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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其它地方,比如御花園,比如丞相府,比如春風(fēng)得意樓……可以帶著他的小修,在花叢里,在八寶涼亭里,在湖邊,在馬上……這樣、那樣、再這樣、再那樣……想得渾身燥熱,一手順著陸恒修的腰線肆無忌憚地爬,一手得意洋洋地拍著墊在陸恒修身下的枕頭:「坐都坐不起來了,你明天怎么上朝?」那個誰一咬牙,那個誰一個措手不及?!高恕沟匾宦晲烅?,誰被踢下了床?緊接著,房裹「乒乒乓乓」地好像是帶倒了衣架又推翻了花瓶,好容易睡安穩(wěn)的小宮女頓時被驚醒,看著緊閉的房門慌亂無措。「沒事,接著睡我們的?!估仙裨谠诘撵`公公掀了掀眼皮,顯然是見慣了。小宮女瞪著房門猶猶豫豫的時候,門卻開了,年輕的丞相穿著那身下午進(jìn)房時穿的緋紅官服從里頭邁出來,衣襟還沒拉緊,歪歪的,顯然穿得慌亂。臉上也紅紅的,比起平時嚴(yán)謹(jǐn)斯文的模樣,竟更多出了些說不出味道的風(fēng)情。小宮女看得有點呆,陸相爺,真的很好看呢……另一邊,靈公公彎著腰恭恭敬敬地站在門縫邊上,壓低了嗓子問趴在地上一臉心酸的皇帝:「陛下,要磨墨嗎?紙和筆都備好了?!?/br>漫長的、漫長的夜啊,這才過了一半呢。「聽說陛下昨天召陸相進(jìn)宮議事了?」一早,陸恒修剛進(jìn)了宮門,辰王爺帶著一臉笑湊過來打聽。叔侄兩個,一個比一個沒正經(jīng)。英明圣德的先帝若是地下有知,怕是能氣得蹦起來。陸恒修執(zhí)著象牙笏板艱難地轉(zhuǎn)過身:「些尋常事罷了?!鼓樕厦苊艿孛傲艘粚雍?,疼的,腰那邊。對方就笑得一雙眼睛晶晶亮:「尋常事要議到三更天?陛下在陸相的輔佐下,真是越發(fā)勤勉了?!构唬遣话埠眯奶匾鈦砬茻狒[的??粗蹲拥男υ捄喼笔沁@位逍遙王爺最鐘愛的愛好之一。「好說,王爺您上門要方大人寫幅字不也寫了一天又一夜嗎?」「咳……咳咳,那是……那是……咳咳……呵呵呵呵……」他笑得一雙桃花眼快瞇成了線,偷偷瞄著另一頭那道背脊挺得筆直的身影,聲音壓得不能再低,「呵呵呵呵……方大人寫得一手好字啊?!拐f是害羞,不如說是炫耀。一起列隊上殿的時候,辰王爺悄悄扯了扯陸恒修的袖子:「陸大人,如果疼得厲害,就去問問方大人,他有方子?!挂浑p眼睛繞著他的腰轉(zhuǎn)著圈。陸恒修臉上「騰——」的紅了。那邊,龍椅上坐著一臉郁悶的皇帝,偷偷在袖子底下揉著酸痛的手腕。朝中不見什么大事,這個朝上得有些不咸不淡,連史閣老和黃閣老這兩位居然也就斗了幾句嘴就沒聲兒了。群臣們低著腦袋,偷偷踮起腳跟在神情哀怨的皇帝和一臉冷漠的丞相間來回看:「皇上和陸相這是怎么回事呢?」「說是被昨日被召進(jìn)宮議事了。」「哦……可從前議完事可不是這么副模樣啊……皇上不都樂得很嗎?」「這誰知道……大概昨晚又抄了吧?」「噓……小點聲,別讓皇上聽見,上回那五十遍老朽都還沒抄完呢。」陸恒修站在列隊的第一排,快要捏碎了手裹的笏板。太后近來好興致,御花園的花架下架了繃架要繡牡丹。十天半個月倏忽一過,堪堪繡出半片葉子。辰王爺把眼睛貼到空白一片的繡布上,瞪大眼珠子瞅了大半天,一拍大腿:「好啊!瞧瞧這葉子,這顏色,如翡似翠呀,不仔細(xì)看還當(dāng)是真的……栩栩如生吶!倘若放到宮外,天下第一繡娘的名號是非皇嫂您莫屬了……」天花亂墜地吹了一通,把太后哄得眉開眼笑,站在一邊的陸恒修偷偷用袖子擦額上的冷汗,心道,也幸虧您辰王爺是生在帝王家,若是一介尋常官吏,眼看就又是一個溜須拍馬,口蜜腹劍的大jian臣。正胡思亂想間,卻聽太后問道:「近來皇上可還好?」陸恒修忙拱手回道:「陛下一切安好?!?/br>「可有好好上朝?」太后又問,隨手又在繡布上落下一針,嗯……繡偏了。「天天上著,不曾有一日懈怠。」心里怨著那皇帝的游手好閑,嘴上卻時時替他維護(hù)著,頂著辰王爺別有用心的笑容,陸恒修答得艱難。「還在上朝就好。他前兩天還來給哀家請安,說是要求哀家來跟陸相說一聲,能否準(zhǔn)他一天假不上朝。呵呵……開春了,春困秋乏,哀家看他是一早起不來床,使性子呢!」她手起針落,話語雖悠慢,針腳卻不差分毫,轉(zhuǎn)眼就要將那缺了一半的綠葉補上,「他好歹也是一國之君,哪里有起不來床就要罷朝的道理。往后還要有勞陸相嚴(yán)加督促著……免得平白叫百官笑話。」陸恒修低下頭連連稱是,太后一抬頭,恰瞧見那邊跑來兩個小童,一個是小太子寧懷憂,一個卻不認(rèn)識,兩人一路行來,一路嬉笑打鬧,顯得親密有加。「那是誰家孩子?」太后拿手一指,瞇著眼想要看仔細(xì),「看著面熟,是丞相府上的小姐?」「那是臣的大侄子?!龟懞阈奕鐚嵒胤A。又是陸家的……孩子們的笑聲裹,太后執(zhí)針的手微微一顫,細(xì)細(xì)的繡線「啪」地一下就斷了。「皇嫂您臉色不太好。」辰王爺忙上前一步去攙她。臉色蒼白的女人頭巍巍回過頭,語氣哽咽:「哀家好苦的命呀……」夜半,相府,書房。陸恒修在燈前看書,相府內(nèi)外一片寧和。半掩半合的房門被推開,一身便服的皇帝倚著門框,臉上百般的委屈:「朕召你進(jìn)宮,愛卿居然膽敢抗命!」朝中近來無事,甚少有本上奏,不知陛下所議何事?」陸恒修放下書一本正經(jīng)地問。寧熙燁扁著嘴不說話。議事,養(yǎng)著黃閣老、方載道那么能說會道精明強干的一大群,還能由他這個皇帝來cao心什么?所謂召丞相單獨議事,無非……無非就是……胸?zé)o大志的皇帝連天下都不放在眼里,就想守著他刻板別扭的丞相過一輩子,只是皇城之內(nèi)似乎連拉著手說說話都成了奢侈,只能趁夜半無人時爬過了相府的墻頭來聊做慰藉。這哪是會情人,分明是在偷人。「陛下,您是天子,怎么……」又下自覺地想教訓(xùn)他,門外的人立刻撇了嘴角挑起眉,一臉不耐煩。眼看著他一身單薄的衣衫在夜風(fēng)里飄搖,重重嘆口氣,陸恒修無奈起身去拉他,「快進(jìn)房吧,門外冷,小心著涼。」手指勾著手指,一個是溫?zé)岬模粋€帶著涼,交迭在一起,溫暖了彼此。陸恒修轉(zhuǎn)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