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shù)室里躺著呢。」

他因為私自帶楚柯出去，弄得傷口迸裂回來，被主治醫(yī)生給罵了個狗血淋頭，這會兒正在氣頭上。

喬非依舊發(fā)呆，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

方守成瞥了他兩眼，看他魂不守舍的，兩只眼睛只是盯著手術(shù)室門口，知道這會兒說了也白說，只好省了口水，卻仍有些不甘心，還是補了一句「楚柯等你這句對不起，等了十年」，然后也不管喬非，掏了根煙，跑到醫(yī)院外頭去抽了。

手術(shù)完成后，楚柯被從里面推了出來，喬非眼睛一亮，跟在楚柯身邊不肯再離開。醫(yī)生也沒再責(zé)備什么，只是叮囑傷口沒有愈合，不許再帶病人到處亂跑，這一次好在沒有感染，否則麻煩可就大了。

喬非頭點得跟搗蒜似的，卻是再也不敢離開楚柯半步。方守成過來陪他了一會兒，就因為公司有事走了。

楚柯昏睡了整整六個小時，到了晚上十點左右終于醒過來，一睜眼，就看到了喬非坐在病床邊上，怔怔的，四目相對。

「你知道我的名字為什么叫做非嗎？」喬非先開了口，聲音低沉，像是在壓抑著什么。

楚柯眉頭皺了皺，不知道是因為麻丅醉藥效過了疼的，還是為了喬非臉上那明顯的巴掌印。

「因為我無論做什么都是錯的……楚柯，你遇上我，就是個錯?！箚谭堑难劭舴褐t，聲音也透著哽咽，「對不起，我知道我欠你一句對不起?！?/br>
楚柯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抿抿嘴巴，淡淡道：「我餓了。」

喬非一怔。

「我要喝雞湯，一頓一種口味。」

喂喂喂，就算是病人，提這種要求也太過分了。

「喝一輩子……」

「你想得美！」喬非氣急敗壞地吼了起來，剛剛那點傷感頓時不翼而飛。

楚柯嘴角微微一彎，透著虛弱的笑容如春光乍泄，將某個人頓時迷得七葷八素，迷迷糊糊地簽下了某個不平等條約。

做錯了，就用一輩子來陪，想放手，門都沒有。

尾聲

「我后悔了！」

李默然磨著牙齒，很想將手里的雞湯連碗一起扣到某個人頭頂。他當(dāng)初真不該打電話把喬非叫回來，畫展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可是喬非的畫呢，畫在哪里？這一個月里，喬非除了圍著楚柯團團轉(zhuǎn)，一件事都沒干成。分手分手，嘴上囔了無數(shù)遍，就沒見他哪一次分成過。

「我想喝酒，不想喝雞湯。」方守成苦著臉，可憐兮兮地把自己碗里的雞湯偷偷地往李默然碗里倒。

喬非熬湯的手藝很不錯，但是一連喝了一個月，哪怕每次喝的口味都不同，但是他還是膩了雞湯的味道。要不是怕那兩個家伙再鬧出什么來，他也不至于每天不放心地往醫(yī)院里跑，不往醫(yī)院跑，他也不至于淪落到要每天喝光楚柯喝不完的雞湯。

他發(fā)誓這輩子再也不喝雞湯。

還好，這回他學(xué)聰明了，把李默然一起叫了過來，有人分擔(dān)比一個人受苦好。

「沒事就回公司去?！钩吕淅涞氐溃磧蓚€電燈泡不順眼。

「默然，這次的畫展，我怕是趕不上了……」

喬非一臉慚愧地看著李默然，一時沒注意，差點把雞湯喂進楚柯的鼻子里，氣得楚柯身上的冷氣壓馬力全開，連病房里的暖氣都壓不住。

「還有兩個月時間，趕一趕還是能趕上的……」李默然看不慣楚柯，故意催了催，「這家伙也該出院了吧，傷口早愈合了，還賴在醫(yī)院里干什么？」

「還沒有拆線呢?！箚谭菄@了一口氣，想想楚柯完美的身體上從此就要留下一道難看的疤痕，他就后悔莫及。

楚柯微微得意，被方守成看了個正著，直接沖他豎了一根中指。

見喬非這么維護楚柯，李默然也沒有辦法，悶悶地坐了一會兒，拖著方守成走了。

「他們兩個什么時候這么親密了？」喬非看到李默然拉著方守成的手，頓時覺得納悶。

「王八看綠豆?！?/br>
楚柯不無惡意的評價，被喬非白了一眼。

「這次真的是對不起默然了……」過了一會兒，喬非又嘆氣，對這個好友，心里負(fù)疚良多。

「你真那么想畫？」

「那是我的事業(yè)?！箚谭钦?，「等你出了院，我還是要繼續(xù)畫的?！?/br>
「那就畫我吧?！?/br>
「嘎？」

「我說，畫我吧。」楚柯面無表情地重復(fù)。

「真、真的？」喬非兩眼開始放光。

「不許畫裸體?！钩吕淅涞鼐媪艘痪洹?/br>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