上慣常的妖魅笑顏,姿態(tài)也放松許多,盡管那放松中有著掩飾不了的緊張。“離孤大人只不過是派我來探探前路,后面的人馬隨后就到。希望你那幾個破爛尸體能撐得住啊?!?/br>聽了奐清的話,迦南卻不緊張,“大隊人馬?我不相信離孤這樣看得起我。在他眼中,我區(qū)區(qū)一個容器,怎么值得太大的動作?”他說著,負(fù)著手,緩緩走到奐清身側(cè),“你是他派出來試探我的。你看,你為離孤出生入死,最后還不是被他犧牲?”奐清聽了他的話,心中狠狠一疼。他一直崇敬著離孤,就如同崇敬著父親一般。當(dāng)初他只不過是一個巫咸族的罪人遺留的孩子,若不是離孤收養(yǎng)他,他恐怕早就被賣入變態(tài)的富貴人家折磨致死,或是淪為路邊野狗嘴下的食物。是離孤將他帶大,教給他魅術(shù),令他能有機會統(tǒng)帥巫師大軍,成為人上人。他知道,迦南是在攻擊他的心防。他不能這樣輕易就輸?shù)?。他相信離孤會派后援來救他,他剛才已經(jīng)派人回去傳信了。他只要撐到那個時候就好了。“為離孤大人死,我心甘情愿?!眾J清無所謂地聳聳肩膀,“倒是你,沒有了心肝的怪物,你真的是迦南么?還是什么路邊的孤魂野鬼借著他的尸體復(fù)活?”“在此刻激怒我,是最不明智的?!卞饶险f著,右手抬起,在空中一攏,忽然一團碧綠的光球在他手中成型,乍然襲向奐清的膝蓋。奐清慘叫一聲,只覺膝蓋劇痛,膝蓋骨竟然碎裂了。他再也沒有力氣站立,立時趴倒在地面上。迦南踱步到他面前,蹲下身體,抬手挑起了奐清痛苦的面容,微微一偏頭顱,面無表情地仔細(xì)欣賞著。“真是個美人啊?!卞饶系_口,“聽說你在被離孤收養(yǎng)前,曾經(jīng)被一戶軒轅國皇族‘收養(yǎng)’,伺候一個喜歡男孩的老變態(tài)?”奐清面色驟然改變,血色盡褪。那封印在塵埃里的過往,是如何被迦南得知。“你忘了,我有一只狌狌么?!卞饶限揶淼匦?,“當(dāng)男寵的感覺如何?每天是不是都被整治的很爽?這些年沒有男人,你受得了么?”迦南每問一字,奐清的面色便白上幾分。不知不覺中迦南已經(jīng)入侵了奐清的靈識,將那些可怕的不堪的記憶重新翻攪出來,清清楚楚地呈現(xiàn)在奐清面前。被捆綁的身體,撕裂的劇痛,被各種變態(tài)的物什貫穿折磨。那是地獄一般的生活,曾經(jīng)他整夜無法入睡,便是因為一入睡,便會想起這些恐怖的記憶。他好不容易擺脫了那些,以為終于不用再害怕了。可是此刻,結(jié)了痂的傷口被重新撕扯開,鮮血淋漓。奐清全身開始顫抖,嘴唇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