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膜受了傷,十分脆弱,所以一直很害怕尖利的聲音,尤其是打雷。 那年,他走的前一夜,也下了大暴雨。 她是因為睡不著,翻騰到半夜折騰渴了,才起來去客廳找水喝,然后就撞到了他離開。 那天晚上,許凌薇值夜班沒回家,只有她和他二人在家,他照顧她喝了水,睡下后,就憑空消失了。 第二天,他在那個雨夜殺了人畏罪潛逃的消息便傳開了。 從而被警校理所應當地開除,所有人都以為他亡命天涯,覺得他十惡不赦,是個罪不可恕的惡人。 思及往事,她頓時沒了睡意。 左耳靜靜地貼著他胸膛,能感受到他沉穩(wěn)的心跳和血液的律動,一下下地,擂在她的耳膜上。 鮮活的,真實的。 他回來了,就在她身邊。 所有人都說他是壞蛋。 她為什么就……不怕他呢?不怕他傷害她呢? 她無論如何都想不通,只是感到,這一刻靠在他懷里,無邊安穩(wěn)。 過往的因果,昨天的爭吵,在這一瞬間也都不重要了。 她昨晚被雷聲吵醒,也沒睡多久,這會兒困頓地闔了闔眸,長而卷翹的眼睫一顫,閉上眼又睡過去。 沉穩(wěn)的一呼一吸,有節(jié)律地拂過他胸前。 他凝視她的睡容,不知不覺看了很久,都不好吵醒她趕她走。 真奇怪,明明是她擾了他難得的清夢好覺,感到慚愧而不敢再擾人的,卻是他。 不過,他也有些時日沒睡得像昨夜那么安穩(wěn)過了。 居然連打雷下雨都沒聽到。 今天也沒什么事情要處理,就算是有什么事,他也想全都一股腦地推到醒來再說。 瞌睡就像是感染病一樣傳染給了他,他聽她一呼一吸睡得極安穩(wěn),不自覺地也慢慢地合上了眼,漸漸地跌入睡眠中。 好好地,安安穩(wěn)穩(wěn)地睡了個回籠覺。 再醒來,她還在睡。 兩條胳膊蜷縮在身前,像只小貓,睡得很沉。她不知什么時候枕在他臂彎中,而他也不知道,自己那胳膊怎么就塞到了她腦袋下方。 他再無睡意。 輕手輕腳地挪開自己,索性把她搶了大半的被子全都扔過去,然后一翻身,睡到大床的另一側去。 看著被雨幕模糊了的玻璃,又闔眸淺淺地憩了會兒。 雨還在下,還有愈來愈烈的趨勢。 噼里啪啦地砸在窗戶上。 他起床洗了漱出來,窗外便暴雨如注了。 看起來,今天輕易是出不了門了。 她仍在睡,絲毫沒有清醒的跡象,抱著他的被子,半個人都埋入里面,一條纖細白皙的腿夾著被子露在外面,光裸的。 他嘆了口氣,過去給她把被子拉好。 然后就看到了她純棉的白睡裙上,浸染出一抹拇指大小的紅痕。 他的床單是深藍色的,仔細去瞧了,她身下還有一塊兒暗色的痕跡。 他不是沒見過血。 這么多年,刀槍劍雨,摸爬滾打,他流過血,見過別人的血,也讓別人流過血。 可是沒見過。 少女的血。 他走過去,不輕不重地拉了下被子,掩住了她。 然后就出去了。 林槐今天要去泰國,走之前,給他打了個電話。 他邊接著,邊四處走動,打開客廳四面的窗子透氣。 冷風夾著細雨,一陣陣地吹拂入內,雨絲輕紗一樣涼絲絲地滑過皮膚,很清爽。 林槐的聲音聽起來也無比清爽,心情蠻不錯:“喂,沈知晝,你什么時候也回西南一趟?再去伽卡,替我們看著走走貨?” “我?” 沈知晝笑著,站在窗邊兒,一手磕了磕窗沿,從煙盒里敲出了支煙。 天氣潮,這煙昨夜在客廳放了一夜,已經受了潮。 他咬著那濕漉漉軟綿綿的煙蒂,肩膀夾著手機,掌心掩著火苗,幾次卻都沒點燃,心情便跟著煩悶下去,接言拒絕道: “我就不去了吧,還回去干什么?” “怎么,你怕康泰亨還有黨羽在那邊?”林槐不客氣地哼笑著,“怕他們見到你殺了你?。慨吘?,他們都以為康泰亨跟他兒子死了,都是你殺的。” “我像能做出那種事的人么?” 沈知晝寡漠地笑起來,在林槐剛說了句“不像”的時候,他同時出聲道:“我還真的像那種人。” “……”林槐一時啞然。 “黑吃黑嘛,穩(wěn)賺不賠。說不定,我什么時候一個不開心了,就殺了你們,鳩占鵲巢取而代之呢?!?/br> 他就那么淡淡地笑著,吐了個煙圈兒。 青白色的煙霧緩緩鋪入眼前的雨幕中,從他的話語里,居然聽不出幾分真心,幾分假意,卻無可忽視的殺意滿滿:“是不是?” “喂,你有病吧,跟我開這種玩笑干什么啊你,”林槐打了個哈哈,笑著,心底卻有絲絲冷意泛起,“我們是兄弟,你他媽瞎說什么啊。” “啊,”他咬著煙,笑聲比雨聲還沉悶,“是么?” “是啊?!绷只憋@然想匆匆結束這個話題,一轉言,“對了,那個小姑娘……” 林槐后面說了什么,他聽不到了。 因為林槐口中的那個小姑娘,就站在樓梯上。 她扶著樓梯扶手,可憐兮兮地望著他,輕輕噘著唇。 不知怎么,就看起來很委屈。 她身上還穿著那條棉質白睡裙,一手揪著裙擺,一雙眼睛直直望著他,潮氣氤氳,霧蒙蒙的。 她沒穿鞋。 他看著她那兩只光裸的瑩白小腳,輕輕皺了下眉。 她張了張唇,喚他:“沈……” 他摘下煙,揚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隨手就把煙掐了,合上了窗。 “……” 他一手把手機貼在耳邊,邊朝她的方向走,聽林槐喋喋不休地說著:“喂,你可得給我好好看好她了,你聽到了嗎?沈知晝,喂?” “知道。”他懶懶地應,“你說完了嗎,林少爺?” “沒有啊,我在機場很無聊,所以跟你聊聊天,”林槐一打開話匣子就沒完沒了的,“對了,你知道褚秦怎么死的嗎?我昨天可算是打聽清楚了。” 沈知晝走到她面前,伸出一條胳膊,用力地,托起了她的腰臀。 他也不管她那裙子背后被血污了,一用勁兒,就連扛帶抱地把她環(huán)在臂彎之間,讓她雙腳脫離了冰涼的地面。 她半個人都趴在他肩頭,輕輕地“呀——”了聲,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他一手抱起她,力氣大得很,她掙脫都掙脫不能。 一邊,他還在聽林槐說著:“他前天晚上是被人一槍給打死了,直接拋尸到郊外的河里的,尸體都他媽泡腫了,惡心死了。然后呢,有個隔了十萬八千里的座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