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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不能怪我。我這算是正當(dāng)防衛(wèi)吧?”迦南隨意撥弄了兩下琴弦,破碎的音律在大廳里回蕩,“怎么樣,想好了么?”十三人中實力最強的墨祺長老竟然在眨眼之間就被取了性命,剩下的十二人立時人人自危,再也不敢多言。只有星云長老還在做著最后的掙扎,“可……可新大巫的人選,是要八位大巫同意才能通過的……”迦南胸有成竹,舒舒服服靠在椅背上,“這個嘛,就不用你們cao心了?!?/br>饕餮奉他的命令在巫咸族潛伏期間,其實早就發(fā)現(xiàn)了離孤將八位大巫關(guān)押的地方。但他并沒有急著救人,而是利用自己的隱形之術(shù)數(shù)次潛入鎮(zhèn)魔塔中,通過各種可怕的手段折磨八位被困的大巫。饕餮是四兇中最莫測的,他陰險毒辣,除了貪吃好色外,還對各種刑罰手段頗有造詣。他深知一種洗腦的手段,其實是一種原理很簡單的刑罰,那便是令受刑人時時刻刻處在某種煎熬中,只在偶爾堆放示弱的時候給予獎賞。這樣的刑罰在一開始看來毫無效果,但時間長了,獎賞便和他要對方相信的某些意念聯(lián)系在一起,潛移默化中,那受刑人終會不知不覺中向著崩潰的邊緣靠攏。他用這種手段,成功地洗腦了八位大巫中的五位。只要超過半數(shù)的大巫通過了長老會提出的人選,便再也沒有任何力量能阻止迦南了。因此當(dāng)七位大巫簽過字的授任書被呈現(xiàn)在迦南面前時,迦南其實一點也不驚訝。他看過一個一個的名字,沒有同意的,只有巫姑一人。不愧是魅術(shù)大師,就算是饕餮的伎倆,對她也難起作用。不過已經(jīng)無所謂了,反正其他人都已經(jīng)同意了。迦南放下授任書,向后靠坐在寬大華麗的玉椅上。此時的他,身處巫咸府的謁見大廳。高廣華麗的大殿,朱紅色的立柱上盤繞著五鸞翔舞圖,藻井上描繪著逼真的天人散花,明凈的地面光可鑒人。陽光從巨大的琉璃窗射入,交織出一片絢爛迷蒙。他的身后,聳立著初代巫咸威嚴(yán)的立像,肅穆端嚴(yán)的神情,看來正直而不可侵犯。可在他身前那象征萬巫之王的寶座上,坐著的卻是他這樣一個非生非死的怪物,一個連親生父母都不期待的孽障,一個沒有人關(guān)注過的影子。這不是天下最大的諷刺么?第56章巫咸接任大典舉行前原本應(yīng)該上奏軒轅帝,再向皇親國戚發(fā)出邀請函??墒乾F(xiàn)在右賢者率軍進(jìn)駐長安城,國已破,自然省掉了這些繁文縟節(jié)。就連典禮本身也是精簡得不能再精簡。原本迦南想要干脆免掉典禮,可是薩洛勸說他,典禮不只是一個儀式,更是代表著巫咸族本身的文化傳承。如果沒有這一節(jié),不論如何會給人名不正言不順的感覺,不容易服眾。現(xiàn)在正值風(fēng)雨飄搖之秋,如果不能令所有族民臣服,終歸是給自己埋下禍患。接任大典的日期由長田占卜后選定了一個黃道吉日。此后便是族中各大家族紛紛前來覲見準(zhǔn)巫咸,一番忙活下來,迦南已經(jīng)有近十天的時間沒有見過斛九了。所以當(dāng)他從謁見大廳回到巫咸休息就寢的用的微水居,卻驀然看到阿霜正襟危坐在他房間里等他,幾乎都沒反應(yīng)過來。椅子上的狐貍聽到響動,眼睛轉(zhuǎn)過來,面無表情叫了他一句,“親愛的?!?/br>迦南瞪了他三秒,然后默默退出屋子,站在門口琢磨了一會兒。一定是他開門的方式不對……再次打開門的時候他嚇了一跳,因為九尾就站在門后,差點就一頭撞進(jìn)對方懷里。九尾盯著他問,“干嘛看見我就走?”迦南嘴角抽搐了一下,“誰教你那樣叫我的?”“梼杌。她說這樣叫你會很高興?!?/br>迦南一口老血快要噴出來了……這只死野豬真不該讓她留在伽蘭寺看守狐貍……“你怎么會在這里?不是讓你在伽蘭寺養(yǎng)傷么?”阿霜閉了嘴,半晌,才硬邦邦說了句,“我已經(jīng)十天沒看見過你了?!?/br>迦南一愣……對方這是在……委屈么?只見那狐貍頭頂那酷似狗耳朵的狐貍耳朵微微耷拉著,雖然臉上的表情看不出,那雙耳朵倒是在很勤快地表達(dá)著情緒……這一失憶,倒是把狐貍這種犬類動物的忠犬屬性給重新激活了。迦南不知道現(xiàn)在這種哭笑不得的心情是怎么回事。但是他那已經(jīng)沒有了心的胸腔里,卻驀地涌上一股溫潤的熱流。停滯許久的血液似乎又開始在血管里流淌。他清了清喉嚨,推推狐貍,“既然來了,就進(jìn)來吧?!?/br>微水居是一座風(fēng)雅的小閣,以木頭架筑在一座小池之上。池水是從巫溪中引來,其中遍植蓮花,浮萍連片,像一片青綠淺褐的色塊斑駁地綴滿了水面。兩間相連的木屋,另外一間獨立的木閣由曲折的畫橋連通,石桌石椅,青簾漫卷,與謁見大廳的華麗莊嚴(yán)截然不同,仿若只是過了一道門,便進(jìn)入了世外隱者的世界。寢室就在那獨立的木閣之中。一間堂屋,兩側(cè)分別為書房和臥房,其間用鏤花月亮門和竹簾隔開。碧紗糊窗,有晚風(fēng)被水波送進(jìn)來,一派清涼之意。阿霜乖乖跟著迦南進(jìn)屋,坐回自己原先坐過的椅子上,仍然是一本正經(jīng)的坐姿,只有九條尾巴無意識地在身后搖來搖去。迦南脫去外衣,回頭看了他一眼,突然泛出一陣久違的笑意。自從五年前被挖心之后,他其實是經(jīng)常笑的,只不過沒有一次笑不是帶著某種惡意,意圖使看到這笑容的人恐懼而已。可這一次他是真的很想笑,那種從靈魂深處蜿蜒而出的,柔軟的微笑。可是這笑容剛浮現(xiàn)到了一半就被他逼了回去。即便九尾現(xiàn)在失去記憶,一心一意只知道跟著他,他也不能忘了自己原本決定要做成的事。五年前他由于生命受到威脅,靈魂深處一小部分蚩尤的記憶覺醒,隨之覺醒的是強大的魔神之力。但是他一學(xué)到了祝福詛咒術(shù)中的封印之術(shù)后,便將所有的蚩尤記憶封印。只是那一小部分的記憶,就已經(jīng)令他性情大變,如果釋放全部的記憶,恐怕他會就此陷入瘋狂。這并非他想要的,他還要記得自己是誰,要記得自己的仇恨,這樣才有機會報復(fù),有機會讓那些曾經(jīng)無視他、對他殘忍的人們拜服在他腳下,看著他們恐懼哀求的樣子。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解開封印的。向上一次為了解放窮奇,他又解放了一小部分的封印,但與此同時代價便是他的脾氣越來越不穩(wěn)定,總是有某種嗜殺的欲望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