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告訴他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秦曜會不會成全他呢？

他做過很多罪大惡極的事情，卻唯獨沒有試過懇求。

他真心的愿望，秦曜也許是愿意為他達成的吧？

也許，這個請求對秦曜而言很殘忍。但是現(xiàn)在的顧彥，卻無法抑制自己這種沖動。

“秦曜，我有話要和你說。”顧彥重新回過頭，認真的看著秦曜。

秦曜眼中神采閃了一閃，又消失，他靜靜的看著顧彥。

顧彥頓了一頓，張開嘴，就要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然而忽然失去控制感再次降臨！一瞬間顧彥就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如同一個旁觀者，看著自己木然的開口：“你知不知道，我也愛你?！?/br>
第91章愛恨

秦曜霍然抬眼看著顧彥，眼中滿是不敢置信的神色，驚喜、惶恐、疑惑等等情緒雜糅在一起，雙眸復(fù)雜如一汪深潭。他顯然是高興的，又不敢表現(xiàn)出來，唯恐大聲的說話，稍微的動作，就會讓眼前的一切煙消云散，最后發(fā)現(xiàn)只是一場幻覺。

他不希望是幻覺，哪怕這只是另一場騙局，他也心甘情愿。

“我怎么可能會愛一個人類呢？我之前一直不肯承認這一點?！鳖檹┚従忛_口，“能影響我的人類，就應(yīng)該去死。為什么你總是死不了，為什么？”

“為什么你要來擾亂我的心?！鳖檹┥钌羁粗仃祝曇衾涞?。

顧彥阻止不了自己的行為，索性放棄了反抗，倒要看看自己到底會說出些什么話來。他沒有想到自己會這樣說，看來控制他的存在十分清楚秦曜的軟肋在哪里。

這很不好。

因為他看到了秦曜眼里的動容。

但這還沒有結(jié)束。

“雖然在人間你比我更強，但如果我真的要殺你，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甚至……有很多機會?！鳖檹┞冻鲆粋€自嘲的笑容，“可是我卻沒有下手。我身為一個魔物，竟然不忍心對一個人類下手?！?/br>
“你總說你愛我，但是在我看來，輸?shù)膹氐椎哪莻€人，是我才對。”顧彥冷冷道：“如果我早些殺了你，或者在那個時候就徹底殺了你，是不是就不會有后來的那些事了？”

“也許我現(xiàn)在早就成功了?！?/br>
秦曜的嘴唇微微顫抖，說不出話來。

顧彥挑起唇角，笑的沒有溫度，“你一直用所謂愛的名義束縛我，現(xiàn)在你知道我的決定了，卻還是要阻止我。哪怕你知道這樣我不會開心，你也執(zhí)意如此，所以你真是很自私，而我——竟然會對這樣一個自私的人類動心，所以輸?shù)囊菜闶腔钤摪??！?/br>
“不是的……”秦曜喉結(jié)微微聳動，眼神浮現(xiàn)出哀求的神色。

“不要說什么莫名其妙的理由，不要說什么都是為了我。我想要的是什么你很清楚，我是一個魔物，打開通道是我絕對無法放棄的事情，你阻止我，我不會開心。”顧彥冷笑，“被你關(guān)起來，在人類社會茍延殘喘，這樣的活著有什么意義，還不如死了算了。”

“我以前也許生不如死過，那不是你的錯，但是現(xiàn)在我生不如死，卻是你的錯?！鳖檹┞暵暼缋?，言語刻薄毫不留情！

從最后那句話說出來后，顧彥就拼命的想要停止，但是毫無作用。

不，這不是他想要說的話，他沒有怪過秦曜，他怎么會怪秦曜呢？在知道一切緣由和始終的人里，也只有秦曜從來沒有改變過對他的心意。也許秦曜也曾錯誤過，但從上一世開始，他對他的心意就毋庸置疑。

現(xiàn)在這些并不是秦曜的錯。

他落得這樣的境地，不曾怪過任何人，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可是那個該死的存在，不但控制他的身體，還要這樣愚弄他的感情，傷害他在乎的人。

何其殘忍。

顧彥覺得難受的幾乎無法呼吸，可是他的表面卻絲毫看不出來。

這就是魔主對他的懲罰吧，懲罰他的背叛。

其實從他剛被控制開始，大約就想到了這個理由，除了魔主，他想不出還有任何其他存在可以這樣控制他，要知道他可是高階魔物，即使在魔界，也是食物鏈最頂層的存在。但如論他強大與否，高階亦或者是低階魔物，所有的魔物……在魔主眼中什么都不是，想控制就控制。

他以前不明白這一點，沒有人知道魔主到底是什么，在他們這些愚昧的魔物眼里，也許魔主只是一個最強大的魔物罷了，但實際上不是，魔主可能是更可怕的東西，祂存在于每一個魔物的心里。是惡的化身。

他們——全都是惡的傀儡而已。

墮落，同時意味著放棄自己。

顧彥很后悔自己曾經(jīng)的選擇，以至于他要面臨現(xiàn)在的境地，將彼此推入萬劫不復(fù)的境地。

既然放不下曾經(jīng)的堅持，為什么要圖一時之快而放棄呢？

還不如痛痛快快的死了。

秦曜蒼白的臉沒有一絲血色，他雙手握緊成拳，一言不發(fā)。

“人類有句話，叫做沒有愛，哪來的恨。”顧彥緩緩道，斜斜看著秦曜，聲音涼薄，“我想我現(xiàn)在知道什么是恨了?！?/br>
秦曜終于后退了一步。

從天堂跌落地獄，大抵也就是如此吧。

終于，秦曜匆忙走了出去，他走的很急，背影顯得有些蕭索，腳步失去了一貫的沉穩(wěn)。

顧彥看著秦曜離開的背影，心底嘆了一口氣。

他知道這一切只是開始，還沒有結(jié)束，在達到目的之前，魔主是不可能放棄他這枚棋子的。

顧彥閉上眼睛，試圖在心底說話，但是根本沒有回應(yīng)。

cao縱他的存在似乎根本沒有要和他溝通的意思，大概在魔主看來，他實在是微不足道。若不是現(xiàn)在還有些用，恐怕早就抹殺了他吧。

……

自從那天秦曜被顧彥逼走，就再沒有過來。

這座別墅似乎除了秦曜就沒有別人，秦曜不來，顧彥連個人影都沒見著，他也不需要吃喝，所以不需要有人照料。秦曜不在的時候，身體倒沒有被掌控著，但因為因為被繩子捆著，他連床都下不了，幾乎沒有什么區(qū)別……天天躺在那里，又不能沒心沒肺的入睡，整日便只能胡思亂想。

這一想，又想起不少以前的事。

好像自從他想通一切，作出決定之后，之前腦海中的隔閡就漸漸消失了。

許多記憶不再似是而非，慢慢的變得清晰起來。

一眨眼，一千多年了，當年自己為了保護這個世界幾乎付出了一切?，F(xiàn)在卻變成一個魔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