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開藥，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看他一眼，再看看那大夫，林天南笑著道：“表兄總不至于害側(cè)妃，既是表兄信得過的人，本宮自也信得過，往后王大夫便多來府上看看側(cè)妃，確保胎兒安然?！?/br>
    “是，草民定竭盡所能，斷不會讓側(cè)妃娘娘有恙?！?/br>
    “去開藥吧，藥方給側(cè)妃的貼身婢女，她自會照方煎藥。”

    “是?！蓖醮蠓蛩篇q疑，“少將軍，我……”

    看到他這副遲疑的神情，趙邵霖以為他是打退堂鼓，眉頭微擰，“有什么話便說，何故吞吞吐吐？”眼神卻是帶著警告。

    “沒，沒什么，就是老朽今日來得匆忙，未帶寫方子的筆墨，可否勞煩少將軍著人幫老朽尋來？”

    “這樣的小事，直接吩咐這院中婢女即可。”趙邵霖古怪的看他一眼，看得王大夫手額角都冒了幾滴冷汗，忙垂下頭。

    林天南的目光在他們之間流轉(zhuǎn)片刻，隨后道：“表兄這邊請?！?/br>
    待兩人離開，那王大夫站在原地發(fā)了會兒呆，最后長長的嘆息一聲，這些事他還是少參與，以免惹火燒身。

    倒是可憐了這太子側(cè)妃，以前還是大將軍府得寵的嫡長女，是皇城中受各家貴女追捧，得無數(shù)世家公子青睞的才女。

    誰又能想到，最后會落得這步田地……不，這或許還不是她的結(jié)局，待到七個月后胎兒落地，她的命數(shù)還真不好說。

    不過倒也知道，這個側(cè)妃以前沒少仗著身份欺壓人，對仆從也是動輒打罵，手上亦沾了不少人命。

    這樣，她也算不得無辜了。

    果然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片刻后，藥方開好，“這三服藥是調(diào)養(yǎng)身子的，每早中晚各一服，就照著這個藥方的先后順序來。”拿出另一張藥方，略有猶疑，“這服是安胎藥，每日服用三次，先服用安胎藥再服用調(diào)養(yǎng)身子的藥?！?/br>
    婢女接過，“多謝王大夫，不知王大夫可還有什么其他的交待？”

    王大夫這才瞧見，婢女的手背上有幾道鞭痕，新舊交替，“側(cè)妃娘娘身子弱，這幾個月盡量避免……與太子同住?！?/br>
    婢女面色有些不自然，“奴婢會提醒我家小姐，多謝大夫?！?/br>
    “對了，老朽藥箱中有些去疤痕的傷藥，待會兒姑娘可去拿些，尋常磕著碰著也能用。”

    婢女慌忙拉著袖子遮住手背上的疤痕，垂著頭，眼底卻有感激之意，“謝謝王大夫?！?/br>
    她手上的鞭傷多是趙菁菁留下。趙菁菁過得不如意，林天南不理睬，林淺云冷嘲熱諷，底下人看笑話，娘家人任由她自生自滅，她又不能去尋廢她一條腿的人報仇，只能將這些怨憤發(fā)泄在婢女的身上。

    當然，這些鞭傷也不是完全拜趙菁菁所賜。

    婢女沒有出府令牌，從后門溜出去三次，哪會一次都沒被逮到？逮著一次打個半死。而她又不能不照著趙菁菁的吩咐去做，即便她恨極了趙菁菁。

    一則，她的賣身契還在趙菁菁手中，她還得仰趙菁菁的鼻息過活。

    二則，她和趙菁菁主仆一體，若趙菁菁有個三長兩短，她也難逃一死。與其坐著等死倒不如去拼一把。正因如此，才會被東宮的家丁抓住受罰。

    不得不說，這個婢女很聰慧，不僅借此保住自己性命，還能雪中送碳讓趙菁菁欠下她的恩情，若趙菁菁運氣好，此番不死還有大福，那她便也會跟著水漲船高。

    總歸不會吃虧就是。

    婢女拿著那安胎藥的藥方看了看，有幾分不解，早前她分明不小心聽到少將軍讓王大夫只開調(diào)養(yǎng)身子的藥即可，并未要求安胎藥，那她手中的安胎藥藥方又是……

    想不透，婢女便索性不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也不會多事去與趙邵霖或趙菁菁細說。

    *

    東宮，書房。

    林天南和趙邵霖相對而坐。

    “太子殿下，小妹終究是我大將軍府嫡長女，從小被嬌寵著長大，有時難免脾氣大些，她既已嫁入東宮，還望殿下多多擔待?！?/br>
    “表兄客氣，本宮與側(cè)妃自幼相識，她的脾性本宮也略知一二?！?/br>
    “如此甚好，那往后小妹就勞煩殿下多照顧了。末將與父親雖有許多事務(wù)要忙，母親卻常在家中。母親自來寵小妹，許在小妹養(yǎng)胎期間，母親會常過來探望，屆時還望殿下能行個方便?！?/br>
    這是……變相的警告？警告他別再對趙菁菁不聞不問？他們趙家會有人來盯著？

    林天南在心里嗤笑一聲，真當他如此懼怕趙家？“大將軍夫人是側(cè)妃的母親，自然可在側(cè)妃有孕期間多過府來看看?！?/br>
    “如此，末將便先謝過殿下。”

    林天南擺擺手，提起一事，“不知表兄可有聽說商兀近來發(fā)生的事？”

    沒料到他會突然提及此事，趙邵霖倒有些意外，不過卻很快附和，“有所耳聞，不過如今商兀那件趣事應(yīng)已是天下無人不知了吧！一場荒謬的大婚，結(jié)局卻又如此出人意料?！?/br>
    “此是一事，本宮要說的是另一事。”

    趙邵霖有些不明白，他們自來不常與對方話，他自覺兩人并非是能坐下來聊天的關(guān)系。

    林天南在打什么主意？

    “殿下指的是，商兀朝堂那一月不到的動蕩？”

    “正是。你覺得，商兀太子可否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nèi)做出這般大的動作？據(jù)本宮所知，商兀皇后鄒氏手里原有不少人，在商兀朝堂上可謂盤根錯節(jié)，商兀太子若能動她早便動了，何至于等到現(xiàn)在？”

    “殿下的意思是，這背后還有人？有人助商兀太子？”雖是這般問，趙邵霖面上卻未露出半分驚疑。

    “那殿下以為會是誰？”

    “不知，不過那人既已在商兀有那般大的能耐，想來在天啟應(yīng)也不會差。據(jù)說父皇有意給你和云兒賜婚，云兒是本宮的親meimei，屆時也算是親上加親了?！?/br>
    趙邵霖又哪里聽不懂他話里的意思？不就是想與他合作以防外人打天啟的主意？

    并未正面回答，“承蒙皇上厚愛?！?/br>
    “像表兄這樣的人，才配得上云兒嫡公主的身份，表兄可好好考慮考慮？”

    趙邵霖若有所思。

    “側(cè)妃有孕，本宮要親自去看看，便不留表兄在府中做客了?！?/br>
    “那末將先行告退?！?/br>
    *

    書房中只剩林天南一人，“來人，去喚太醫(yī)！”他倒要看看他側(cè)妃的身子骨是否真那般弱。

    有人應(yīng)聲離去。

    忽而書房中又多了一道挺拔的身影，看到來人，林天南微微意外，“你怎來了？”

    來人一襲玄色長袍，一張精致的臉及那一雙標志性的狐貍眼，不是燕浮沉又是誰？

    “想拉攏趙邵霖？”燕浮沉的語調(diào)含有幾分輕蔑。

    “趙邵霖武功雖不是極高，頭腦卻不錯，兵權(q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