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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顧格見了游枯的經(jīng)紀人,經(jīng)紀人嘮嘮叨叨地給顧格安排接下來工作,顧格一一應(yīng)了下來。后來顧格去了城郊。這里磚瓦破落也沒有太大的歷史意義,沒人重視,就任憑磚墻石瓦一年年老去。據(jù)說就快要拆了,顧格想應(yīng)該也是最后一次來這里了。顧格找了個地方坐下,他的心里平和安寧,看什么都像一段古老的頌詞。他看磚瓦上鉛色的落灰,看燕巢下那攤白色的污濁,看被屋檐遮住一角的明鏡如臺的藍天。漸漸地日影西斜,他看著最后一抹光亮在老墻角邊留戀不走,最終慢慢隱去。第十四章顧格到了家,屋子還是黑的,白督?jīng)]有回來。他給抱抱喂了食,然后煮了碗面一個人吃起來。屋里只有大狗呼哧呼哧的咀嚼聲,和顧格偶爾筷子碰到碗邊叮的輕響。就像曾經(jīng)和白督住一起時,顧格的每一頓平淡的晚餐一樣,一個人寂靜沉默。顧格收拾好碗筷,回頭看到金抱抱狗臉猙獰地啃著一根磨牙棒。顧格看了眼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它打開的櫥柜,然后把狗糧零食統(tǒng)統(tǒng)拿出來,殘忍地搬到了近兩米高的儲物架上。金毛的表情一下子苦大深仇起來。給大狗洗了個澡,折騰了好久,夜已深。顧格拿著手機站在窗口,十點多了,他記得白督說過晚上會早點回來。抱抱也前肢趴在窗臺邊望著窗外,顧格揉揉它的腦袋,“他以前也這樣晚回嗎?”大狗舔了舔顧格的掌心。三年過去了,白督的號碼依舊爛熟于心,顧格猶豫了一下,還是摁了撥通。電話提示關(guān)機,顧格也不確定這個號碼白督還在不在用。已經(jīng)快十二點了,抱抱抬頭蹭著顧格的手指,時不時用前爪扒拉顧格的腿。顧格笑了,“大家伙,你在安慰我嗎?”樓下響起了汽車聲音。顧格打開窗戶,看到白督從一輛出租車里出來,抬起頭看見顧格,愣住了。大狗已經(jīng)一路沖出去開門了,咬著一雙拖鞋蹦噠在門外等他的主人上樓。白督回來了,低著頭不看顧格。他的外套已經(jīng)不在了,白色的襯衫經(jīng)過刻意的整理,依舊臟亂不堪,有干涸的血跡粘在衣服上,褲子也被刮破了好幾條道。白督彎下身去換鞋子,卻不知道扯到了什么,疼得悶哼一聲。顧格回過神來,拉起白督。看到他臉上青紫交錯,嘴角高高的腫起。“怎么傷成這樣?”“嗯……被搶了。”白督又低下頭去。“傷的重不重?我?guī)闳メt(yī)院?!?/br>白督搖搖頭表示不用。顧格起身拿了藥箱,“搶了車還打了你?”“嗯嘶——”酒精粘上來火辣辣的疼。顧格伸出左手固定住白督的腦袋,“忍著點。在哪里被搶的?”“……超市那邊。”“超市離這兒才多遠,能這么晚回來?被搶了還能打的坐車回來?”顧格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在說謊,手下一用力,疼得白督整個人一抖。“說實話?!鳖櫢竦穆曇粲悬c冷,但表情還算柔和。“被仇家追著揍了?!卑锥轿宋亲?,還是說了實話。“多少人你還打不過他們?那些亂七八糟的都是白練的?”“一開始還好,但后來又來了人,我就上車跑了。”白督有點小得意又有點尷尬,“他們追的緊,繞了很久都沒甩開,后來不小心就撞上了,傷都是撞到的,他們?nèi)硕嘧驳脩K?!?/br>“我就趁亂跑了?!?/br>顧格呼出口氣,甩了甩手,去拿創(chuàng)可貼和冰袋。“沒去醫(yī)院?去報案了?”白督搖頭,“我直接回來了。”“那還這么晚……很疼?”“還好……就是司機不肯載我?!?/br>顧格哽住了再問不出什么,他讓白督自己敷冰袋,然后伸出手去解他襯衣的紐扣。手指剛解開第一顆扣子,白督卻猛地站了起來。顧格嚇了一跳,“做什么呢,我看看你身上得傷。”“我身上沒有傷,我我想先去泡個澡?!卑锥奖膊环罅?,慌忙扣上解開的扣子。顧格皺起了眉毛,剛要開口,卻被白督迅速打斷,“我到現(xiàn)在還沒吃東西,有沒有什么可以吃的?”“我一會兒去給你煮面你先……”“那我先去洗澡?!?/br>顧格想拉住急著離開的人,卻被白督錯開了。看著三兩步跑進浴室的男人,的確不像是有什么大傷。算了,顧格揉了揉眉心,等他出來了再說。顧格把面煮好了,也不見白督出來,怕他傷口沾水,顧格在外面叮囑了幾聲,等了一會兒卻只聽見水聲不見回應(yīng)。顧格的心瞬間揪緊了,大步走過去哐的一聲推開門。白督聽到聲響,驚得差點跳起來,他看向門口時臉色一片慘白,他慌忙背過身取下鋼架上的浴袍,架子上的洗浴用品被他的動作帶倒一片,發(fā)出巨大的聲響,白督的眼神在剎那間變得倉皇而驚恐。良久,他聽到顧格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我在外面,喊了幾聲你沒應(yīng),我怕你出事了?!?/br>白督的呼吸劇烈而局促,以至于他沒有意識到身后的人分明壓抑到顫抖的聲線。第十五章白督的呼吸劇烈而局促,以至于他沒有意識到身后的人明顯壓抑的顫抖的聲線。門咔嚓一聲關(guān)上了,浴室里只剩下白督混亂到毫無章法的喘息聲,他企圖平復(fù)那些可悲的戰(zhàn)栗。白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還未來得及吐出,胸口傳來劇烈的疼痛讓他猛地咳起來,胸腔的震動又加劇了痛苦。白督緊緊抓住胸口的衣襟,關(guān)節(jié)泛出了青白的顏色,疼痛壓得他不得不佝僂起身體,他在心里一遍遍告訴自己“顧格回來了,顧格回來了”好讓自己好受一點。安慰似乎真的有效。白督松開了手,緩緩抬起頭。鏡子里的男人通紅著雙眼望過來,眼里都是沉默的哀傷。白督看了良久,笑了。顧格回來了,以后不用再疼了。白督脫下汗?jié)窳说脑∨?,淋浴沖下的水蜿延而下,沿著他性感凹陷的鎖骨,流向了那一道道遍布整個左胸膛的猙獰丑陋、繚亂錯綜的疤痕。白督閉著眼睛也能準確的描出那些疤痕的紋路。那是一個顧字,可惜他顫抖的右手,沒有本事把那個不算復(fù)雜的字,刻的再好看一些。白督出來的時候,面早就糊了。他卻一點不介意,兩三口吞掉了又冷又爛的面條。書房里有隱約的亮光,白督不敢推門進去,他不能確定自己的轉(zhuǎn)身是否及時,顧格是不是沒有看見。早晚會看到的,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