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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非笑了,道:「我說過,不會再放下手中的畫筆?!?/br>李默然看看畫布上漸漸成形的蘆葦叢,鼓勵道:「很不錯,雖然筆法還有些生疏,但是那股蘆花飄揚的味道已經(jīng)出來了?!?/br>「別夸了,我心中有數(shù),離我當年的水準還差得遠呢,跟你畫廊里掛出來的那些就更不能比。」喬非用一塊白布將尚未完成的作品蓋住,「路,還很遙遠?!?/br>「只是看上去遠而已,相信我,其實目標就在前方,只要悟通了,隨時都能看見它?!估钅慌呐膯谭堑募?,「快去洗手,我?guī)闳コ燥??!?/br>回去的時候,已經(jīng)快十二點了,喬非喝了點酒,走路都有點搖晃,但并沒有醉到神智不清的地步,于是堅定地拒絕了李默然送他回去的建議,只是一個人吹著夜風,在街上慢慢地走著。已經(jīng)是初夏,夜里的風都透著熾熱的氣息,讓喬非想借風清醒一下頭腦的打算泡了湯。好不容易回到了那棟住了十年的房子,摸出鑰匙,手卻微微發(fā)抖,總也對不準鑰匙孔,足足磨蹭了五分鐘,他才終于打開了門。屋里一片漆黑,讓喬非有些疑惑,楚柯還沒有回來嗎?拍了拍上火發(fā)燙的面頰,喬非用冷水沖了一下,感覺清爽了點,就聞到了身上的酒味,有些濃,楚柯不會喜歡的,趁他還沒有回來,趕緊洗澡。喬非帶來的換洗衣服還放在客廳的角落里,他走的時候,沒來得及放進臥室,順手從里面翻出一件睡衣,就進了浴室。可惜的是,喬非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臥室的門開了一角,黑暗中,楚柯倚在門邊,一直盯著他看,眼神深沉得像黑暗中的寒泉,寒意直往外冒。十分鐘后他從浴室里出來,邊走邊打呵欠,洗澡不但沒讓他清醒一點,反而助長了酒精在血管里流動的速度,困意更濃了。走進臥室,正在墻上摸索開關,冷不防被人抓住手臂。「啊,誰?」喬非嚇了一跳,酒也醒了幾分,反應足足慢了半拍,才開始掙扎。那人一用力,竟然將他拉進了懷里,另一只手勒住了他的脖子,力氣很大,讓他再也發(fā)不出聲音,就這么半拖半拉地將他拖了進去。楚柯?熟悉的人體氣息讓喬非安靜下來,不再掙扎,任由楚柯將他拖了進來,扔到了床上。「楚柯,你在家里怎么不開燈?」喬非坐起身,本來就有些犯困,被楚柯這么一扔,他就覺得開始頭暈。「你去哪里了?」楚柯的聲音在黑暗中冷冷地響起。「有必要向你報告嗎?」喬非揉了揉額頭,有些自嘲,「當年我可沒有追問過你的行蹤?!?/br>是的,他從來不問楚柯的行蹤,不是不想問,而是知道楚柯不會回答他。只要楚柯還肯回來,他就心滿意足了,說起來,其實當年他要的一點也不多,真的,一點也不多,他只要楚柯愛他,如此而已。楚柯遲遲沒有回應,喬非瞇著眼睛努力想在黑暗中看清他的表情,但徒勞無功,他實在困得厲害,也懶得再思考他在發(fā)什么瘋,自顧自的拉開被子,在屬于自己的那一半床位上躺下。剛躺下丅,身邊突然一陷,楚柯也上了床。喬非翻了個身,背對著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緩緩閉上眼睛。同床異夢,他和楚柯之間,已經(jīng)有三年沒有過性生活了,他們兩個都沒有生理問題,只是楚柯不愿意讓他碰而已,這也是他最終會對楚柯死心的原因之一。也不知道楚柯為什么一定要把他弄回來,躺在一張床上什么也不做,有什么意思?楚柯有那么多的情人,隨便找一個過來分享半張床,不是更有性趣嗎?正在想著,身上突然一重,楚柯竟然壓在了他的身上,喬非驚訝地睜開眼,正想說什么,卻不料楚柯竟然粗暴地拉起他的雙手,用一條皮帶將他縛在床頭。「楚、楚、楚柯,你要干什么?」其實喬非不是不知道楚柯要做什么,只是他不敢相信,楚柯也會有對他產(chǎn)生性趣的一天。「報復……」楚柯冷冷的聲音像一把冰刀,「還記得你當年是怎么羞辱我的嗎?」羞辱?喬非怔了怔,遲鈍的思維遲遲讓他無法理解楚柯話中的意思。他什么時候羞辱過楚柯?當年他那么深切地愛著這個男人,恨不能掏心掏肺,恨不能把所有的一切都奉獻出來。他把楚柯像天上的神一樣捧著供著,即使是在性愛的時候,也帶著頂禮膜拜的心情。「我不是那些在酒吧里只要有錢就可以抬起屁股取悅你的……」楚柯一口咬在喬非的鎖骨上,冷冷吐出兩個含糊不清的字,「男妓!」不知道是不是咬出了血,喬非只覺得這一刻痛徹心扉,張開口想要辯解,卻發(fā)出不一絲聲音。原來……原來在楚柯的眼里,當年的自己就是這么一個形象,楚柯看不到的他的愛,看不到他的小心翼翼,看不到他的珍惜呵護。楚柯看到的只有羞辱。那么驕傲、那么自尊的楚柯,為了那些股份,當年他強忍了羞辱,所以今天他要用同樣的手段報復回來。一瞬間,喬非終于明白了楚柯的心思,他不是對自己有性趣,只是報復而已。這是除了讓他當保姆之外的另一種報復手段。一步錯,步步錯,原來,從一開始,自己就錯了,他不該用那樣脅迫的手段逼楚柯跟自己在一起,因為從開始就錯了,所以,無論他這十年來為楚柯做多少事,無論他有多么愛楚柯,楚柯都不會愛他。在楚柯的心里,記住的只有羞辱。不過,這才是楚柯,以楚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