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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結(jié)賬走了?!?/br>鄭亦從飯店出來就繼續(xù)給白賀煒打電話,還是沒人接聽,他把車開到了白賀煒家樓下,屬于他房間的燈卻沒有亮,人似乎不在家,他過去按門禁的門鈴都沒人應(yīng)答,于是只好趁別的住戶出門時溜了進去。敲了半天門又按了半天門鈴,就在他放棄之際,對門探出了個腦袋,一個蒼老的聲音問鄭亦:“小伙子,你是找對面的人嗎?”鄭亦點點頭,說:“是。”那人說:“他搬走了,房子好像也賣了,我都看中介領(lǐng)了好幾撥人來看房了?!?/br>鄭亦愣住了,幻想了很多可能卻怎么都沒想到白賀煒竟然會賣了這棟房子,不就是去張州工作嗎?至于走得這樣徹底嗎?他游魂似的下了樓,坐在車上抽了好幾根煙才把車開出了小區(qū)。找不到白賀煒,這個人就像失蹤了一般,他又能怎么辦?鄭亦回到家,褚紅霞看狼狽不堪的兒子,迷彩服上全是黑灰和土,臉上又臟兮兮的,便問:“怎么了這是?不是去參加同事孩子的婚宴嗎?怎么搞成這幅樣子?你早上穿得衣服呢?”鄭亦不愿回答母親這連珠炮似的發(fā)問,鉆進洗手間去洗澡了。洗好了,總算舒服些了,他擦著頭發(fā)出來,卻看見一臉嚴(yán)肅的母親拿著他的手機站在客廳里。他意識到了是怎么回事,怨恨起自己的再一次因為疏忽大意被母親發(fā)現(xiàn),與上次不同,這次鄭亦表現(xiàn)得特別鎮(zhèn)定,問:“媽,還有飯嗎?剛才著火了,去救火才下山,我連飯都沒吃。”相比于上一次的歇斯底里,褚紅霞的聲音顯得格外冷靜,“你還和白賀煒聯(lián)系呢?”鄭亦走過去,想要拿回手機,可母親并沒有給他的意思,鄭亦解釋道:“今天著火了,這么大的事兒得跟上面領(lǐng)導(dǎo)匯報一下啊,山上沒信號,下山給他打電話沒接,他給我回電話了?”他扯起謊來沒有一絲慌張,說得就跟真的一樣。褚紅霞將信將疑的看了他好一會兒,覺得他并沒有撒謊,這才把手機還給他?!俺斯ぷ魃系氖虑椋院笊俑?lián)系?!?/br>“嗯?!编嵰鄳?yīng)道:“他就要去張州了,以后想聯(lián)系也聯(lián)系不到了。”說完這話,他一個下午的疲憊、失落和無奈一股腦的涌上心頭,前所未有的負(fù)面情緒侵襲著他,鄭亦的面具已經(jīng)掛不住了,他總不能當(dāng)著母親的面流眼淚,拿著手機回到了房間。與鄭亦的沮喪情緒不同的是,褚紅霞在兒子進入房間之后興奮之情溢于言表,因為那個白賀煒能去張州是再好不過的結(jié)果,這意味著兒子的人生又可以回到正軌,不用再被白賀煒?biāo)蓴_,盡管他還很抵觸相親,可她相信,假以時日,自己也能享受到同齡的姐妹那樣含飴弄孫之樂的。她走到鄭亦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問:“小亦,我給你弄點飯吧,想吃什么?”鄭亦并沒有回答,她剛想推門進去,卻聽兒子說:“媽,我不想吃東西,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白賀煒在訂好的包間等了鄭亦兩個小時,期間給這小子打了無數(shù)電話都處于無法接通的狀態(tài),他還在想鄭亦真是活大了,放鴿子就算了,竟然連電話都不接。點的四個菜已經(jīng)放涼了,他簡單吃了兩口,讓服務(wù)員把菜打包好,拎著就走了?;丶业穆飞蠀亲品褰o他打了個電話,約他去享受,吳灼峰所謂的享受就是洗浴、按摩、揉腳,三位一體,十分解壓,這正中白賀煒下懷,于是就沒有拒絕。作為公安局的副局長,吳灼峰對于轄區(qū)內(nèi)的“享受”場所可以說是門兒清,白賀煒隨他進門,享受得可以說是貴賓級的待遇,會所經(jīng)理親自上陣為他們服務(wù),又安排了最好的按摩技師,一直把他們領(lǐng)到包間門口才離開。難得放松,白賀煒沒帶手機,泡澡的時候,吳灼峰要了杯紅酒,半杯下去,酒精加上蒸汽的作用,讓他的臉頰染上了一層紅色。白賀煒問他:“離婚進行得怎么樣了?”吳灼峰笑笑,說:“不怎么樣,前兩天法庭組織了一次調(diào)解,她說自己妥協(xié)了,狗可以不要,孩子必須得要,房子也得要,我真是無話可說。我也不跟她計較,下周開庭見分曉吧。”“狗蛋怎么著她了?說不要就不要了。”“不怎么著,估計就是煩了。她要是真不要狗,你就得把狗蛋領(lǐng)回去,我總值班加班什么的,真的沒時間養(yǎng)?!?/br>白賀煒說:“我這就要去張州了……”“你自己一個人過去也怪孤單的,狗蛋還能陪陪你。”“我都孤單這么多年了?!?/br>吳灼峰卻正色道:“能一樣嗎?之前你還有你爸媽,以后那邊就你自己,鄭亦也不可能和你一起去啊?!眳亲品迥壳盀橹惯€不知道他們已經(jīng)分手很久了,順口說了一句。“你和他有什么打算嗎?”白賀煒泡澡泡得腦門全是汗,胸口也悶,他回避了這個問題,站起了身,去淋浴那里沖洗了。吳灼峰說得沒錯,到了張州,就只有他自己了。他做了很多關(guān)于新生活的規(guī)劃,唯獨沒有感情的這個選項,也是他刻意忽略掉了,畢竟去那兒不是談情說愛的。分給白賀煒的男技師的手非常有力量,白賀煒又不是特別能耐得住疼,他大改之前內(nèi)斂的形象,被按得嗷嗷直叫,似乎這樣才能不那么痛。男技師四十多歲,說話是南方口音,他cao著不熟練的普通話說:“年輕人啊,你這個頸椎很有問題的,平時不要總坐在電腦前。還有你這個腰,也是一樣的,要多鍛煉鍛煉知道不?!卑踪R煒嗯嗯啊啊的答應(yīng)著,疼得他眼淚都快流出來了。這哪是享受,簡直是遭罪。“享受”完服務(wù),兩人出去結(jié)賬,經(jīng)理點頭哈腰的想給他們免單,吳灼峰拒絕了,經(jīng)理過意不去,給他們打了個八折。白賀煒揉著酸痛的脖子,說:“如果不是要去張州,我都想在這辦個會員卡了,當(dāng)時是疼,現(xiàn)在舒服多了。’”“你是不回來了還是怎么著。”白賀煒拿出手機看了看,好家伙,十幾個未接來電,不用想,都是鄭亦的。他沒理會,只是說:“我房子都賣了,還回什么靈泉。對了,張州有什么好樓盤嗎?我準(zhǔn)備去那兒買個小戶型先住著?!?/br>“你可真絕?!眳亲品逭f,“我?guī)湍愦蚵牬蚵?,買什么小戶型啊,買個一百多平的,住著也舒服,我以后去張州出差,也不用住賓館了,直接去你那兒?!?/br>“我沒那么多錢?!卑踪R煒笑著說。“你逗我,你還沒錢?賣房的錢首付裝修都夠了,外加這幾年投資理財炒股,別開玩笑了?!?/br>和吳灼峰分開,白賀煒才給鄭亦打了個電話,鄭亦又沒接,這人是怎么回事兒,白賀煒把手機扔到車座上,一氣之下不想理他了。回到家,有了網(wǎng),手機開始響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