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一樣苦不堪言。

電話又響了，他接起來，母親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了出來：“賀煒啊，你怎么一直都不接電話，急死我了?！?/br>
手機的確有母親打過來的電話，他剛才就沒想著回，“啊，我才睡醒?！?/br>
“晚上回來吃個飯吧，我讓章阿姨給你熬了雞湯，農(nóng)家散養(yǎng)的土雞，營養(yǎng)得很，給你補補。”

白賀煒苦笑著：“媽，我又不是坐月子，熬什么雞湯啊。”

“你說你這孩子貧不貧？前段時間生病了也不告訴我一聲，你又上山救了幾天的火，估計你都瘦了，別廢話了，快回來?！?/br>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br>
白賀煒在這種時候是不愿意回家的，自己的工作出了這么大個問題，上面的問責(zé)還沒到他呢，他不想回家的原因就是不想被父親教育，有的時候他也挺想做個鴕鳥把腦袋鉆土里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問的，就當(dāng)任何事都沒發(fā)生一樣。

這邊電話剛掛，鄭亦的電話又來了。這個煩人精啊，在他睡覺這段時間里，打了十幾個電話過來，他不用休息的嗎？白賀煒沒好氣的接起來，煩人精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學(xué)長，你終于接電話了?！?/br>
“怎么了？你那兒也著火了？”

“呸呸呸，你別詛咒我了?！?/br>
白賀煒笑了，那頭也跟著他笑了?！拔蚁律街鬀]見著你，想著給你打電話問問情況。”

“我能有什么情況，我挺好的?！?/br>
“嘿，那就好，我就放心了。”

鄭亦啰啰嗦嗦的跟他念叨著，聽見他的咳嗽還沒好，就又勸他去醫(yī)院把針打完，白賀煒耐著性子聽他啰嗦了半天，卻沒忍心把電話掛了，也不知道怎么了，他的心情放松了很多，嘴角的笑容一直掛著沒有消失。

白賀煒到父母家是下午五點多，父親白子峰還沒下班，他剛進門，母親就給端來了一碗章阿姨聽說他咳嗽特地?zé)醯谋茄├?，硬逼著他喝?/br>
母親嘮嘮叨叨的的念叨著，白賀煒一邊喝著甜滋滋的雪梨湯，一邊聽?！澳惆职?，最近天天到家都八點多了，巡視組在這兒啊，人就沒個閑著的時候，問題據(jù)說查擺了一大堆，人人都跟熱鍋里的螞蟻似的煎熬著。等過幾天啊，說是還要從錦平來個新領(lǐng)導(dǎo)，估計能幫你爸分擔(dān)點兒……”

不知道是不是父子間的心有靈犀，說著話呢，白子峰竟然提早到家了，他進家看見白賀煒，剛把包放下，就對他說：“你跟我來一下?！?/br>
馮月不開心了，說：“你兒子忙了那么多天，你也是，回家也不說說父子間的體己話，你就叫他進去談公事?！?/br>
白賀煒深知父親那說一不二的性格，遞給母親一個眼神，放下碗，跟父親進到書房里。

白子峰的書房里擺了兩面墻的書，除了書柜和書桌之外便再也沒有什么多余的裝飾，這里發(fā)生過挺多次對話，好像每一次都對白賀煒的人生有決定性的改變。

白子峰不急著說話，先燒了壺水，慢慢悠悠的泡起了茶，從父親的眼神中白賀煒看不出什么，因為他的心思實在是太深沉了，就如同一潭深水，自己連他的三分之一都學(xué)不到。

隨后，一杯清亮的茶湯擺在白賀煒的面前，白賀煒在桌子上用手指叩了三下，把杯子放在鼻下聞了聞，清冽的茶香撲鼻而來。

“今年的新茶？”

“嗯?！卑鬃臃孱^也沒抬，這樣應(yīng)了一聲。

這是對話的開始，白賀煒先開了個頭，喝過兩杯茶之后，白子峰才緩緩地開了口：“火救完了？”

“嗯，周局說大峪鄉(xiāng)的人還在看火場?！?/br>
白子峰往后面的轉(zhuǎn)椅上靠去，閉著眼睛揉著緊皺著的眉心。“你這幾天準備一下，寫個火災(zāi)的報告，巡視組的要看，等事情平息一下，你就去隨江工作吧，你做好這個思想準備?！?/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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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我的微博上今天有轉(zhuǎn)發(fā)抽獎，微博是：中老年佛系作者液液醬

圣誕快樂喲~

第37章

三十七

這沒來由的調(diào)動讓白賀煒騰地站起身來，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

白子峰還不等他說話，便揮手讓他坐下：“你說你這么大的人了，還毛毛愣愣的，像什么樣子？”

白賀煒緩緩坐下，直直地看著他父親的眼睛，不安地問：“為什么？”

“還能有什么為什么？隨江市森林公安局有個副局長的空缺，這次救火，那邊的領(lǐng)導(dǎo)很欣賞你的表現(xiàn)，希望你能過去，今天特地打電話跟我溝通來的?！卑鬃臃逡谎劭赐赴踪R煒的想法，問道：“怎么？你不想去？”

事情肯定不會是像父親說得那么簡單，再笨的人都會意識到在這種敏感時候的調(diào)動可能就是父親特地為他假設(shè)的退路，以退為進，再殺個回馬槍。只是，他的父親根本不顧他的意愿做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白賀煒根本不想去，基層所的工作雖然辛苦，卻是能實實在在做出成績的，他剛在北城區(qū)立穩(wěn)了腳跟，現(xiàn)在又要他去隨江，之前做得一切努力都等于白費了?！拔也蝗?。”白賀煒別過頭去，說了這三個字。

“賀煒，這事兒由不得你有什么想法?！卑鬃臃宀灰詾槿坏恼f道：“以前的舊賬咱們暫且不提，為了你的事業(yè)，我提出的哪一步不是為了你在考慮？”

白賀煒看向父親，胸口傳來一陣悶痛，他覺得父親更加陌生了?！鞍?，您就不能讓我自己去走自己想走的路嗎？”

白子峰笑了，就像看一個小孩子在說天馬行空的瘋話，“賀煒，你不小了，也快四十了，就按你的發(fā)展速度和發(fā)展思路，到退休能到什么位置啊。一個男人，要有理想有抱負，而不是抱著那些不切合實際的幻想，你想做什么？你就不能有一次痛痛快快地聽我的話嗎？”

“我還不夠聽話嗎？”白賀煒反問。

“你要聽我的話，現(xiàn)在根本就不用窩在北城區(qū)的小派出所里做什么所長?！卑鬃臃逭酒鹗裁?，指著白賀煒的頭，怒其不爭地說：“念那個破研究生耽誤了多少年？還有你念書的時候做得那些荒唐事兒你當(dāng)我不知道？我不提你就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就好了?！?/br>
白賀煒也跟著站起來，梗著脖子看著父親，“我想做的事您從來都是反對的，我的抱負從來都不在這仕途上。我現(xiàn)在想走的路您不讓我走，我現(xiàn)在想要的生活您不讓我過，為了實現(xiàn)您加在我身上的期冀，我已經(jīng)做了很多違背我自己人生理念的事兒了。呵，在您的世界里，是不是就只有‘官’這一個字啊！”

“白賀煒，你……”

白賀煒分明看見父親的手在顫抖著，證明站在自己對面的已經(jīng)不再年輕的父親此時已經(jīng)動怒了。這樣的對話已經(jīng)發(fā)生過很多次了，翻來覆去也無非只有這樣的內(nèi)容，可是白賀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