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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窗外的幾株高大香樟樹,這么冷的天,唯有香樟樹綠得濃郁。那清清冷冷一片綠色,就那么映入了袁故的眼睛里。他有些微微失神。他想,的確是不能再糾纏下去了,正如袁因說的。再玩下去,下一幕就是人鬼情未了,他和譚東錦之間已經(jīng)很難看了,何必非得到了不可挽回的那一步才知道克制。正確的時間正確的地點,正確的開始正確的結(jié)束,最是完美無缺。說到底,這也是一種成全,譚東錦依舊是那個不可一世的譚東錦,他依舊是那個上不了臺面的袁故,誰也不認(rèn)識誰,誰也不虧欠誰。這世上的感情最美好的那一瞬間,是尚未發(fā)生。袁故想,自己也許是真的挺喜歡譚東錦的,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他也沒恨他,他只是可憐他。你說這么強(qiáng)的一個人,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的,不是真的很可憐嗎?所以,譚東錦,我成全你,你還是譚家大少,我把你的榮光還給你。我袁故唯一所愿,只希望你真的,不要再出現(xiàn)了。☆、第74章捉蟲袁故出院的那天,很多人都來了,袁家二老,袁因,老徐,溫喬,甚至還有袁大頭。袁故掃了一圈,覺得除了一個不知哪兒去的陸參,差不多全齊了。袁故伸手暗自撥弄了一下助聽器,心里有些發(fā)憷。也不知道袁因是怎么和袁家二老解釋的,這提前也不和他通個氣,這不是玩他嗎?袁故走到袁程江和周蕓面前,活了二十多歲,袁故面對袁家二老第一次有些局促不安。他想說句漂亮話,抖個機(jī)靈,結(jié)果一開口就只會說兩個字,“爸,媽。”他覺得自己的舌頭都在打結(jié),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一聽到袁故的聲音,袁母的眼睛瞬間就紅了。她伸手推了把袁程江,“孩子喊你呢!應(yīng)一聲啊,你啞巴了?”“我聽見了。”袁程江被袁母推得往前走了兩步,他看著袁故,打量了許久,輕嘆著說了聲,“住了這么久醫(yī)院,人看著都不怎么精神了?!?/br>袁故和袁程江面對面站著,一時間氣氛竟是很僵。袁程江不說話,袁故也是什么都說不出來。站在袁母背后的袁因不動聲色地松開了手中的鏈子,輕輕踢了腳袁大頭。蹭一下袁大頭撒腿朝著袁故就撲過去,那么大一團(tuán)毛,直接抬起前腿抱住了袁故。袁故猝不及防差點被撞個踉蹌,這七八十斤一大坨你以為你還是當(dāng)年的小毛球啊!袁故手忙腳亂地安撫一個勁兒地往他腿上蹭的袁大頭,一邊偷偷瞥袁程江的臉色。“別鬧別鬧?!痹蕦擂蔚厣焓秩ト嘣箢^的腦袋,輕聲呵道。“說你胖你還喘上了,別鬧。”袁大頭也不知道這些天吃了啥苦,一看見袁故就跟看見瘋了一樣,整個身體興奮地直哆嗦。一感覺到袁故在偷偷推開他,那低聲嗚咽聽上去可勁兒委屈了。袁故簡直對他一點辦法沒有。一直看著旁邊看著的袁程江忽然低身伸手輕輕拽住袁大頭的耳朵。袁大頭瞪著一對深棕色大眼睛看著袁程江,四只爪子扒著地,就那么被袁程江揪著扯了過去。袁程江彎腰拍了拍了袁大頭的腦袋,“叫你別鬧,聽得懂人話嗎?”袁大頭哼唧了半天,耳朵耷拉貼在腦袋上,愣是沒敢再朝著袁故奔過去。只是蹲在袁程江腳邊,對著袁故一個勁兒地晃尾巴,瞧著更委屈了。袁程江直起身,視線淡淡掃向袁故,“還愣著干嘛,回家了?!?/br>袁故愣了一瞬,接著他忙點頭,“回家?!?/br>“怎么還是一副傻氣的樣子?”袁程江皺著眉,伸手拍了拍袁故的肩,“越活越小了?!?/br>那語氣聲調(diào)讓袁故差點沒有忍住,他飛快地眨了一下眼,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輕輕說了聲,“爸?!?/br>袁程江的手還放在袁故的肩上,沒有移動,沒有顫抖,他就那么平穩(wěn)地壓著袁故的肩,略顯寬大的手掌的襯托下,袁故的肩膀似乎更瘦削了。袁程江捏了捏袁故肩上的骨頭,“當(dāng)初我也是心急了些,那些話你別放心上。”袁故立刻想起他出車禍前和與袁程江吵架的事兒。他剛想說當(dāng)初是他太沉不住氣,是他犯渾,可話到嘴邊卻忽然被袁程江打斷了。“你也挺大了,以后,不打你了。”袁程江似乎輕輕嘆了口氣。袁故的眼睛瞬間就紅了,“爸,沒事,我年紀(jì)輕,抗揍。”“瞧這話說的,你知道你小時候我打你多費(fèi)勁兒嗎?滿屋子竄,我如今是真追不上了。”袁程江看了眼袁母,“再說了,我可不抗揍了,一把老骨頭比不上你們年輕人?!?/br>袁母輕輕咳嗽了一聲,“你得了啊,一把年紀(jì)了?!彼焓殖哆^袁故,“走了走了,回家,站醫(yī)院門口像什么話,全給我回家?!?/br>袁母扯著袁故就往車上走。袁程江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忽然就輕輕笑了笑,眼角漾出一片溫和的魚尾紋。他慢悠悠地跟了上去。站在最后面的袁因緩緩從兜里伸出手,朝著袁大頭打了個響指。“跟上去?!痹蛟捯魟偮?,袁大頭蹭得一下就朝著袁故那兒狂奔。看著這一幕,一直默默站著沒有說話的溫喬終于開口說了一句,“說真的袁因,你弟真是你家智商底線?!彼簧砘疑懒⒃谠?,唇角輕輕上揚(yáng)。袁因扭頭看了眼他,想了一會兒說道:“你來湊什么熱鬧?快過年了,你怎么還待在南京?”“你這么說我倒是有件事兒想和你商量一下?!睖貑虜苛松裆?,“今年我沒搶到春運(yùn)火車票,你家過年缺個刷盤子的嗎?”袁因沉默了一會兒,面無表情地抬腳朝著袁程江的方向走去。他身后的溫喬立刻補(bǔ)充道,“我還會說相聲,南腔北調(diào)也成,你別走?。≡?!要不我這兩天去學(xué)個吞劍之類的,袁因!”袁因的腳步就不帶頓一下的,他走到車旁邊,拉開車門就上去了。溫喬厚著臉皮跟著坐了進(jìn)去。恰好前面就是袁故,聽見溫喬的聲音,袁故回頭掃了眼溫喬。溫喬很自來熟地伸手就搭上袁故的肩,他正想說話,車猛地一個急剎。袁故忙伸手扶住一旁的袁母,“媽?!痹逝ゎ^看了眼司機(jī),“出什么事兒了?”司機(jī)轉(zhuǎn)過頭來,“有人忽然走出來擋在了路中央。”“路人嗎?”袁故轉(zhuǎn)頭越過第一排的座位向前看去,接著他就徹底愣住了。路中央的,不是譚東錦嗎?袁故還沒反應(yīng)過來,袁因猛地一把推開了車門,一腳踏出了車。在下車的那一瞬間,他冷冷掃了眼袁故,接著他看向譚東錦,打量了一會兒,他不咸不淡大了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