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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舉行的,雖然是小型宴會,但也邀請了幾十位有頭有臉的人物。江鶴年自然也被邀請在列,他帶了長子云柏和洵美。 謝公館有專門用來會客的宴廳,采薇本來跟著謝煊一起招待客人,但洵美一來,就把她抓去到一邊說話去了。 洵美是第一次來謝公館,還挺新奇,一臉興奮道:“還是洋房氣派敞亮,爸爸說等我結(jié)婚了,把公租界那套洋房送給我當(dāng)嫁妝,以后我就住洋房。” 采薇失笑,問:“我聽說爸爸在安排你相親,相到中意的了么?” 一提到這個,洵美就垮下了小臉:“相是相了幾個,沒一個滿意的。” 采薇道:“爸爸上回說都是給你挑的上海灘青年才俊,怎么就沒一個滿意的?” 洵美道:“別提了,看照片的時候都挺不錯的,見了面才知道照片和本人差好多的。不是身高差了點,就是頭發(fā)稀疏,有一個公子我本是瞧中了的,哪知一見面,發(fā)覺他門牙有一個小豁口,一張嘴就看的到,說話時我忍不住全程盯著他牙齒看。一想到若是成親,我整日忍不住盯著他牙齒豁口,還是算了?!?/br> 采薇:“……” 不得不承認(rèn),江家的孩子真是一個賽一個奇葩。 洵美繼續(xù)說:“反正爸爸說也不用急,一定要找到自己喜歡的。” 聽她這么說,采薇稍稍放心,若不是因為江鶴年這個寵愛兒女的父親,也養(yǎng)不出洵美青竹這樣不諳世事的孩子。 正說著,洵美不經(jīng)意一轉(zhuǎn)頭,目光落在門口,喲了一聲:“那是不是就是龍正翔?他身邊的是不是就是那個害了青竹和你的六姨太?” 采薇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龍正翔帶著柳如煙笑盈盈走了進(jìn)來。 那一刻,她腦子幾乎是懵了一下,洵美小嘴叭叭在她耳旁說什么,她已經(jīng)聽不見了,視線里全是穿著長衫走上前迎接的謝煊。 龍正翔朝他拱手行了個禮,道:“恭喜三少升職,以后龍某還得請您多多關(guān)照?!?/br> 謝煊客客氣氣回禮道:“龍爺客氣了?!?/br> 龍正翔伸手拍拍挽著自己手臂的女人,道:“三少,這是我家賤內(nèi)六太太。如煙,還不快見過三少?!?/br> 柳如煙看著謝煊,溫柔一笑,福禮柔聲道:“見過三少?!?/br> 謝煊面色如常地點點頭,伸手道:“龍爺和六太太里面請?!?/br> ☆、第83章 一更 柳如煙跟著龍正翔進(jìn)了宴廳, 謝煊繼續(xù)在門邊和新來的客人寒暄。其實這兩人以前有什么關(guān)系,對采薇來說,并不重要,但這種像是初次見面的陌生人,欲蓋彌彰一般的平常反應(yīng),卻讓她下意識有些不舒服。 “采薇采薇!”洵美伸手在她臉前晃了晃, “我跟你說話怎么不理我?” 采薇被她晃回神, 回頭道:“什么?” “剛剛那是不是龍正翔和他六姨太?” 采薇點頭:“應(yīng)該是?!?/br> 洵美哼一聲:“你說人都要跑了,龍正翔還這么寵她,這女人肯定不是看起來這么純良柔弱,手段不知道多厲害呢。我看就是個紅顏禍水, 幸好咱們青竹去日本了,不然指不定還得被她禍害成什么樣呢?!?/br> 采薇失笑:“我?guī)闳ヅ赃叺牟枋?,太太小姐們在里面打? 你跟人一塊去玩兒。” 洵美嗯了一聲, 轉(zhuǎn)頭就忘了對柳如煙的義憤填膺,樂呵呵跟著采薇去茶室湊熱鬧了。 今天來謝公館的女眷,有二十來人,長袖善舞的謝家三姨太,正忙著招呼這些太太小姐們。偌大的茶室擺了三桌牌,剩下的則坐在沙發(fā)熱聊。女人一多就愛聊八卦,采薇作為今日主角謝家三少的太太, 被幾個女人熱情地拉著聊了會兒, 實在是覺得有點悶, 便找了個借口出去透氣了。 燈火輝煌的洋樓里,衣香鬢影,熱鬧喧嘩,讓她沒來由得煩躁,干脆去了后花園。 花園里沒有人,只有一盞夜燈,整個世界仿佛忽然安靜了下來,只有草木中偶爾的秋蟲低鳴。十月底的夜晚,已經(jīng)很有些涼了,采薇今晚穿著洋裝裙子和小高跟鞋,她攏了攏領(lǐng)子,繼續(xù)往花園深處走。 因為心不在焉,她也沒仔細(xì)看腳下,不知哪個傭人打理園子時,在路上放了一只淺口花盆,她一個沒注意,被絆了一下,腳下崴了崴,終于是沒站穩(wěn),跌倒在了鵝卵石小徑上。 腳踝傳來的疼痛,讓她倒吸了口冷氣。 正要爬起來時,手臂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握住,扶著她站了起來。 “有沒有摔到哪里?”謝珺待她站穩(wěn),便不著痕跡地收回了手,關(guān)切地問。 采薇皺了皺眉頭,搖頭道:“沒什么事,就是腳崴了一下,二哥去忙吧,不用管我?!?/br> “也不知是哪個傭人這么粗心?”謝珺嘆了口氣,彎身將路上的花盆拿起來,放在花圃里. 采薇試著動了動崴到的右腳,又是一陣鉆心疼痛傳來,她想了想,一瘸一拐跳到旁邊的長椅坐下,然后脫下鞋子去檢查腳踝。 謝珺走過來,在她跟前蹲下,淡聲道:“我來看看。” 采薇這才發(fā)覺他還沒走,有些不太自在道:“應(yīng)該沒什么事?!?/br> 謝珺卻是伸手輕輕握住了她的腳踝,抬頭對上她的眼睛,手上摁了摁:“這里?” 采薇還來不及感受被男人握住腳的尷尬,已經(jīng)被疼的倒吸了口氣。 謝珺蹙了蹙眉頭,低下頭道:“應(yīng)該是扭到了筋,你忍一下,可能有點疼。” 女孩兒雖然沒有裹小腳,但也是盈盈一握,軟軟的像是用力一捏,就會碎掉。謝珺目光落在那露在襪子外的一截瑩白,緊緊握住手中纖細(xì)的腳腕,用力扭了兩下。 采薇疼得眼淚水差點飆出來。 謝珺抬頭問:“你看好些了嗎?” 采薇試著下地,發(fā)覺腳腕還被他握著,只能在他手中動了動算是提醒。謝珺這才反應(yīng)般松開手,然后站起身規(guī)規(guī)矩矩退開一步:“你試試看?!?/br> 采薇動了動腳腕,好像真的沒剛剛那么疼了,于是踩在地上站起來,又小心翼翼甩了甩,笑道:“咦?真的好了,二哥你還有這手藝?” 謝珺笑說:“我們行伍出身的,難免受這種那種傷,小問題就都是自己解決?!彼D了頓,話鋒一轉(zhuǎn),問,“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不陪三弟在里面應(yīng)酬?” 采薇道:“有點悶就暫時出來透口氣。你呢二哥,堂堂鎮(zhèn)守使怎么沒在宴廳?” 謝珺輕輕笑了笑道:“今天的主角是三弟,正好讓我偷個懶?!?/br> 他今日也難得穿了長衫,本來就溫文爾雅的男人,越發(fā)顯得朗月清風(fēng),任誰也想不到,這樣的男人是靠暗殺屠戮上位的上海鎮(zhèn)守使。相由心生這個詞,在他身上似乎完全沒有意義。也或者,這個男人本來就是分裂的,一面是心狠手辣的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