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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的話傳來,像是透過一層保鮮膜才傳入葉藍茵的耳中,她遲了幾秒才聞聲望去。 周亦行把筆記本電腦放在一旁,起身走到圓桌那邊拿起水杯,然后再來到床邊,坐在了葉藍茵的身邊。 “幸好沒有大礙?!敝芤嘈姓f,“不過這段時間,需要仔細養(yǎng)胃?!?/br> 說著,他動作輕柔的把葉藍茵扶坐起來,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 “來,喝些溫水。晚些時候,再喝粥?!?/br> 葉藍茵閉著嘴巴又不配合,她看著正對面的掛鐘,喃喃道:“晚了,都晚了?!?/br> 周亦行握著水杯的手緊了緊,他用另一只手強行捏開葉藍茵的下巴,給她灌進去了一點溫水。 醫(yī)生說,葉藍茵的胃必須時刻有溫度適中的水滋潤著。 葉藍茵沒想到周亦行忽然會這般強迫他,不禁口中鼻腔都被嗆了水,頓時劇烈咳嗽起來。 周亦行見她如此,將水杯重重的放在床頭柜上,負氣的給她撫背。 夫妻倆也不知道為什么就較起了勁兒,更是硬碰硬的誰都不肯退讓一步,好像是非要爭出來一個勝負之分一般。 “你怎么會變成這樣?”葉藍茵微喘著問道,“那是我唯一的朋友,我難道不該阻止她犯錯嗎?” 周亦行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訂婚儀式取消了?!?/br> 葉藍茵一愣,扭過頭詫異的看著周亦行:“真的?你沒有騙我?” 周亦行眸色沉沉的看著葉藍茵,眼中的光忽明忽暗的,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忽高忽低,難以捉摸。 葉藍茵稍微的小動作,都會引起周亦行的大動作。 “我們能再次重逢是多么的難能可貴?!敝芤嘈械吐暤?,“經(jīng)歷了這么多,你為什么還是要惦記著別人?別人的死活與我們有什么干系!” 葉藍茵蹙眉搖頭:“那不是別人,是董寧啊。董寧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需要她?!?/br> “那文樺呢?”周亦行冷笑道,“你要求他帶你去監(jiān)獄探視陳勵川,為什么不要求我陪同你?是覺得文樺更能給你安全感?” 葉藍茵因為這話頓時心頭憋堵了一口氣,讓她覺得十分難受。 她聯(lián)系文樺,一是想真心道謝;二是想趁著有些苗頭剛萌發(fā)就把話講清楚,以免文樺再抱有什么不切實際的幻想;三是文樺是陳勵川的朋友,有些事情或許文樺比較了解。 除了這三點外,再無其他原因。 可到了周亦行的口中,怎么又牽扯到什么安全感的問題?這根本就是子虛烏有! “告訴我?!敝芤嘈锌拷~藍茵,帶著一種咄咄逼人的氣勢,“你那晚回來,為什么睡不好?是見了以前的戀人,心有戚戚;還是見了文樺,心有他想?” “胡說!” 葉藍茵推開周亦行,動作太大還牽扯了一下胃,撕裂似的疼。 她本能的捂著自己的胃,看著周亦行說:“陳勵川害死我爸,又害死我的孩子,我就算是瘋了,也不會再對他有感情!而文樺是你表弟,我怎么可能對他想入非非?” 周亦行不信:“那你從探視間出來后,為什么要哭?文樺輕聲細語的又安慰了你什么,你才止住了哭聲?” 葉藍茵傻了。 怎么她的一舉一動,周亦行會知道的那么清楚?除非…… “你監(jiān)視我。” 周亦行不言語,默認。 葉藍茵立刻道:“我就這么不值得你信任嗎?文樺能進入驚唐府,是你同意的。我要求他帶我監(jiān)獄見陳勵川也是做正事。你怎么能監(jiān)視我?你不覺得你這么做,太不尊重我,也太不尊重你表弟了嗎?” 周亦行對尊重不尊重根本不關(guān)心,他只要時刻知道葉藍茵的行蹤。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陳勵川究竟和你說了什么?”周亦行繼續(xù)逼問。 葉藍茵冷眼看著他,在這一刻,覺得自己的丈夫無比陌生。 她扭過身子躺在床上,不做理會。 可周亦行不干,他強行把葉藍茵拽過來面對自己,厲聲道:“說。陳勵川到底和你說了什么?” 葉藍茵咬著牙,忍著眼淚,問:“你到底怎么了?” 周亦行也想知道怎么了。 一開始,他并不想這樣的。 他對于葉藍茵的歸來已經(jīng)感激涕零,只想好好的愛她、護她,和她度過余生。 可隨著葉藍茵慢慢的康復(fù),她要脫離驚唐府,脫離這個保護圈,周亦行在不知不覺中就覺得慌了,心也跟著亂了。 他害怕葉藍茵走出這扇門,就會又是兩年不見人。 這樣的分離,周亦行一輩子也不想再經(jīng)歷。 可偏偏的,葉藍茵在這時候約了文樺,兩個人甚至是明目張膽的離開驚唐府,去了那么遠的哨州區(qū)。 這無疑是挑戰(zhàn)了周亦行的權(quán)威。 他不允許有除自己之外的人再和葉藍茵獨處,因為那些人都想奪走她! “最后一次?!敝芤嘈懈┥砜拷~藍茵,“陳勵川到底和你說了什么?你不告訴我,我就讓人關(guān)照他?!?/br> 葉藍茵真的無法把眼前的人與自己的丈夫重疊在一起。 她的淚水從眼底淌出來,哭著問:“你真的這么不相信我?還是……” “回答我!” 葉藍茵被吼的身子一抖,也是無法在克制自己內(nèi)心的瘋長的念頭還有揮之不去的恐懼。 她沖著周亦行大喊:“陳勵川叫我遠離周家的人!他說在糖糖死之前,見到你姑姑和許萍私下會面!還有你,你為什么會和許萍的女兒有聯(lián)系?這件事情,你當時就不肯告訴我!你叫我如何心安?我想找寧寧商量,可是……你……” 葉藍茵越說越激動,胃也痛的厲害,讓她不得不蜷縮起來。 周亦行見她如此,伸手想去安撫葉藍茵,卻是被葉藍茵打開了手,她說:“兩年了,你還是沒有變化,總是這樣霸道的想要掌控我的一切!” 這話讓周亦行的身子微不可見晃了那么一下。 他收回懸在半空的手,迅速站起身,背對著葉藍茵,雙眼空洞的看著前方,腦子里一片虛無。 葉藍茵則擰著眉頭,一頭虛汗的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自己的話給周亦行帶來了多大的震顫。 她已經(jīng)顧不得了。 兩人這么安靜的相處了好一會兒,周亦行忽然邁步離開了房間,并且鎖上了房門。 葉藍茵被留在了臥室里。 約莫過了一個小時,張管家端著粥進來,說道:“太太,您吃些東西吧。不然胃里會越來越難受?!?/br> 葉藍茵從剛才發(fā)呆到現(xiàn)在,她眨眨干澀的眼睛,緩緩坐起身來,“先生呢?” “先生在院子里。”張管家說,“一直站在那里?!?/br> 葉藍茵有幾分驚訝。 依照周亦行的個性,剛才那么大吵一番,肯定是直接憤然離開的,怎么還會留在家中? “太太啊?!睆埞芗野阎芏说饺~藍茵的面前,“先生就是怕了。您別同先生置氣,仔細身體才是關(guān)鍵的。像您今天這樣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可是再不要有下次了。” 葉藍茵伸手接過碗,拿起勺子攪拌著稠膩的白粥,小聲說:“我也是生氣他關(guān)著我,才任性了。” 張管家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