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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前幫親meimei說話。 顯然在采薇回來之前,江鶴年已經(jīng)對家人放過狠話。 江鶴年看著跟前這個自己最疼愛的小女兒,呼吸眼見變得急促,但開口的聲音還算平靜,他一字一句問:“文茵她坐船走了?” 采薇點頭,低聲說:“嗯,已經(jīng)坐上今早去美利堅的輪船?!?/br> 江鶴年目光如炬,盯著小女兒片刻,忽然站起身,舉起手杖朝她用力抽去:“你這個孽障!” 那手杖揮得又重又高,直直砸向采薇單薄的脊背,在所有人的驚呼中,只聽砰的一聲,是手杖落在背上的聲音。 采薇只覺得一陣鈍痛從背上躥開,人被打得往前一趴,還沒太反應(yīng)過來,生理性的眼淚水因為這疼痛先滾了出來。 眼見著江鶴年再次揚起手杖,青竹率先回神,跑上前攔住父親的手:“爸爸,五meimei身子才好,經(jīng)不起你這樣打的?。 ?/br> “混賬,你給我滾開!”江鶴年一聲暴喝,竟然是將年輕力壯的青竹,一把就推開。 父子爭執(zhí)間,采薇勉強從地上爬起來,受了剛剛那一棍子,現(xiàn)下疼得冷汗直冒。也不知江鶴年一把年紀,還常年抽大煙,哪來的這么大手勁兒。她暗忖,要是再來兩下,她這具小身板估計得廢掉。 悄咪咪瞅了眼江鶴年,見已經(jīng)推開了青竹,手杖又要朝她砸下來,她趕緊呻/吟一聲,雙眼一閉,身子軟綿綿往地上倒去。 青竹慌忙間大叫:“五meimei昏倒了?!?/br> 于是本來噤若寒蟬的人們,頓時沸騰起來,慌的慌,哭的哭,叫的叫,一屋子團成了一鍋粥。江鶴年喘著粗氣,看著昏倒在地的小女兒,到底是將手杖狠狠一扔,朝屋子里的傭人吼道:“都愣著做什么?還不快把五小姐送回屋子里,趕緊叫大夫來瞧瞧?!?/br> 說完,又對哭得最傷心的妻子道:“事已至此,哭也沒用,你去讓人給她表叔發(fā)封緊急郵件,務(wù)必讓他在那邊好好接應(yīng)文茵?!?/br> 江太太擦了擦眼睛,忙點頭。 江鶴年看著被四喜背起來往回走的采薇,氣急敗壞嘆了口氣,也不管屋子里眾人,拂袖而去。 江先生萬萬沒想到,大女兒這出金蟬出竅幕后幫兇,不是素來頑劣的青竹,而是乖巧聽話的小女兒采薇,而且完成得這么漂亮。這些天,一屋子上下,竟然半點端倪都沒讓人瞧出來,到了最后,生生是讓他晚了一步。 這場本來已經(jīng)塵埃落定的大好聯(lián)姻,就這么打了水漂,他能不氣嗎? 可是生氣又能怎么辦?文茵已經(jīng)上船,留在家里的幫兇是他最疼愛的女兒,真打傷了她,自己也疼。 一股怒氣無處發(fā)泄的江先生,最后只能去了書房,抽起了大煙。 在大廳里時,采薇本來是裝暈,哪知這身子確實嬌氣,回到房里床上,四喜在大夫的囑咐下,給她背上擦了藥后,她真就這么趴著昏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外頭天已經(jīng)黑透了。 “meimei,你醒了?”是青竹的聲音。 采薇掙扎了爬起來,一看,床邊圍了一圈人,除了親哥青竹,大哥大嫂玉哥兒、三小姐洵美、六少爺夢松,都杵在她屋子里。 “怎么了?”被這么多人看著,采薇總覺得不太自在。 大哥云柏笑道:“我們來看看你,怎么樣了?還疼么?” 采薇說:“還好?!?/br> 怎么不疼?剛醒來就感覺到背上那火辣辣的疼。她這個便宜親爹,下手還真沒收著。 “什么還好?”青竹憤然道,“爸爸也太狠了點,那么一棍子下去,再重點人估計都沒了?!?/br> 采薇道:“我做了這么大錯事,爸爸罰我應(yīng)該的?!毕肓讼?,又問,“爸爸他老人家怎么樣了?” 三姐洵美笑道:“你放心吧,爸爸已經(jīng)發(fā)話,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他說到底是二姐鬧出來的,怪不得你,既然二姐已經(jīng)走了,嫁不了謝家是她自己沒福氣,以后家里就不用再提了。”說著又酸溜溜補充道,“你可是爸爸的眼珠子,他怎么舍得真怪你?” 采薇忽略她語氣中的酸意,問:“爸爸現(xiàn)在在哪里?” 青竹道:“在書房呢!” 采薇下地趿著繡花鞋,道:“我去看看?!?/br> “你干嗎呢?”青竹趕忙拖住她,“誰知道他老人家氣有沒有消,你現(xiàn)在去,萬一撞到槍口讓他又打你兩棍子可就不好了?!?/br> “是??!”云柏道,“你身上還有傷呢,等過兩日爸爸氣消了再去?!?/br> 采薇說:“沒事的,你們都去歇息吧,不用擔心我。” 青竹說:“我陪你一塊去,要是爸爸想打你,我給你擋著,我皮糙rou厚,挨兩下沒事兒?!?/br> 采薇輕笑:“你去了只會幫倒忙,爸爸本來不生氣的,也得給你惹出氣來?!?/br> 大嫂鳳霞說:“要不然你帶上玉哥兒,讓玉哥兒跟爸爸撒撒嬌,他老人家也不好在孩子面前動怒?!?/br> 青竹連連點頭,一把抱過玉哥兒:“對對對,你實在要去找爸爸,帶上玉哥兒?!?/br> 玉哥兒也不知這些大人做什么,只咯咯直笑往采薇跟前撲。 采薇把小家伙抱在懷中,被這一家子人弄得哭笑不得:“你們就別擔心了,我有分寸,爸爸不會對我怎么樣的?!?/br> 在這大大小小的擔憂下,采薇最終還是一個人去了江鶴年的書房。書房是一個單獨的院子,院子里種著梅花,故而叫寒梅齋。 這會兒已經(jīng)過了九點,寒梅齋隔扇的木格子里透著燈火,有人影,卻沒有聲音。 采薇讓四喜在外邊等著,自己上前敲了敲門。開門的是程展,他低聲道:“五小姐?!?/br> “我想進去看看爸爸?!?/br> 程展面露猶豫:“老爺他……” 采薇道:“沒事的,你在門口等著,我說幾句話就出來。” 程展畢竟只是下人,踟躕片刻,還是放她進去,自己候在門外。 書房里有淡淡的煙味漂浮,那是鴉片散發(fā)的氣息。采薇來這邊后,聞到過很多次這種氣味,依然不習慣。 江鶴年躺在屋內(nèi)的羅漢床上,床上的小幾上,放著一根煙槍,想來是剛剛才抽完。 采薇輕輕喚了一聲:“爸爸?!?/br> 也不知是不是大煙讓人變得遲緩,還是江鶴年不愿搭理她,過了片刻,才掀開眼皮,看到她后,哼了一聲,翻過身,將脊背對著她。 不知為什么,江薇看著江鶴年這樣子,覺得有些孩子氣,不由覺得有點好笑。她走過去,柔聲說:“爸爸,您還在生我的氣么?” 江鶴年閉著眼睛,腦袋一偏,用動作回答了她的話。 采薇褪了鞋子,坐在榻上,自顧道:“爸爸,我知道這事是我不好,可是去美利堅學西醫(yī)一直是二jiejie的夢想,你之前也是支持的,忽然就不讓她去了,還讓她嫁給一個不認識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