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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算大,不足為慮?!?/br> 謝司令沉著臉看了會兒謝珺,嘆了口氣道:“智者千慮也必有一失,這次只能算是意外,不能怪你。如今革命風(fēng)聲不絕,只怕是不久就要開始武力活動,江南制造局勢必要守好。你如今身上擔(dān)子重,責(zé)任多,幾頭兼顧難免會出錯。這樣吧,我發(fā)電報給北京,申請調(diào)整職位,江南制造局總辦,就交給老三做,讓他專心看守。” 謝珺一直微微低著頭,暗影之下,看不清表情,只聽他語氣溫和而平靜地回道:“一切聽從父親安排?!?/br> 謝司令點頭,道:“我已經(jīng)老了,也只有你們兩個兒子,謝家以后就是你們兩個的,我唯一希望的,就是你們兄弟齊心,團結(jié)一致。做事情的時候,想想自己是謝家的孩子,沒有謝家做后盾,就算你們本事再大,也翻不出什么花兒來。明白嗎?” 謝珺道:“父親教誨,孩兒定當(dāng)謹記?!?/br> 謝煊也道:“明白。” 謝司令揮揮手:“仲文,軍火丟失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你做事我還是放心的。你出去吧,我問問老三最近的工作?!?/br> 謝珺恭恭敬敬行了個禮,又拍拍謝煊的肩膀,才轉(zhuǎn)身出門。 等書房只剩兩人,謝司令才不緊不慢開口:“老三,跟著你二哥做事還習(xí)慣吧?” 謝煊點頭:“挺好的?!?/br> 謝司令問:“你二哥在工作上對你如何?” 謝煊如實道:“二哥很有耐心,我工作上遇到問題,他都會不厭其煩地幫我解答?!?/br> 謝司令點點頭,沉默了片刻,冷不丁話鋒一轉(zhuǎn)問:“那你覺得你二哥這人怎么樣?” 謝煊抬頭,微微有些愕然地對上父親那張雖然正在衰老,但仍舊不怒自威的冷厲面孔,怔了下,才回道:“二哥做事勤勉為人謙遜,值得我學(xué)習(xí)?!?/br> 謝司令聞言嘆了口氣,手肘撐在桌面,按著眉心揉了揉:“我把你留下來,其實是想跟你說是你二哥。最近我查到他的一些事,說實話讓我很有點意外,我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私下賬戶上的錢竟然遠遠超過我們謝家。他生活簡單也不重物欲,為何要暗自囤錢?我懷疑他是在籌措軍資。他的野心比我以為的可能更大。你如今在他身邊,查查他到底暗中做了些什么?” 謝煊沉默地看著父親,半晌沒說話。 謝司令蹙了蹙眉,道:“老二一直看著溫和本分,但他做的那些事你也知道,肯定沒看起來那么簡單,我叫你查他,只是不希望自己是養(yǎng)虎為患?!?/br> 謝煊道:“父親放心,我會查清楚的?!?/br> ☆、第86章一更 梅姨太的房間, 依舊繚繞著些許淡淡的香霧。謝珺推門而入,走到榻上坐下。梅姨太放下手中的佛珠,親手給他斟了杯茶,笑道:“瞧你好像瘦了些,最近很累吧?” 謝珺接過茶杯,斯斯文文地呷了口, 才不緊不慢道:“還好,已經(jīng)習(xí)慣了?!彼ь^看向?qū)γ嫒諠u蒼老的母親, 默了片刻, 問,“媽, 您在上海住得習(xí)慣嗎?” 梅姨太笑回:“我天天待在屋子里, 住哪里都差不多?!?/br> 謝珺笑了笑, 道:“其實我還挺懷念當(dāng)年在田莊的日子,早上我去村塾上學(xué),你送我到路口,下午我回來推開院門, 你就坐在院子中央和莊子上的女人一塊兒做針線活兒。春天有香椿和桑葚,夏天有西瓜, 秋天有梨冬天有橘。那時候我們一年才回一兩次謝家,我也不懂謝家二少爺意味著什么,只知道莊子上的人都叫我阿珺, 他們對我們很好。大家還總說我聰明, 因為我功課好。村塾的先生每個一段時間, 就說我以后肯定能當(dāng)上狀元。”說到這里他彎唇輕輕笑開,左手握住右手的虎口輕輕撫摸了摸,本來拿筆的手,如今已經(jīng)有一層握槍留下來的老繭。 梅姨太蹙起眉頭看向他,嘆道:“阿珺,是媽對不起你,若你生在普通人家,可能過得更快活一點?!?/br> 謝珺搖搖頭,笑說:“像田莊上那些孩子么?長大后要么在莊子上種田,要么去城里給人做工。就算再快活,也不是我要的人生。我得感謝老天爺讓我姓謝?!彼D了頓,道,“媽,我送你回江蘇的田莊住一段時間如何?” 梅姨太默默看著他片刻,長嘆了口氣,道:“阿珺,這些年我從來沒過問過你做過什么,因為我怕……我怕你已經(jīng)不是曾經(jīng)那個好孩子了?!?/br> 謝珺伸手握住母親的手,輕笑了笑,說:“媽,我永遠是你的好孩子?!?/br> 梅姨太看著他點點頭,喃喃道:“鄉(xiāng)下……鄉(xiāng)下空氣好,去莊子住著也好?!?/br> 謝珺拍拍她的手背:“那我回房了,不打擾你了?!?/br> “去吧?!?/br> 謝珺起身出門,穿過陽臺,朝后面的花園看去。今日難得陽光明媚,是個溫暖的暮秋天。婉清采薇正帶著眉眉在園子里打絡(luò)子,謝煊插著手在一旁看著,他身上有種顯而易見的驕矜和貴氣,就像是天生便是這樣的天之驕子。 “三叔,我打的這個給你?!泵济寂e起手中打了一半的絡(luò)子舉起來,朝謝煊晃了晃。 謝煊笑:“眉眉對三叔真好?!?/br> 話是對小孩子說的,但目光卻是落在采薇手上。自從那次不歡而散后,兩個人之間似乎就一直梗著點什么,她沒有再對自己生氣,只是明顯疏淡了許多。不,或許兩人之間從來就隔著點什么。他知道自己有錯,但她那種鄙夷般的不信任,實在讓他不舒服。他知道,她始終將這場婚姻當(dāng)交易,而自己大概就是一個貪慕美色的風(fēng)流男人。 婉清不動聲色看了眼謝煊,笑著對采薇道:“你手上這絡(luò)子大小正好,合適掛在三弟的車?yán)铩!?/br> 采薇頭也不抬道:“我這個打算送給我爸爸的。” 謝煊握拳抵在鼻下,佯裝輕咳了聲,淡淡道:“……車子里掛這花花綠綠的東西,容易擋著視線?!?/br> 采薇像是沒聽到一半,打完最后一個結(jié),提起來看了看,笑瞇瞇道:“沒想到我第一次做手工,手藝還不錯?!?/br> 謝煊目光在她手中流連了片刻,道:“我手上還有些事,先走了,你們繼續(xù)玩?!?/br> 婉清點頭:“好,你去忙吧?!?/br> 采薇也敷衍般點點頭,沒說話,只淡淡看他一眼。謝煊默默看了看她,沒再說話,轉(zhuǎn)身離去。 待人走后,婉清才小聲問道:“采薇,你和三弟是不是吵架了?” 采薇愣了下,道:“算不上吧,不過是想通了些事情,不想再較真了?!?/br> 婉清皺起眉頭:“是三弟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嗎?” 采薇笑說:“也沒什么好與不好,我和他本來就是聯(lián)姻,兩家能各自受益就足夠了,他給我自由,我同樣給他自由,咱們誰也不欠誰,就再好不過。” 婉清一聽她這話,更覺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