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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他嗎？”西斯那雙蔚藍色的眼眸直直地看向我，里頭翻涌著我看不透的復(fù)雜心緒。

我沒再開口，只是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西斯微微一笑，眉眼間的神情又變回了那溫和又帶點調(diào)侃的漫不經(jīng)心，仿佛剛才那一幕反常只是幻覺，就連語氣也隨意了許多：“我是為了跟你說聲抱歉，在波塞冬島上時，我對你太過無禮了，如果不是你，我也回不來聯(lián)邦了?！?/br>
“這你謝錯人了，我沒幫到什么?！蔽液芨纱嗟胤裾J。

“另外，我勸告你最好做好心理準(zhǔn)備，他的事瞞不了聯(lián)邦，而你的話，可能要天天來這報道了?！?/br>
“為什么？我隔幾天來或者不來不行嗎？”

“不行，”西斯搖了搖頭道：“你不了解卡巴斯，他一定會以各種理由來邀請你，直到你愿意或者他愿意配合?！?/br>
“如果我們一直不配合呢？”我問。

“聯(lián)邦的耐心有限，我相信你不會做出這種愚蠢的決定?！?/br>
“好吧！”我無奈地嘆了口氣，趁機再度提起了寶物的話題：“西斯，你對聯(lián)邦的忠心可真是日月可鑒啊，難道你就沒有什么比聯(lián)邦更重要的事物了嗎？比如錢財珠寶啊，寶石或稀有金屬啊，或者是哪位美貌溫柔的Omega？不說清楚我怎么賄賂你啊！”

可能見我還有閑心開起了玩笑，西斯也頗為意外，他貌似真的當(dāng)回事般思索了半晌，才緩道：“并沒有比聯(lián)邦更重要的事物，但也有感興趣的事物。”

“是什么？”我興致勃勃地追問，要知道其實這個問題我在孤島上就拐彎抹角地問了好多次，每次都被對方以“沒有什么比聯(lián)邦更重要”的話給頂回來，自討了個沒趣，像今天這樣的回答可從來沒有過。

可他忽然沉默了下來，就這么看著我。

西斯的頭發(fā)是罕見的銀白色，他總是喜歡將它束在身后，規(guī)整利落就是他一貫給予人的觀感，但今天，他冷靜自持的形象顯然已經(jīng)崩壞得渣也不剩了。

“是什么？”我不懼尷尬地重復(fù)地詢問道。

他忽地笑了，然后又是那種熟悉的促狹語氣：“如果是想賄賂我的話，把你當(dāng)禮物送來就好了?！?/br>
什么？！

我驚訝地瞪大眼看向他，結(jié)果對方卻是瀟灑地轉(zhuǎn)身走了。

回到楊家，我又發(fā)現(xiàn)了不同，首先是四周的警戒力量加強了許多，更因為楊家住宅遠離繁華市區(qū)的緣故，平常這一路上的荒蕪人煙此時卻演變成了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其次是整個楊家如今只剩下我與韓籌兩人，其他人均被軍部以任務(wù)的形式指派離開。

看來聯(lián)邦是準(zhǔn)備監(jiān)禁我與韓籌兩人了。

果然，接下來的好幾天都與西斯預(yù)計的一模一樣，我?guī)缀趺刻於急豢ò退股蠈⒀埲プh事廳，不是吃進餐就是談心，反正借口是千篇一律，但內(nèi)容卻是變著法子逼問。

我每天離開之前，總是下意識地去找韓籌，有些時候他的房門是緊閉著的，有些時候打開，他偶爾會坐在里頭翻翻書，但大多數(shù)時候那間房總是空空蕩蕩的。

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每每見到他，我走時總是要安心一些。

反觀西斯，也不知說他是好運還是后臺太過強硬，總之波塞冬戰(zhàn)役的失責(zé)并沒有降低他的軍銜，至于他的管理職責(zé)被取締與否并不清楚，我只知道他最近總是陪伴在卡巴斯左右，在我被這老家伙審問得太過厲害時，會見縫插針地緩和一些氣氛。

特別是每當(dāng)我滿心疲憊地離開時，他總會借口去送上一送，例如此刻——

“你回去吧，免得那老混蛋明天又拿這個來說事。”我在議事廳門口對西斯做了一個“請回”的手勢，短短幾天，卡巴斯在我心中已經(jīng)變成了渣滓混蛋般的人物。

也許是我太過敏感，或是自我感覺太過良好，我總覺得這段時間西斯很反常，那副古怪糾結(jié)的模樣與最開始冷靜智慧的精英形象大相徑庭，結(jié)合前幾天對方所說的那些曖昧言辭，我甚至懷疑對方喜歡上了我……當(dāng)然，這也不排除對方是聯(lián)邦拿來對付我的美男計主演。

依慣例，西斯每到這時候總會說些語重心長的人生哲理，大意全是勸我趕緊向聯(lián)邦表忠心，千萬別拋棄家族榮光，踏上萬劫不復(fù)的歧途什么的。

但今天，他沒有過多地言語，只是靜靜地佇立在門口目送著我，那雙漂亮的湛藍眼眸里再沒了往日的波濤洶涌，只是一片似水平靜。

我走著走著，終于止不住地向后看了一眼，對方的身影仍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四周的景物明明看著清晰無比，可我卻總覺得像蒙了一層薄霧般難以觸及。

第二天一早，我又接到了去卡巴斯的通訊，我煩悶地抓了抓頭發(fā)，衣冠不整地就走出了房門。

我的視線如往常一般溜去了隔壁房門前，然后不出所料地看到了那一扇緊閉的門。

不知是不是被西斯昨天的反常給影響到了心緒，我總覺得今天有些魂不守舍，不僅心里沒來由地?zé)┰?，連眼皮也直跳。

要不要去敲個門？

我認真地思索著這個問題，好像隔了兩天？不，好像是三天了，都沒有見著對方。

至于交談…好像是上個星期？還是什么時候？為什么我感覺時間已經(jīng)遙遠得仿佛失去了記憶。

原來已經(jīng)隔了這么久沒跟他說過話了，我有些恍惚地想著，看來逃避根本就無法撫平裂縫。

我看了一眼不停催促著的通訊表，遲疑了會，決定今天回來后，就跟對方好好地道歉吧，就算不能說出真相，起碼也為之前的言行道歉并給出真實的解釋。

但…很多事情，從來都由不得你，計劃總趕不及變化。

聯(lián)邦議事廳里層，審訊室。

空蕩蕩的室內(nèi)一片純白，墻壁、審訊道具、乃至這偌大房里唯一的兩張桌椅都是白色的，我身處其間，就宛如被剝光了衣服般，生理各種不適應(yīng)。

我總算明白了為什么昨天西斯那樣反常了，因為那是作為朋友最后的送別。

“這是要秘密處決了我嗎？”我故作鎮(zhèn)定地問西斯。

不等西斯回應(yīng)，卡巴斯已咧嘴笑道：“你太多心了，我們只是想再仔細地了解一些事情?！?/br>
“你說?！蔽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