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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哥的那個合作,他沒想到譚東錦竟然也不避諱著他,就那么當著他的面和袁因交流合作意向。他其實心里有些隱隱的擔憂,譚東錦這人太深不可測,他忍不住擔心他哥袁因。不過轉(zhuǎn)念想到袁因素來謹慎,而譚東錦畢竟是個生意人,他也許會算計袁因但不至于會暗算袁因,袁故的心稍微寬了些。這么一路想著,不知不覺就到了秦淮河邊。袁故從自行車上拆下架子,搭了個簡易的架子,賣起了紀念品。其實說起來,這在旅游的地方賣紀念品是個技術(shù)活。現(xiàn)在滿大街都是所謂的紀念品,你要是想不一樣,得賣出點情懷。袁故選的這幾樣紀念品,都是最簡單的,南京最常見的陶笛,特色明信片,牛皮信封、信紙和郵票。他隨意地往橋邊的角落里一站,拿起一只黑色的陶笛湊到嘴邊輕輕吹了起來。黃昏熹微,白衣的少年靠在欄桿上,吹了一支不知名的古城小調(diào)。陶笛的聲音極為的悠揚渺遠,能穿透這平靜的水面一直到吹到很遠很遠的過去。袁故垂著眼,像是一個故事活生生從秦淮里走出來。水云間,只剩下這么一個少年。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在袁故面前,很快的,明信片就快售空了。大家都喜歡讓袁故給她們寫字,寫上那些她們落在這座城市的心思,最后鄭重地告訴袁故那個收信人的地址。是的,袁故幫人寄明信片。這個世上的游人中,總有一些人眼里藏了故事和過去,袁故幫她們寫上幾行漂亮干凈的字,寄到天南海北。他有一手極為漂亮的行楷,最后的一筆蕩開,總是有道不盡的意味。明信片上的圖案是袁故自己設計的,大多很簡潔,寥寥幾筆接著大片留白,可就是好看。每一個圖案都是一個故事。六朝古都的南京最不缺的就是故事,癡男怨女,白發(fā)王侯,十里紅場漿聲秦淮,每一塊磚每一片瓦都是故事。袁故把建康古城的故事變成了一件件可以觸碰的東西,明碼標價賣了出去。時間漸漸過去,袁故低頭看了眼時間,快八點了,他想起譚東錦那男人,眉頭下意識又皺了皺,今晚估計有場惡戰(zhàn)要打。思及此,他開始收攤了。忽然,一個囁喏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你,你,能幫我簽個名嗎?”袁故抬頭看去,是個穿著校服的小姑娘,看起來十三四歲的模樣。她手里捏著張袁故賣的明信片,大片留白兩筆勾勒出一只燕子,袁故看了她一眼,記得她好像很久之前就待在角落里了。那小姑娘被他看得整張臉都漲紅了。袁故笑了,“當然可以?!彼舆^姑娘手里的明信片,“你想寫什么?”小姑娘的聲音極其的輕,幾乎要被人聲淹沒,袁故打起十二分精神才勉強聽見了她的話,“哦,你要中考了是嗎?”鼓起勇氣看了眼袁故,姑娘點了點頭。這小姑娘,膽子真的是很小,要不是看他收拾東西要走了,她估計能在角落里陪他站上一夜。袁故伸手從背包里拿出毛筆,“那就寫句祝福的話好了。”袁故提筆,墨行紙上,一行極漂亮大氣的字:姮娥已有殷勤約,留取蟾宮第一枝。“好好學習啊,提前祝你考試順利?!痹拾衙餍牌o小姑娘遞回去。小姑娘卻沒有伸手,反而極低地說了句什么。袁故沒聽清,下意識問了一句,“你說什么,大點聲。我聽不見?!?/br>“你能幫我簽個名嗎?”小姑娘猛地抬頭,深吸一口氣快速地說。袁故愣了一下,“可以啊,當然可以?!?/br>小姑娘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袁故再次提起筆,手卻頓住了。他簽什么好?許成還是袁故?思慮了很久,他抬眼深深看了眼小姑娘,最終快速落筆,寫了兩個字。袁故。那最后一筆極重極艷,幾乎要憑空騰起來。小姑娘緊緊捏著那張明信片,忽然說了句,“謝謝你?!闭f完轉(zhuǎn)身就跑,一下子就鉆進人潮里找不見了,袁故有些錯愕,現(xiàn)在的孩子,膽子都那么???他一頭霧水,低頭看了眼手機屏幕上的時間,頓時就回神了??彀它c半了。袁故很快地收拾好東西就往回走。就在他快速地拐過一個小巷子時,一個人忽然伸手擋在了他面前。“許成是吧?”袁故抬眼打量了那人一眼,肌rou很發(fā)達,手臂上有繁復的刺青,滿臉橫rou。袁故聽見自己的身后也傳來腳步聲,聽聲音他皺了皺眉,人有點多,巷子又狹小,他很難走的開。面前的人卻不耐煩了,“問你呢?許成是吧?”袁故把自行車靠邊停了,暗自動了動自己手的關(guān)節(jié),“是我。怎么了?”“我的人最近看到你和林木那小子走的很近,你知道他在哪兒嗎?”“不清楚?!痹实f。“怎么不清楚,我記得你不是一直和他住一塊嗎?”那人挑了挑眉。“嗯,我們是住一塊,但是我現(xiàn)在的確不清楚他去哪兒了。我現(xiàn)在是一個人?!?/br>男人朝袁故身后的人使了個眼色,很快,一個聲音響起來,“大哥,林木那小子這回真沒跟在他后面。不過他們以前都一起走的?!?/br>袁故依舊是一臉的平靜。男人打量著袁故,許久,他的聲音響起來,“你走吧?!?/br>袁故沒說什么,徑自推了車就要走。忽然,他的余光掃到一個人影,他心頭一跳。身后不知是誰猛地喊了一聲,“大哥,林木在那兒?!?/br>所有人的視線都朝巷口望去,包括袁故面前的那個男人。沒有任何的預兆,袁故一腳就朝著他面前那位大哥的臉踹了過去。大哥被狠狠甩到了一邊撞上了墻,袁故的動作一點都沒停頓,抬腿就飛奔,路過巷口一把拽過林木,“跑?。∩盗??"林木猛地反應過來,兩人直接就沖了出去。后面一陣混亂和罵聲,接著那群混混就追了上來。袁故簡直被許成的體力弄瘋了,這小子是先天不足嗎,跑兩步就嬌喘。林木也好不到那里去,袁故聽得見他的氣息越來越紊亂。最后,兩人停在一堵墻面前,袁故罵了句臟話。死胡同。腳步聲越來越近,林木的臉色都白了,“成哥,我擔心他們找你麻煩,過來看看你……對不起?!?/br>“等回去了再告訴我這他媽怎么回事?!痹实哪樕黠@不善。面前一群人逐漸靠近,大哥看見袁故的那一瞬間眼睛里的憤怒都要燒起來了,“媽的,給我上,把這兩小子全給我摁地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