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如果是他，他根本就不用在這兒求你，他如今已經(jīng)有了和你談判的資格。這大概就是他不擇手段往上爬的原因吧。”

譚東錦沒有說話。

袁故沉默了。他想起這些日子發(fā)生的事兒，覺得有些難過。那是一種很悲哀的感覺，他走哪一條路，都是輸。他之前所相信的那些東西，或者說他之前所信仰的那些東西，一瞬間分崩離析。

這世上的不公正，只能用另一種特權(quán)去打壓。這讓袁故有些無法接受，他活了二十多年，在袁家和袁因的庇佑下，自以為這世上的所有事都能被他一手?jǐn)[平。可一出門，發(fā)現(xiàn)這世上失去身份的袁二少，也就是個平庸無能之人。

他袁故，也不過如此。

許久，袁故對著譚東錦緩緩開口道：“給我留最后一點自尊，你給我三天時間。”

“一天，我給你一天的考慮時間?！弊T東錦忽然開口道，語氣平靜沉默，眼中卻有著波動的光芒。

袁故點點頭，“一天?！彼耍约旱淖宰鹨膊辉趺粗靛X。

譚東錦走后，袁故坐了一會兒，起身朝門外走。外面略略飄著雨，袁故往秦淮河那邊走，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往秦淮河走，但是他也實在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

下雨天，秦淮河的風(fēng)光最是動人。袁故靠在欄桿上，靜靜感受著迎面吹來的風(fēng)。

“許成?！?/br>
那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來，袁故睜開了眼，覺得真是到哪兒都能遇見這這對冤家。一個個都在今天找上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回身，淡淡掃了眼來人，“方律師?！?/br>
方凈撐著把傘，靜靜看著他，“譚東錦拿到了錄像?！?/br>
袁故低頭笑了聲，“這是你自己沒有銷毀干凈，也不是我拿到了錄像，你找我說這話，想干什么？”他覺得自己真是累的連思考的心力都沒有了。

“我來幫你?！狈絻暨f過去一份文件夾。

幫我？袁故隨意地接過那文件夾，抖出來看了眼，接著瞳孔驟縮。“你哪里來的？”他猛地抬頭看向方凈，一雙眼里全是凌厲的鋒芒。

袁故拿到的，是袁因的資料，專屬袁因的資料。這年頭混跡商場的人，坐到袁因這個位置的人，誰身上是干干凈凈的？因為袁程江的緣故，袁因的手上已經(jīng)是相當(dāng)?shù)母蓛袅?。但是，總有一些東西，一些法律邊緣的灰色地帶，袁因難免涉及。

袁因為人極為謹(jǐn)慎，是出了名的愛惜羽翼，這東西就憑方凈根本不可能弄出來。所有只能是方凈從譚東錦那兒得到的。譚東錦和袁因表面上是合作關(guān)系，但實際上都對對方極為的忌憚。

袁故也相信，不止譚東錦有袁故的把柄，袁因肯定也有譚東錦的把柄。這是一種制衡，誰都不會主動去動對方，因為牽一發(fā)而動全身。方凈竟然拿到了這東西，譚東錦對方凈當(dāng)真是不設(shè)防？袁故的眸子里一陣銳利。

方凈緩緩開口：“我覺得，你對袁因有一種特殊的感情?！?/br>
袁故抬頭看向他，“這話怎么說？”

“原本只是揣測，現(xiàn)在看到你拿到這份資料時的表現(xiàn)，我覺得我是對的?！?/br>
“你想怎么樣？”袁故眸光凝重。

“東西只有一份，現(xiàn)在在你的手上，這一點我沒必要說謊?！狈絻舻穆曇暨€是不緊不慢，“我拿他和你交換一樣?xùn)|西。”

“錄像？你想讓我放棄錄像？”袁故捏著文件的手一瞬間緊了起來。

“不，我想讓你放棄譚東錦。”方凈的聲音很從容，很平靜，仿佛在說著一件極為尋常的事?！澳阋仓牢液退g有些過節(jié)，我最近發(fā)現(xiàn)了些事，覺得很有意思?！?/br>
袁故的眼神一瞬間變了，半晌他緩緩開口：“我已經(jīng)放棄他了?！闭f真的，方凈和譚東錦之間那點破事兒，他一點腥氣都不想沾。

“哦，是嗎，那正好。”方凈的臉上沒什么表情，“但我還是希望你做得絕決一些?！?/br>
他做的還不夠決絕嗎？袁故倒是想知道，還能怎么更決絕些？真有意思。他點頭，“你說說看。”

“譚東錦的辦公室能進去的人不多，能拿出資料的人，只有你。你帶著這份資料去找袁因，你與譚東錦之間，再無可能?！?/br>
“你這是逼我去死啊？方大律師?！痹枢托Τ雎?，“譚東錦什么人，我背叛他我還有活路？你這不是教我把事做絕，你這是教我怎么死比較壯觀。”

“資料在你手上，你想有活路，自然就會有活路?！?/br>
袁故搖了搖頭，“方凈，別逗了。這資料就是份禍患，誰拿誰燙手。我看過這上面的東西，袁因還能庇佑我？他不幫著譚東錦弄死我就是他沉得住氣。方大律師，你一招這玩得有點臟了??？”方凈之所以把這資料交出去，是因為如果東西在方凈手上，袁因根本不會放過他。

方凈的眸子里劃過一道銳芒，難得起了一些波瀾。許久，他淡淡道：“你很聰明?！?/br>
袁故擺了擺手，“你真是謙虛了?！狈絻暨@人，看著文文弱弱，心思簡直是九曲十八彎，這他媽他和譚東錦真是天生一對??！

“我承認我看你有些不順眼?！狈絻粽f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依舊是淡定從容。

“好巧，我也是。”袁故把東西晃了一下，重新收好了?！皷|西我收下了。”畢竟留著這東西在譚東錦手上，袁故也是著實不放心。他掃了眼方凈，“我也挺惡心譚東錦，我會按照你的話去做，作為交換，你給我一樣?xùn)|西?！?/br>
“說?！?/br>
“那份錄像。”袁故說的很平靜，平靜到幾乎詭異。

“可以。”方凈沒怎么猶豫，答應(yīng)了。即使有錄像，他也有辦法推翻這一切，只不過，是略顯麻煩而已。

直到方凈走出去很遠之后，袁故才猛地拽緊了手中的文件，松了口氣，這方凈真是……讓人覺得心中發(fā)寒啊。他死死拽著手中的文件，低頭看了一眼，“哥，長這么大，我也算終于幫了你一次？”他的眸子一陣的銳利。

有了錄像，陳妍的案子，總算是有了些突破口。

☆、第50章

袁故拿著東西往林木家走，一開門就撞見林木在吃飯。他下意識愣了一下，看了眼墻上的鐘。

接著他朝林木走過去。“林木，你……”

“成哥，我沒事?！绷帜酒届o地吃飯，“我覺得有些餓了?！?/br>
“行，那，那你慢慢吃?！痹湿q豫著點了點頭，這……這能吃飯也好，林木都多久沒有吃過東西了。袁故看著他平靜的模樣，忽然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人死不能復(fù)生，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