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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不聊生,這就是玨王想看到的?” 凡戰(zhàn)爭者,必經(jīng)久不停,也定是勞民傷財。 是以不管是商兀還是天啟,顧月卿都選擇損失最小的法子達到目的,就是為避開戰(zhàn)事。 而她一人,系的是天啟和君臨,她手上還有萬毒谷,往更深了說,她還掛著禾術(shù)的儲君公主之名,她又與商兀聯(lián)成了同盟。若她失蹤的消息傳開,這天下還能安穩(wěn)? 若非君凰和她手底下的人不知她身處何處是否安然,此番斷不會如此安靜,這天下也定不會這般安寧。 當(dāng)然,她與禾術(shù)及商兀之間的聯(lián)系燕玨許不知,但君臨和天啟兩國自來主戰(zhàn),兵力縱是比之大燕來要遜色些,卻也是兵強馬壯。兩國合盟,豈非戰(zhàn)四起? 這一點燕玨不會不知,然他竟為一場比武如此不管不顧。 燕玨和燕浮沉都沒說話,因著他們都知她這番話并未說錯,她確實有這樣的分量。若她真有個什么好歹,這天下表面上維持著的平和便會被打破。 沉默良久,燕玨眼睫微斂,讓人看不到他眼底的情緒,“天下事,天下人之事,與我并無相干?!?/br> 再抬眼朝顧月卿看去,眼神已是前所未有的堅定,“自小師叔拜入藥王山展露出武學(xué)上的天賦,與他打一場便是我的夙愿,為此,便是負(fù)盡天下人我也在所不惜?!?/br> 沒有人能理解一個生活中除卻武學(xué)便再無其他東西的人對一場比武的看重。 至少顧月卿是理解不了的。 負(fù)盡天下人?便是清冷如顧月卿都不敢說這樣的話…… 也不對,她是敢的。倘若威脅到君凰,莫要說天下人,就是她自己,她都甘愿犧牲…… 這般想法一冒出,顧月卿就是一陣心驚。 不知不覺間,君凰在她心中的分量竟如此重了嗎? 細(xì)致想來,她此前活著是靠復(fù)仇在支撐。她曾想過報了仇之后自己的樣子,大抵就是回到北荒七城安然的過完一生,只不過那種的安然是沒有任何念想的安然。 生,可過活。 死,亦無所謂。 然如今,她的心境發(fā)生了變化。她不再想如行尸走rou一般過完此生,而是要將君凰送上這世間至高之位,然后與他白頭到老。 所以報仇之后,她才會選擇與君凰回君臨,才會開始對她此前并不感興趣的天下事上心。 或許,武學(xué)于燕玨而言,就仿若君凰于她一般重要? 這般比擬雖是有些奇怪,但看燕玨方才那堅定的神情,顯然就是如此。 然不管如何說,燕玨這樣的做法她都是不贊成的。 “不過一場比武,玨王若要打,直接尋君凰便是,作何要繞這樣大一個圈子鬧得誰也討不到好?” “玨王當(dāng)知本宮和君凰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輩,人若與我們?yōu)樯?,我們斷不會與人交惡;但若人與我們?yōu)閻?,我們必百倍奉還。”語氣平平,仿若陳述一個事實。 實則也確是如此。 她與君凰在某些時候行事作風(fēng)相當(dāng)。 “傾城公主有所不知,若是小師叔早便答應(yīng)與我打一場,我又何至于冒這么大的險?” 顧月卿:“……”這樣說來,她遭這一回罪很大的緣由還在君凰? “玨王若當(dāng)真想尋人打一場,本宮可奉陪,又何必舍近求遠(yuǎn)?” 一旁的燕浮沉一默,他也說過這樣的話。 跟著顧月卿進來,一直降低存在感惶恐垂首的冬雪見顧月卿一直站著,忙上前攙扶她,“傾城公主,您坐下說話吧?!?/br> 她拿到了傾城公主親制的胭脂,比她平日里上街買的要好上太多。她原以為傾城公主當(dāng)日不過隨意一說,沒承想竟是真的記下了。 如他們這樣常年伺候主子的丫鬟,哪里得過主子如此厚待?更況這個人還是天下最尊貴的女子。 自此,她對傾城公主就是打心底里的敬重。 燕浮沉和燕玨齊齊看冬雪一眼,倒是沒說什么。 燕玨繼續(xù)道:“傾城公主武功天下少有人能及,若有機會,我自是想討教一番,但公主這番有孕在身,我也不好占這個便宜。再則,與小師叔過招確是我的夙愿?!?/br> 這下顧月卿懂了,他就是無論如何都要和君凰打一場。 “玨王可是想好了?若此番就解了本宮身上的xue道放本宮離去,一切許還有挽回的余地。若執(zhí)意如此,便是到時候君凰念及同門之誼對你手下留情,本宮也定會追究到底。” 她這番是為了燕玨才說的這些話嗎? 自然不是。 說到底這里是燕浮沉的地界,她委實不想君凰孤身前來,那樣太過冒險。但她也知,便是她現(xiàn)在給君凰傳信告知他她有自保之力,讓他莫要前來,君凰也未必會聽。 就像秋靈等人說的,君凰護她如護著眼珠子一般。 他不是不信她能自保,而是不允她有哪怕一點兒的危險。 燕玨神色好似因著顧月卿的話頓了一頓,隨即道:“傾城公主不必相勸,會有些什么下場我早便想過,無論是死是活我皆無怨言?!?/br> 因著這場比武,他可是為防止中途有人鬧事,連夏錦瑟都?xì)⒘恕?/br> 不用多想,他也知殺了夏錦瑟他便再回不去藥王山。 連師門都放棄了,還有什么是值得他在乎的? 然,燕玨以為顧月卿這番話是為他著想,燕浮沉卻知并非如此。 關(guān)于傾城公主和月無痕,在沒見面之前,燕浮沉就聽過不少傳言,傾城公主且不說,就說萬毒谷谷主月無痕,給世人的印象就是殺伐果決冷血無情。 待他見到顧月卿后,才知道那些傳言并非虛假。 她這個人是真的冷心冷情,這在君臨宮宴上便能看出,除卻君凰,燕浮沉從未見她對何人如此上心。 因他刺殺過君凰一場,她便將他視為大敵;因君臨那些大臣對君凰的質(zhì)疑,她不惜暴露身份并張揚的說出若君凰要天下,她便打來贈與他的話。 這讓他又嫉妒又羨慕。 她適才所言,不過是不想讓君凰冒險罷了。 可她越是如此,他就越不想君凰安然無恙的離開。 他原也不是什么好人,既然都到了他的地盤上,他還有什么道理將君凰放走?平白給自己留下一個大敵。 “傾城公主到大燕多日,還未到王宮看過,不若這番隨孤去看看?” 顧月卿神色冰冷,抬眸看過去,“大燕王好意本宮心領(lǐng),本宮身子不便不宜多走,王宮便不去了?!?/br> “這好辦,孤著人備好轎攆,定不會讓傾城公主累著?!?/br> 黛眉深皺,也懶得與他虛以委蛇,“本宮倒是不知,堂堂大燕之主竟是個胡攪蠻纏之輩。本宮對你大燕王宮不感興趣,大燕王不必如此煞費苦心!” 狐貍眼帶笑,“是么?不過,此事怕是由不得傾城公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