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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三看在眼里,只作不知,隨手拿了一件翡翠衾搭在鐵琴身上。鐵琴剛松了一口氣,鳳三卻輕輕握住他腳踝問:"還疼嗎?"鐵琴幾乎要跳將起來,恍然覺得鳳三的手燙得厲害,仿佛是一塊烙鐵箍在他腳踝上一般,猛想想到自己反應這么激烈實在是十分不對頭,只得咬牙忍住,額上剎時間又出了一層細汗。鳳三起身拿條絲巾,代鐵琴拭了拭額上的汗,淡淡一笑,道:"我延請明醫(yī)為你治傷,不用太擔心。"鐵琴低聲道:"謝少主關心。"鳳三道:"你這些年奔波不易,這次回來就安心養(yǎng)傷,我們半年沒有見面,我頗為思念,湊這個空兒,咱們好好聚一聚,說說話。"鐵琴道了個"是"字,再沒別的話。鳳三問:"你沒別的話和我說?"鐵琴仍是低著頭,半晌道:"光哥,我也很想念你。"說出此話,心頭不禁一酸。落鳳嶺一役大光明教風流云散,鳳三抱著鐵琴逃出生天,二人相依為命。鐵琴一身武功系鳳三親授,從前在一起時二人心意相通,十分默契。這些年鐵琴在外奔波,鳳三明里是風流瀟灑的鳳家三少,暗地里經(jīng)營大光明教,掌管天下視聽、暗線及各項事務,城府漸深,兩人之間漸漸竟似有一道看不見摸不著的隔膜。再到后來,失落在外的右護法幼子琉璃被找回來,鳳三留在身邊照顧,情狀與從前待他一般無二。鐵琴心中失落,倒也沒有別的想法,兩年前鳳三往北方辦事,回來時帶了名嫵媚風流的少年,取名寶卷,竟放在身邊做了男寵,翻云弄雨,追歡逐樂。他心里悵然,越發(fā)少回這鳳陽城,與鳳三經(jīng)久不見,見時固然親厚,心里卻更覺疏遠。這一次他在外受了挫折回鳳陽述職,驚聞鳳三新婚,心頭一片茫然。鳳三待他似是有情,認真去尋思卻又抓拿不住,渾然摸不到邊際,正是剪不斷,理還亂,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此時默然對座,只聽窗外竹聲蕭蕭,起伏如人心緒一般。鳳三默坐良久,突的一笑,輕聲道:"原來你還記得我除了少主還是你的光哥......"鐵琴心想:"我一輩子都不會忘。"然而這話無論如何無法宣之于口。鳳三嗯了一聲,卻聽一名侍女的聲音在外面叫道:"少爺。"鳳三抬高聲音問:"誰在外面?進來說話。"腳步聲響,一名小丫頭走進院子,在門簾外垂手立住,說道:"少爺,章府陪嫁過來的人聽說少夫人生了病,一定要進來看,琉璃少爺不許他們進內院。章家送親的人還沒回去,章家陪嫁的姑奶奶去客棧,章府來了一名管事的,說是一定要見少夫人,琉璃少爺叫奴婢來請少爺示下。""你先下去,我這就過去看看。"鳳三站起身,向鐵琴道:"你休息吧,我去那邊看看,回頭再來看你。"鐵琴見鳳三抬腳便走,脫口叫道:"光哥!"鳳三回頭看向鐵琴,微微笑道:"什么?"鳳三今日穿一件朱色罩紗衣裳,長發(fā)以玉冠束在頭頂,眉飛入鬢,眼若寒電,此時轉頭回望,身姿飄逸,矯若玉山孤松。鐵琴看著他,呆了片刻方才道:"你成親了,我還沒有恭喜你。"鳳三怔了一下,淡淡一笑:"是啊,成親了,娶的是章家的銀錢千萬。"一面說,苦笑一聲,轉身徑自去了。第4章鳳三回到棲風院,看到院中的陣勢不由微微一驚。章府陪嫁來的人都被堵在外面,臉上表情各異,有憂的有急的,正嘈嘈雜雜,見了鳳三都跪到地上,齊聲叫道:"姑爺。""琉璃。"鳳三喝了一聲。琉璃從里面出來,叫道:"少爺。""你怎么辦事的?"鳳三臉色一沉,喝道,"少夫人早上多吃了塊酥酪,肚子不大舒服,我不是叫你請錢大夫過來瞧瞧?少夫人還病著,你不快去請大夫,卻在這里閑著?這些都是少夫人家的人,你不好好看茶招待,卻堵在外面像什么話?"琉璃連忙跪下,分辯:"錢大夫來看過,說是昨日太過勞累,今兒早上又吃了那酥酪,克化不動有些積食,沒什么大礙,已經(jīng)煎了藥睡下。章家一個陪嫁的奶娘聽說少夫人病了,一定要進去瞧瞧,我跟她講少夫人剛片下,她不肯聽,反而叫了這許多人來。"鳳三便將眼光掃過去。里面一個四十余歲的婦人爬上前幾步,伏在鳳三腳下道:"姑爺,小姐是老奴一手帶大的,自小嬌慣,從平州嫁到這里來只怕水土不服,又人生地不熟的,姑爺行行好,就讓我見見小姐吧。"鳳三本是擔心章希烈代嫁之事已捅出去,看她神色憂愁哀苦,忽然明白:章家小姐不愿嫁過來的事想必章家人人盡知,他們聽說小姐嫁過來的第二天就生了病,定然擔心里面另有變故,故此定要來探視。想到此節(jié),便松了口氣,道:"你忠心耿耿,很好,琉璃,賞。"說著便往屋里走。那婦人叫道:"姑爺!"鳳三淡淡一笑:"不就是要見見你家小姐吧,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進去瞧瞧她怎樣了,若是精神好些,就傳你們進去。"那婦人無話可說,眼睜睜地看著鳳三走進院去,眼淚不覺就落了下來。琉璃緊緊跟在鳳三身旁,待進了內院才輕聲道:"少爺,章少爺只怕不大好。""嗯?"鳳三看向琉璃。e"是巴豆。"琉璃低聲道,"用量雖說不小,卻也遠不致于危及性命。但章少爺身子十分荏弱,竟然禁不起,錢大夫說情形很危險。"鳳三道:"再弱,那也不過是巴豆,難道這也能死人?"說話間已走到東廂。錢大夫從里面迎出來,揖手為禮,他已聽見鳳三剛才的話,小心翼翼說道:"三公子有所不知,章......章......"他被急急地傳進來診病,卻發(fā)現(xiàn)新娘子是個男人,實在不知道要怎么稱呼。錢大夫亦是大光明教內之人,可算鳳三心腹,鳳三有事并不瞞他,揮手道:"你直呼他章少爺。"錢大夫道了個"是"字,繼續(xù)道:"章少爺脈息弱極且亂極,先天便有不足之癥,身子比平常女子還要荏弱,心脈尤其不穩(wěn),必是從小以藥培著養(yǎng)大的。這樣的身子骨兒,便是一些風寒潮熱都禁不起,我看他脈象滯澀,想是昨夜受了涼,加上一天的勞累,今日那一劑巴豆一沖,腹泄后精神渙散,中氣不足,眾癥集結,便支撐不住了。"鳳三自小練武,內息深厚,幾乎不曾生過病,身邊只有一個寶卷不懂武功,卻是比鐵猴子還結實,聞言不禁失笑:"難道一點子巴豆就能送掉性命?"鐵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