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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衣服。 他吃驚一瞬,頓時怒上心頭,也不顧林槐會如何威脅他,這一刻怒火促使他大步邁進去,猙紅著眼,一拳擊倒林槐,接著就將脫到一半褲子的他踩翻在地。 “你干什么——” 晚晚剛好洗完出來,聽到聲響訝異一瞬。 她穿著單薄的睡裙,身上還披著浴巾,看到沈知晝滿臉怒意,又看林槐那副模樣,一瞬大驚失色。 她沒等林槐從地上爬起,驚叫著,立刻躲到了沈知晝身后。 他將她死死地攔住身后,手背過身,已經(jīng)摸到了槍柄。 而就在林槐那雙猶如被火燒著了一樣的眼眸,灼灼地望向她時,她莫名頭痛了一瞬,突然就想了起來,自己當初,為什么會躲到了那個皮箱里。 第47章 向晚(7) 林槐酒意漸醒, 撥開迷朦的視線,漸漸地, 看清了是沈知晝護著晚晚,站在他面前。 他身后的少女一臉警惕地看著他。 那表情, 很陌生。 是了, 他想起來了。 十年前的她,也是如此警惕的表情, 瑟縮著躲在林榣的身后,她親近了他四五年, 最后,連一聲“哥哥”都吝于叫他。 就算是她十年后回來了,對他似乎也在處處設(shè)防。 反而,更親近面前這個男人。 “林槐——”死死將她護在身后的男人滿面怒意, 又一次將他扯著衣領(lǐng), 從地上提起來。 沈知晝怒目瞪圓了,一雙漆黑的眼底滿是熊熊怒火,憤怒地質(zhì)問:“你到底干什么?!” 林槐渾身軟綿綿的,一丁點兒力氣都沒有, 又被男人一把甩開。 沈知晝冷傲地睥睨著他,一手捏住晚晚的手腕兒,將她擋在身后。 他力氣大得要命, 鉗制住她,幾乎要把她的骨頭都捏碎了。她吃了痛,皺了皺眉, 抬頭看向他。 印象里,多年后,是第一次見他發(fā)這么大的火。 還是對林槐。 平日里,他在林槐面前極為隱忍克制,雖林槐信任他,與他稱兄道弟,表面他為林槐效命,實際上是臥薪嘗膽,飲冰蟄伏。 他捏住她手腕兒那只手,用力到指節(jié)都隱隱發(fā)白。他的唇繃成了一條線,陰鷙的眸子,死死瞪著林槐。 林槐蜷在角落,整個人都有點懵。 毒-品和酒精的共同致幻作用,讓他頭痛欲裂。 他動了動唇,看著瑟縮在沈知晝身后臉色慘白的少女,很艱難,很艱難地,才能吐出兩個字: “林榣……” 剛才鬧了一通動靜不小,林槐被沈知晝踹倒在地時撞翻了床頭燈,牽扯到周邊的桌椅棱角,跌跌碰碰,亂糟糟地響了一通。 隔壁的林榣一早就聽到了動靜。 她不疾不徐地把腳上最后一半的指甲油涂完,半躺在床,看了看自己的腳,搭在一旁,等晾得差不多了,才趿著鞋子過去。 看到兩方對峙的情況,和林槐衣衫不整的模樣,她大概猜到了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晚晚縮在沈知晝的身后,怯怯地看著她,喚了聲:“jiejie……” 林榣了然地收回目光。 她走過去,剛想扶著林槐起來,他目光灼灼地鎖定住她,突然,一把扣住了她臂彎,人就傾身將她帶倒在了床上。 “……” 顯然,這是進錯房間了。 沈知晝愣了一瞬。 近日來,他與林槐關(guān)系交惡,明眼人都看得出,若非要事,他平日里也是能避著林槐就避著,免得節(jié)外生枝。 此刻,他卻絲毫沒有為自己的沖動后悔的感覺。 林槐確實有點兒神志不清了,他盯了林榣半天,終于認對了人,于是栽到一旁,不省人事了。 林榣起身掩好衣服,冷冷地瞥了沈知晝一眼。 “過來幫個忙?!?/br> 沈知晝便過去幫她把林槐扶到了隔壁房間。 走之前,林榣忽然說:“對不起?!?/br> 他仍有些不快,擰著眉問:“什么對不起?” “我替他跟你道歉?!?/br> 沈知晝沒好氣地看了眼在床上倒得七葷八素的林槐,不接受的態(tài)度很明顯,轉(zhuǎn)身,便出去了。 林槐吸大-麻,他是知道的。 這件事也頗讓林問江頭痛,他們做這行的,自己是能不碰就不碰,他們當然也知道這東西有多可怕、多難戒。 可就連林榣也說,林槐走到今天這一步,純屬是自找的。 他關(guān)上門出來,晚晚還坐在自己房間床上發(fā)愣。 走廊一片漆黑,他匿身于暗處,眼底神色明晦不定。 他看向她時,目光很是陰鷙。 還夾雜著,她從沒在他眼里見過的,濃烈的占有欲。 ——以前她稱林槐為“哥哥”,他都妒意洶洶。 她忍不住咬咬唇,還是有些余悸未了。 如果剛才他不在,林槐只是走錯了房間,對她亂來的話,她大聲呼喊林榣,應(yīng)該也不會有什么事。 可他卻為了她以身犯險。 以他的立場,現(xiàn)下得罪林槐,是最不明智的事情。 如果林槐明天清醒了記起了今晚的事,那他以后要怎么辦?只能是夾縫生存,更舉步維艱。 她心底五味雜陳,又感動,卻又惴惴難安,迅速地起身,快步過去,緊緊地,抱住了他。 頭埋在他胸膛,溫順地蹭了蹭,柔熱的呼吸徐徐而出,還未說話,就被他緊緊回擁住了。 “晚晚,今晚去我家吧?!?/br> - 其實對于晚晚來說,林槐和沈知晝,雖都曾是她的哥哥,可拋去他們的真實身份和立場而言,比起林槐,她一直以來,卻不怎么會怕沈知晝。 他也并非溫潤良善的脾性,狠戾起來,比之林槐過猶不及。 她偶爾也在想,如果她那年沒有因為撞到了林槐對jiejie林榣動粗,可能還會認為他就是個總會對她溫柔微笑的好哥哥。 從那之后,她就開始躲著他了。 而后來,鉆入了那個大號的行李箱里,也是因為害怕他,怕他對林榣做的,遲早有一天會發(fā)生在自己身上。 如果,沒有被當做他們與另一伙毒販交易的現(xiàn)金被帶出家,沒有發(fā)生那場爆炸,也從來沒有遇見過沈知晝,她無法想象,自己怎么能夠在這個環(huán)境下正常地長大。 玻璃茶幾上傳來輕微的動靜。 拉回了她的思緒。 沈知晝倒了杯水給她。 他半蹲下,仰起眸看著她:“還怕嗎?” 她端起水杯,杯壁溫?zé)?,熱氣裊裊而上,氳濕了她視線。她吸了吸鼻子,搖搖頭:“不怕了?!?/br> “待在我身邊,就不怕了嗎?”他有些自嘲地笑笑。 真奇怪,明明他身邊危機四伏,不安定的因素更多,怎么待在他身邊她就不怕了? 而他也是,與她私下待在一起時,才最感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