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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炭都燒不起,還不是過來了,現(xiàn)在要什么有什么,哪里還有適應不了的?!?/br> 謝珺說:“最近天氣變好了些,讓禾兒陪你多出去走走,別總悶在屋子里,小心身子悶壞了。” 梅姨太點頭:“我曉得。”又說,“你回來看看我就好,別在我這里待久了,多去和你父親說說話,他現(xiàn)在這么器重你,你可別教他失望。” 謝珺說:“您放心,不會的?!?/br> 在他起身離開前,梅姨太又道:“我聽說你父親正在為你三弟張羅婚事,等季明成了親,就該cao心你的事了。玉蕓走了快兩年,你也是該再娶個妻子了。我如今這個年紀,身子也不算好,還不知有多少活頭,可別讓我閉眼時,都沒抱上孫子?!?/br> 謝珺笑著柔聲說:“媽放心,我有替自己打算,等三弟辦完婚事,我就給你娶了個漂亮的兒媳婦進門?!?/br> 梅姨太聞言,微笑著嘆了口氣:“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br> 謝珺在母親溫柔的凝視中起身:“那我去父親那邊了?!?/br> 梅姨太點頭,目送他出門。 到了門口,他拿出兩枚大洋放在禾兒手上,低聲對她道:“好好照顧我媽,要是這邊缺什么東西,她自己不提,你及時告訴我?!?/br> 禾兒道:“二少放心,我一定會盡心盡力照顧大姨太的。” 樓下傳來女童銀鈴般的笑聲,謝珺低頭看去,是小花園里,三弟謝煊正在陪侄女眉眉嬉鬧。 南方雨水多,即使是入了冬,三天兩頭也會來一場綿綿不絕的雨。前段時日那場雨就一連下了好些天,也不大,淅瀝瀝,卻總不見停,太陽好像走丟了一樣,許久不露面,屋里屋外都是濕濕冷冷的。 好在這兩日雨終于停了,太陽也總算回來。 謝家的小小姐眉眉是北京城出生的孩子,今年才四歲,身子弱,不習慣南方這樣的天氣,前段日子,一直咳嗽,大少奶奶傅婉清自然不敢把她放出來,今日出了太陽,才終于帶她來了小花園玩耍,正好遇上喜歡的三叔回來,小丫頭鬧著要謝煊陪她放他之前為她做的小蜻蜓風箏。 這會兒一大一小已經(jīng)玩上了。 謝煊把小孩子抱在懷里,讓她握著風箏線軸,自己在花園里繞圈小跑。今天有徐徐微風,那彩色的紙蜻蜓,很快飛向了空中。 眉眉昂頭看著在半空飛翔的風箏,樂得咯咯直笑,白皙的雙頰,染上兩團歡喜的紅色。 傅婉清站在屋檐下安靜地看著兩人玩耍。她還很年輕,只得二十多歲,此時穿著綠錦緞鑲金邊的襖子,脖子上圍著貂絨圍脖,雙手插在寬袖子里,像是很怕冷的樣子。 她五官很大氣,生得極美,是北方女子的長相,氣質(zhì)雍容清雅,顯然出身高貴不凡,只是那雙眼睛里似乎藏著些化不開的憂愁——一個失去丈夫的寡婦,想來總是憂愁的。 “哎呀!”謝煊懷中的小丫頭,奶聲奶氣叫了一聲。 原來是彩色蜻蜓風箏掛在了院子里那棵法國梧桐上。 謝公館的花園自然是大的,但是對于放風箏來說,還是有些不大方便,院子里那幾棵樹,總是有點擋住風箏想要遨游天空的野心。 謝煊扯斷手中線,笑道:“沒事,三叔去給眉眉拿下來?!?/br> 說罷,將臂彎中的女孩兒放下來,揉了把她頂著雙髻的小腦袋。小家伙穿著厚厚的水粉色襖子,站在地上像只圓圓的團子,睜大眼睛昂頭看著高大的男人朝法桐走去。 謝煊還穿著軍裝,他將槍套和皮帶解下來,放在地上,搓了搓手,準備直接上樹。 婉清見狀忙道:“這么高,太危險,讓聽差拿梯子來吧?!?/br> 謝煊頭也不回道:“不用。” 他軍靴未脫,兩步上前,一腳蹬上粗大的樹干借力,趁著身體往上時,抓住了一根粗枝,再一個翻身,順利躍上了中間的樹杈。 這動作一氣呵成,前后不過幾秒,人已經(jīng)站在樹上。 站在原地的眉眉,興奮地拍手:“三叔棒棒?!?/br> 謝煊笑著朝她揮揮手,小心翼翼摘下掛在枝頭的風箏,然后直接從兩米多高的樹杈跳下地。 眉眉興奮地跑上前,一把抱住他的腿。 謝煊彎身,將風箏遞給她。小孩兒欣喜地接過來,仔細檢查了沒損壞,才笑瞇瞇地抱在懷中。 婉清走過來,伸手摸了摸女兒的小手,道:“有點涼了,三叔還有公務呢,玩這么久夠了啊,咱們進屋歇會兒去,下午mama再帶你出來玩。” 小姑娘撅起嘴巴,有點不樂意。 謝煊拾起槍套和皮帶,蹲在她跟前,笑著柔聲道:“眉眉乖,在外面玩太久會著涼的,一著涼就要喝黑黑苦苦的藥,你忘了嗎?” 眉眉前段時日生病,每天被mama灌湯藥,吃了不少苦頭,聞言趕緊乖乖點頭,又張開手臂讓他抱。 謝煊單手將小侄女抱起來,把她托在自己結實有力的手臂上,跟在婉清身后往母女倆居住的北配樓走。 母女住得是二樓的套間,西式的設計,大方典雅。外間的起居室,鋪著花草紋波斯地毯,紅絲絨沙發(fā)上搭著白色鏤空的針織沙發(fā)巾。 壁爐里的燒著炭火,謝煊將懷中小姑娘放在沙發(fā)上,吩咐屋子里的女傭:“給壁爐里再加些炭?!?/br> 婉清走過來將女兒的圍脖稍稍松開,笑說:“哪里有那么冷?” 謝煊道:“你和眉眉沒離開過北京,乍一來到南方,肯定不習慣的。這邊冬天是濕冷,還總下雨,冷起來能浸到骨頭里。上海又不用地龍和火炕,在外面動著還好,一進屋坐下來就不行,壁爐的火可不能斷了。我回頭再讓人給你們這屋子裝上熱水汀。” 婉清說:“一開始是不大習慣,想著江南應該很暖和,剛過來就沒太注意,讓眉眉一個月著涼了兩次。以前在北京城,冬天下雨是稀奇事兒,來了這邊才曉得,冬天的雨也能一下好幾天,衣服總干不了,得在爐子上烘。不過這邊冬天景色倒是不錯,到處還能看到綠色,花兒也多,不像北京城,一入了冬,樹木落葉,花草凋零,連紫禁城里都是光禿禿的,蕭瑟得很,也就是下雪的時候才好看些?!?/br> 說到這里,她不禁有些恍然。她是旗人,正兒八經(jīng)的皇親貴胄,母親是親王之女,父親曾是二品大員,自己從小被人叫格格,小時候是紫禁城的??汀?纱笄逋隽耍瑫r代變了,往日種種便成了舊夢。 好在當年父親有遠見,知道滿清已經(jīng)是日暮西山,讓她嫁給了北洋軍官之家。大清沒了,謝家卻如日中天,雖然丈夫過世,但她在謝家仍舊還是正兒八經(jīng)的大少奶奶,過得依然是人上人的日子。 她沒有什么不滿足的。 謝煊道:“華亭那邊的鳳凰山景色不錯,等開了春,我?guī)銈內(nèi)ヌで??!?/br> 婉清笑:“你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