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潰的前兆的箜篌，蘭佩薩斯點點頭。

“在我生活的時代里，人魚族比起那些神仙龍族來說，地位太過低下，對妖精來說，人魚族比之高貴，鮫人也不屑與妖精為伍。對于那些龍族來說，人魚族血統(tǒng)低下，但是勝在是一個有循環(huán)利用功能的觀賞性種族，可以豢養(yǎng)著，喜歡的時候，可以逗一逗，不喜歡，那就干脆廢掉好了，反正對他們來說，鮫人多一個多，少一個不少。性質(zhì)來了，可以讓鮫人留點眼淚，供他們觀賞，鮫綃也不比天女們織的云錦霞緞要差，一可以自己用，二可以送人情?？矗B(yǎng)一條鮫人多好！”

“為了我的母親，東海的龍王徹底的把鮫人一族打到徹底的歸屬于東海的水晶宮下，他得到了我的母親，能寵她，憐她！但是，他不會，也不能給一個鮫人名分！因為他是龍族，萬年時光都在他手中彈指一揮間的龍族！”

“龍宮里的人全都看不起鮫人啊！我的母親、我的族人們。他們?yōu)榱瞬蛔岝o人一族毀于龍族的一時氣惱、一時心血來潮，戰(zhàn)戰(zhàn)栗栗的在龍宮的范圍里活著！”

“蘭佩薩斯！你能了解，那種連哭泣的眼淚都不能盡情的揮灑！還要把自己流出來的恥辱和委屈都要收集起來上繳給龍族的悲哀嗎？！”已經(jīng)不再是單純的是在向蘭佩薩斯訴說自己來歷的箜篌抓住軍官的手臂，臉上的笑容帶著悲哀的哭泣感。

“鮫人的聲音可以迷惑敵人的神智，鮫人的指甲可以劃破刺穿敵人的皮膚心臟，鮫人的毒藥的毒到體質(zhì)最厲害的虎鯊族！鮫人的尾巴能抽倒精怪的身體！但是這一切在龍族面前，都沒用！我們連反抗的時間都沒有！就被那些龍族的人全部的，全部的擊倒，沒有反抗的余地！”

人魚眼中的淚珠一顆顆的落下，敲打在晶石做成的地板上，發(fā)出清脆的擊打聲，他的身體在劇烈的顫抖，睫毛不安的亂顫，冰藍(lán)色美麗的眼眸此時帶著通紅的血絲，人魚崩潰一般的哭泣讓蘭佩薩斯再也忍不住的將他抱在懷里，雙手手臂禁錮著對方的身體，冰冷的如同是深海中的體溫讓蘭佩薩斯忍不住再抱緊了些。

“憑什么！憑什么我們要這樣子的討好著龍族！”

“為了生存，鮫人一族已經(jīng)犧牲太多太多！卻還是，不停的被那些龍族否認(rèn)！”

“我討厭，厭惡我身上的屬于那條龍的血統(tǒng)！所有的龍族都不承認(rèn)我的血統(tǒng)！那我為什么還要承認(rèn)他們！而我的身上為什么還要留著他的血！”

“我是畸形，雜種！混著高貴的龍族血統(tǒng)的更高級的、可以隨意的來送人的高級的禮物！”

“你不是！”蘭佩薩斯的心中完全的，不能想象那么高貴的人魚在箜篌的這個時代，受到的竟然是那樣子的徹底蔑視的對待！懷中人魚的哭泣的發(fā)泄，帶著自嘲的訴說讓蘭佩薩斯再也不能沉默，在那個時代，人魚族如箜篌所說地位何其低下??！但是，現(xiàn)在……

“你不是，你是我，最重要的……”寶貝這兩個常用的連接的形容詞太過rou麻，即使現(xiàn)在沖動著安慰與箜篌告白的蘭佩薩斯最終也沒能說出來，他親了親人魚柔軟透明的耳朵，低聲重音的接下去說道，“誰也不能取代的，人魚！”

“最重要……當(dāng)年，母親也說過，我最重要，但是，最后，最后，最重要的依舊是……族人！”情緒過激的箜篌慢慢的安靜下來，過了一會兒，他才重新的開口。

“蘭佩薩斯，鮫人一族天生就能實現(xiàn)人魚魚尾與人的腿之間的轉(zhuǎn)換，一般是在100歲那一年可以實現(xiàn)的！”

“但是，我在65歲就實現(xiàn)了！真的，我在65歲，就可以變換成雙腿了！這個人魚族與生俱來的能力！”

“那么你……”蘭佩薩斯看著自從見到人魚開始就沒有一絲變幻的魚尾，低著聲問道。

“毀掉了！”箜篌將頭重重的埋在蘭佩薩斯的臂彎里，自嘲的笑開，“徹底的毀掉了！”

“65歲，我擁有了化成的雙腿的能力，65歲，我徹底的失去了那個能力！”

“就因為那個天之驕子，受世間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在血緣上，和我流著同一個男人的血的人！龍宮的三太子??！就因為，他認(rèn)為我還是永遠(yuǎn)保持著魚尾的樣子可以入眼，我被那位龍王大人，徹徹底底的廢掉了那個能力！在那個時候，龍王給了母親兩個選擇，鮫人族一百人的命，和我的尾巴！明明說過，一定會拼盡全力保護我，一定是我最重要的母親，最后還是選擇了族人……”

“蘭佩薩斯，我真的好恨！”到了最后，已經(jīng)埋頭在蘭佩薩斯臂彎中徹底的失去了力氣的箜篌，用著無力但是足夠深刻的語氣低聲的從牙齒間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來，“我很龍族，我恨龍王，我恨那個三太子敖衡，我恨，我的無能為力！”

我不恨母親！因為這一切一切的根源都只是那個龍王！箜篌閉著眼睛，那種晶瑩剔透的珠子一顆顆的從蘭佩薩斯的衣服底下落下。

“最重要，這三個字，太沒有可靠性，和能讓人相信的分量了！”

“我會讓你相信！”蘭佩薩斯在箜篌的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就開口說道，“你是我最重要的人魚！我不會把這句話當(dāng)做口頭的誓言！我會說到做到！在我出事之前，我絕不會讓你比我先出事！”

“我會讓你相信我的話，我愛你，我會保護你，你是我最重要的人魚！這些話，這一輩子，到死我都會保持！遵循！

我想和你一直相伴到老死！

臨終的時候也能和你一起握著手，死去！”

珠子還是一顆一顆的掉，聽著蘭佩薩斯難得的一大頓的情話，雖然沒有任何甜言蜜語，話語更是直白的牽扯到死亡，但是，箜篌卻因為這些話而重新的開始流淚，不同的是，這次的淚珠，不是單單的絕望痛苦，這其中的難以言明的稱得上是喜悅的情感占據(jù)了絕大多數(shù)。

“我是鮫人和龍的混血，我擁有龍珠可以讓我萬年長生不老不死！”鬼使神差的，箜篌低著頭，手中是已經(jīng)徹底死亡的變成了絕望的灰色的龍珠碎塊，“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徹底的碎掉了，天人五衰會因此而出現(xiàn)，我的命不過再短短百年時光，蘭佩薩斯，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生老病死嗎？”

“當(dāng)然！”蘭佩薩斯伸手握緊箜篌拿著龍珠的手，緊緊的將他包裹在自己略顯寬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