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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普通的再見,而是一場永別。于是她的眼睛也禁不住紅了一圈:“三表哥,我會好好照顧瑩瑩的,你自己也要保重,如今到處都是亂黨,出門千萬要小心?!闭f罷,又看向采薇,雖然仍舊不甘心,但還是道,“三表哥,瑩瑩說得對,你和那個柳如煙趕緊斷了,好好把表嫂哄回來過日子吧,三嫂……三嫂其實挺不錯的?!?/br> 采薇不料還能從她口中得到夸贊,一時五味雜陳。 謝煊又在眉眉跟前蹲下,柔聲道:“眉眉,以后要乖乖的,知道嗎?” 眉眉點頭,一臉懵懂的天真:“我會想三叔的?!?/br> 謝煊鼻子一酸:“三叔也會想眉眉的?!?/br> “好了,快上船吧。”謝珺揉了揉小姑娘的頭,提醒道。 目送一行人進閘門,背影消失,謝珺又想到什么似的開口:“對了三弟,三天后有一所從天津來的郵輪,會在上海??恳煌恚袔讉€外國公使在船上,船上當(dāng)晚會設(shè)宴,我們一塊去?!?/br> “好的?!?/br> “弟妹也去吧。” “?。亢冒?。” ☆、第109章更新 謝珺看了看兩人, 朝采薇溫和道:“如今父親不在了, 謝家只剩我們兩兄弟撐著,很多人恐怕都在等著我們謝家沒落。我知道弟妹對老三大失所望, 你放心,離婚的事,等過了這陣子,我們兩家人坐下來好好商量。但現(xiàn)下還望弟妹多多擔(dān)待, 陪三弟出席這次晚宴,給我們謝家充充門面。” 采薇瞅了眼神色莫測的謝煊,點頭道:“二哥客氣了,只要我和季明還沒離婚, 我就是謝家三少奶奶,謝家需要我出面,自是義不容辭?!?/br> 謝煊勾唇一笑, 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那就多謝三少奶奶了。” 采薇默默翻了個白眼。 她沒將郵輪晚宴的事放在心上, 因為有更重要的事得做——在晚宴前一天,她得把楚辭南的軍火送上他的船。 箱子總共三只, 她安排了三輛馬車,每一車裝二十只箱子, 十九只紗線箱混一只軍火箱。她的馬車寫了江家的標(biāo)志, 沿途一直很順利, 在抵達(dá)十六鋪前, 巡捕和使署巡邏的士兵, 只象征性檢查一下。 但到了碼頭卸貨時, 一隊巡捕走了過來,打頭的領(lǐng)隊,伸手指著卸貨的工人道:“通通都打開?!?/br> 采薇趕緊上前道:“這位巡捕大人,我是江家五小姐,也是謝家三少奶奶。您看我這都是紗線,正趕著裝船呢,要是全部打開,得耽誤不少功夫,您稍微通融通融?!闭f罷給人手中塞了三個大洋。 哪知這華籍巡捕竟是個鐵面無私的,聽到謝家三少奶奶,又看了看手中的大洋,猶豫片刻,便又咬牙義正言辭道:“三少奶奶得罪了,我也是奉命行事,最近風(fēng)聲緊,所有裝船的貨物,都得全部檢查。您這也就幾十箱貨,耽誤不了多少工夫,還望三少奶奶體諒。” 采薇來這個時代這么久,因為大家日子普遍都不怎么好過,她一直奉行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道理,并且屢試不爽。哪怕是和謝煊之間,也有著金錢交易。本來她想著以自己的身份加上錢,讓幾箱貨過關(guān)很簡單。 哪料到,竟然會栽到一個小小巡捕這里。 這三箱軍火要是被查出來,不僅她麻煩大了,只怕也會影響楚辭南他們后續(xù)的活動。思忖間,巡捕已經(jīng)叫人去開箱。 她一時想不到辦法,正干著急著,一道熟悉的冷冽聲音響起:“干嗎呢?” 采薇回身一看,便見謝煊大搖大擺走了過來,他穿著竹布長衫,一副閑散風(fēng)流的模樣,顯然不是有公務(wù)在身,而是剛剛從哪個酒桌上下來,身后依舊跟著兩個著便衣的衛(wèi)兵。 他這人郊游廣闊,來了上海后,警察廳巡捕房,沒哪里不熟門熟路的,上上下下見過他的人也多。 今日這巡捕小隊長,顯然也是認(rèn)識他的,見到他,趕緊唯唯諾諾打招呼:“三少!” 謝煊看了眼正在查看貨物的兩個巡捕:“都是些棉紗,有什么好全部的打開檢查的,難不成謝家三少奶奶還能藏什么違禁的東西?趕緊讓人把貨裝船,耽誤了人家開船,這損失你賠?” “可是……三少,上頭有命令?!?/br> 謝煊不耐煩打斷他:“命令是死的,人是活的,趕緊讓人把貨裝船?!?/br> 巡捕隊長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點點頭,大手一揮:“行了行了,既然三少發(fā)話,就不用全部開箱了?!闭f罷,又笑著道,“那三少您忙著,我們繼續(xù)干活了?!?/br> “嗯?!敝x煊點頭淡淡應(yīng)了一聲。 采薇剛剛差點嚇得六神無主,這會才歸了位,也來不及問這人為什么會忽然在這里,只趕緊讓工人裝船,讓這船開走。 等到幾十個箱子全都上船,船的發(fā)動機轟隆隆響起,駛離碼頭,她才重重松了口氣,又趕緊打賞工人。等全部弄好,已經(jīng)是大半個鐘頭后,一轉(zhuǎn)身,卻發(fā)覺謝煊人還站在原處,斜陽下身長玉立,清俊的臉上沒什么表情,但有種罕見的柔和。 她愣了下,趕緊走上前:“你怎么還在這里?” 剛剛見她忙前忙后,謝煊便沒打擾她,只靜靜地看著。他都記不清上次好好看她是什么時候了?分明只是一個小姑娘,做起事來卻穩(wěn)重從容,膽子也大得很,什么事都敢攬下來。 他們成親一年多,可這一年發(fā)生的事情實在太多,多得他幾乎應(yīng)接不暇疲于奔命,以至于很難認(rèn)真去考慮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也不敢去深想他和她的感情。他當(dāng)然知道這感情是真的,無論是他還是她。可是他不僅沒能當(dāng)一個合格的丈夫,甚至還讓她卷入本不屬于她的紛爭之中。 他伸手替她擦了擦額頭的汗,看了眼那開走的船只,道:“我沒事做,隨便逛逛?!?/br> 采薇捕捉他的眼神,猜想他是不是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所以才這么巧趕過來解圍。正斟酌著用旁人聽不懂的話詢問,謝煊已經(jīng)開口解答了她的疑問:“上次在丹桂園,我也見到了老熟人。” 采薇心下了然,這楚辭南還真是有點本事,謝煊被謝珺的人跟著,也能讓他尋著機會。不過也幸好他跟謝煊也說了,不然剛剛還真是要出紕漏。 她看了看他淡然的表情,似乎對這批從江南制造局偷走的軍火毫不放在心上,莫非他的信念已經(jīng)開始動搖? 采薇想了想道:“明天去郵輪,我要不要準(zhǔn)備什么?” 謝煊道:“我二哥是想讓你給咱們謝家充點面子,穿得好看點就行。” 采薇看向他,默了片刻,又問:“你想好了嗎?” 她問的是去南京的事,如今他天天被謝珺派人跟著,能去的地方不多,想脫身基本上沒什么可能。她看著都有些替他著急。 謝煊道:“差不多了。”頓了頓,又道,“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