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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還是總是惹哭她。 他卻哄不好了。 到底是誰沒有長大呢? 最終,她哭聲漸漸休止,尾音噙在了喉中,吞不下去,也再也頂不上來了。 良久,他才抬了抬手。 沒有擁抱她,也沒有安慰。 他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纖弱單薄的脊背,卻還想作出那種強硬的姿態(tài),頗為不自然地低笑了一聲: “老實了?” 她狠狠地掐了他胸口一把,橫里橫氣的。 他吃了痛,暗嘶了聲,隨后彎起個頗為痞氣的笑容,便笑開了:“老實了就走,我?guī)闳フ夷阌H哥。” 說話酸溜溜的,混著他身上凜冽的男香和清淡的煙草味道,都能捕捉到那股洶洶妒意。 確實是吃醋了。 她敢肯定,他剛才突然又那么混蛋,絕對是吃醋了。 不僅是剛才吃醋,金奐還在的那會兒,他酸意也不輕。 她伏在他肩頭,一動不動的,小手環(huán)住他腰身,也不管身下被他作弄得是如何得狼藉一片。 就那么,貪戀地趴在他身上。 只有在這里,好似她和他,才可以做他們自己。 “不哭了?”他順著她潔白飽滿的額,凝視她挺翹的鼻尖兒和櫻瓣般柔嫩的唇。 她唇上錯落著兩塊兒挺明顯的緋紅。 又是他干過的混蛋事。 他撇了下唇,不自然地別開視線。 半晌,她從鼻腔中擠出一聲: “嗯。” 他牽了牽唇角,無奈地笑笑:“你再哭,林槐知道了殺了我怎么辦?” “他也不是好人,是嗎?”她靜靜地反問。 他卻默不作答。 車內(nèi)氣氛燥悶,混著彼此的體溫,全都膠著成了曖昧粘稠的味道。 還在發(fā)酵。 他滑下車窗,任她那么抱著他騎坐在他身上,長臂繞開懷里的她。 側(cè)開頭,咬了根煙,拿出打火機。 咔噠—— 火苗竄起的一刻,她突然在他懷中不安分地動了兩下。 “別亂動呀,”他咬著煙,狹長的眸一凜,皺了皺眉,倏而又用輕緩的語氣說,“燙到你了怎么辦?” 許是被他難得的溫柔感染,她便老實了。 意外的,再不鬧了。 想想他的小姑娘,以前乖順得像什么似的,怎么現(xiàn)在就這么皮了呢? 愛哭又難哄,頻頻惱人,還總愛勾得他突破理智,凈做一些混蛋事。 他悵然地朝窗外吐了個煙圈兒。 視線落下,凝視指尖那一點猩紅色,目光有一瞬的膠著。 這根手指在她身上搗過亂,發(fā)泄過他的怒火。 這根煙,倒真有點兒像事后煙。 他自顧自地笑了笑。 還是沒說話。 她卻自己個兒補充完了剛才聊起的“林槐是不是好人”的話題。 “沈知晝,誰都沒你壞?!?/br> 語氣忿忿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他瞇了瞇眸,表情倏然變得愜意又慵倦,眸底一點點地泛起笑意來。看起來,對她這句話也極為受用。 很奇怪,每次她出言罵他是混蛋,罵他壞蛋,罵他壞透了的時候,他反而最舒暢,也最受用。 或許是自己本來就無法滿足她心里那個“好哥哥”的預(yù)期了,反而寧愿她堅信自己是個不折不扣的壞人 不抱有期望時,便不會再感到失望。 這樣就好。 她也總會接受的吧。 他慢條斯理地咂了口煙,然后緩緩彎起唇,笑得十萬分邪氣,咬著煙,就把自己的那截手指伸到她唇邊: “那你給我舔了?” “……滾?!?/br> 她狠狠地屈起一膝,頂上他腿間,抽身就坐回了副駕駛。 “……cao?!?/br> 他痛得直擰眉,躬身伏在方向盤上,咬牙切齒的,直想罵人。 一抬頭,她側(cè)過頭去,偏頭看向窗外,一副不再搭理他的樣子,顯然跟他慪氣。 他只得無奈地笑了,悶哼了聲:“我的小壞蛋,真是長本事了啊?!?/br> - 嬋宮。 一座裝潢得雅致堂皇的半歐式建筑,占地面積頗大,在港城當(dāng)?shù)?,是一家很有名的高級公館。 林問江的大本營就在港城。 在港城,他經(jīng)營了一家很大的家具公司,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賺的那一點蠅頭小利,遠沒有他販毒來得多。 他為人jian猾,毒品流通也幾乎不經(jīng)過港城這里,也幾乎不用正常手段,所以警方盤查他根本無從下手。 這次晚晚回到了林家,可謂一樁失而復(fù)得的好事,林槐請來了公司里大大小小的幾個重要管事在嬋宮一聚。 說白了,這都不過是面子工程。 林問江在外將自己的毒品生意全部粉飾在正經(jīng)行當(dāng)之下,老jian巨猾,行事謹(jǐn)慎,就算是這幾個重要管事,也不一定能對林問江的情況了如指掌。 沈知晝今早接到了戚騰的電話,叫他出來碰頭。 他潛伏了六年,前四年的時間都在伽卡摸爬滾打。 那四年里,沒有任何一個線人,或者特情人員聯(lián)系過他,他也沒有見過任何一個接頭人。 所有的事都需要自己隨機應(yīng)變。 他甚至都一度以為自己被放棄。 隨著潛伏的深入,他也快要分不清,自己是到底是警察還是個徹頭徹尾的毒販了。 上級一開始下達給他的任務(wù),是掘出康家父子販毒的鐵證。 康泰亨身體狀況江河日下,眼見著他已經(jīng)取得了康綏的信任,康綏很快就要接康泰亨的班,他也要快一步接近自己的目標(biāo)了。 ——可誰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后面殺出了個林問江。 林問江先是殺了康綏,讓康氏亂成一鍋粥,隨后又殺了康泰亨,順理成章地把康氏在西南一帶的生意盡數(shù)吞沒,經(jīng)此一舉徹底打通了東南亞市場,他的毒品王國,同步持續(xù)向外擴張著勢力。 不過,換言之,林問江當(dāng)初也算是救了他一命。 如果不是林槐當(dāng)時半道截胡,估計他已被康泰亨算計暴死他鄉(xiāng),哪兒還有再見到接頭人的機會。 塞翁失馬,焉知禍福。 這也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 戚騰,是他曾經(jīng)在警校的老師,也是他伯父生前的好友,更是他多年來都沒見到的那個接頭人。 六年前他離開,資料就被抹得足夠干凈。 就如同林槐查他什么也沒查到一樣,毒販有毒販查他的法子,警方也有警方應(yīng)對的方法。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競相較量,誰也不知誰能笑到最后。 他就是那個突破口。 可以說,從父母相繼過世后,他被許凌薇一家接到港城,就被保護得極好。 假姓氏,賦予了他假的身份。 包括以前住的那個老居民區(qū),不過多久就拆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