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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兒,搖搖頭說:“輝兒不去了,輝兒不想讓娘親擔心?!?/br>“真乖?!鼻嗄耆诵χ昧γ嗣念^。我一笑,低頭繼續(xù)去喝我的茶水。奇怪的是,連尋常百姓都知曉的事情,皇宮那邊竟沒有絲毫消息。眼下流傳著的,不過是市井傳言罷了。“你們可曾聽說宮中新封了一位瓊林學士?”“曉得曉得,就是那寫了的云和吧?!?/br>角落里三五個京城學子談論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中,他們圍在一起,面前的方桌上放著幾杯最便宜的涼茶。“這叫做云和的,之前從未聽說過。瓊林學士那般的職位,憑一篇文章就能做了么?”這名學子的聲音聽著,很是不服氣。“你不知道漢代的司馬相如么?文章寫得好,自然是能得圣上的垂青的?!?/br>另一人回答道。先前說話的人哼了一聲。我走過去彎下腰打了個招呼:“打擾各位了?!?/br>幾個學子一齊抬起頭來看著我。“實不相瞞,在下也是剛剛入京,方才聽各位兄臺在討論有關瓊林學士的事情,忍不住有些好奇?!?/br>聞言,幾個學子一同松了口氣。尤其是方才那個不服氣的,表現(xiàn)得最為明顯。“是了。文人云和,圣上親封的瓊林學士?!?/br>“這位云大人眼下是否正在宮中?”“是在宮中,我聽人說,昨日圣上在宮中設宴,云和還當眾作了一首詩?!?/br>說起詩,幾個學子便有了話聊,我趁他們爭論得火熱,悄悄離開了茶樓。第2章昭文殿夜是很陰冷的,不論在哪里都是一樣,唯獨皇宮之中燈火通明,透著生氣。那高大的朱紅圍墻在土地上畫了個圈,里面與外面的人并不是一般的。謝臨淵是個把飲酒作賦看得比國家大事還重要的風流皇帝,自然,這是在世人的眼中。我自不會如他們一般,只看得見別人想讓他們看到的東西。依我來說,皇帝絕不像他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簡單。在昭文殿中設宴款待的文人士子,多是有些名氣卻無背景的,在朝官員一律不許參加。我俯身在房頂上,掀開一片瓦在手里掂了掂,朝里面看過去。那些縱情斗酒歌賦的文人們在一起,好一副熱切的場景。朱門酒rou臭,路有凍死骨。高高在上的人,的確不定會懂得所謂最卑微的人。我往前面看去,大殿最上方,謝臨淵正提著酒壺地往一只金色的杯子里倒酒。然而引起我注意的,卻是他身邊的那個人。雖是一張陌生的臉,那身衣服我卻很熟悉——我在皇宮里時,曾有人送了一套這樣的衣服給我,說是給瓊林學士特制的衣裳。現(xiàn)如今朝中的瓊林學士只有一個。不出所料的話,他大概就是“云和”了。“云和”在笑著與另一位士人對飲。像是突然看到了什么似的,舉著酒杯作了一揖。我順著往上看去,謝臨淵帶著笑意躺在龍椅上,向他們舉了舉杯子。除此之外,殿中還有一個人引起了我的注意。他的裝扮與其他人不同。在座的文人大多都出身貧苦,除了云和較為體面地穿著件淡紫色的云紋錦衣,其他人大多都是黑白一色的布衣。唯獨此人,除了皇帝,屬他的裝扮最為華麗。應是皇親貴胄。那人與身邊的人交談著,在我的注視中輕輕拿起酒杯——卻像是沒有拿穩(wěn)似的,杯子掉了下去。嘩啦一聲清脆的聲響,擾了殿上祥和的氣氛。一時間,眾人的目光紛紛投了過去。慵懶斜躺在龍椅上的謝臨淵微微撐起身子笑道:“容王可是醉了?竟連杯子都拿不住了?!?/br>容王?原來如此。我是聽過容王的。他是當今皇帝最小的弟弟,先帝眾皇子之中最得寵愛的一個。新帝登基后,還留在京城的皇子只他一個。不過,這與其說是恩典,不如說是監(jiān)視。呵,今夜大約會是很熱鬧的一夜。殿外有腳步聲漸漸傳來,聽聲音,人應該不少。容王謝臨川在謝臨淵的注視下站起身來,緩緩走到大殿正中。四座的士子都驚異地看著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從殿外進來的,是一群穿著鐵甲的士兵。他們站在容王身后,包圍了大殿。“容王這是做什么?”謝臨淵淡笑著問。他卻不再是一副癱在龍椅上的樣子了,雙目明亮,不見絲毫醉意。謝臨川說:“臣弟要做什么,皇兄難道不知道么?”“讓朕猜猜?!敝x臨淵支著下巴,手肘撐在龍椅上,“你是要逼宮。”“皇兄好聰明,一猜即中?!?/br>此言一出,四座皆驚。文人們紛紛站起,滿面驚恐。少數(shù)幾個卻還是醉著的,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不知死之將至。“各位還是不要亂動。畢竟,刀劍無眼?!?/br>謝臨川輕飄飄地說了一句。謝臨淵笑了笑,看著眾人一臉凝重地坐回去,接著說道:“那就讓朕接著猜猜。容王這么聰明的人,定不會貿然行動。你大約是已經謀劃了很久了吧?!?/br>“皇兄又猜中了。”謝臨川皮笑rou不笑地說,“既然皇兄是個聰明人,不如直接下旨讓位可好?如此,也少死些人?!?/br>謝臨淵看向“云和”,說:“云卿覺得呢?”“云和”站起來,迤迤然行了一禮,朗聲道:“陛下,臣以為陛下登帝位乃是先皇遺旨,天命所歸,人君居域中之大,自不能隨意更改。容王此舉大逆不道,按罪,當誅。”“大膽!”方才還自信滿滿的容王驀地變了臉色,怒道:“你可知自己在說些什么?”“云卿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什么?!?/br>容王一愣。皇帝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淡笑道:“容王這般聰明的人,定是用不著朕解釋了的。”皇室的人,似乎沒有不聰明的。謝臨川再一愣,咬牙切齒道:“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云和進宮的時候,就不是你想讓朕見到的那個云和了。”我在房頂上聽到這話,輕輕笑了笑。如此看來,所謂的文人云和其實是容王送到皇帝身邊去的間者,可惜不走運,路上就被我調了包。殿上坐著的這個,大約是皇帝找人假扮的。這個謝臨淵,倒是有點意思。容王臉色發(fā)白?;实塾迫徽f道:“既然皇弟是個聰明人,不如直接認罪可好?如此,也少死些人?!?/br>這是方才謝臨川的原話?;实蹖⑺瓨舆€了回去。容王目光陰冷,卻笑了出來:“皇兄可覺得臣弟是貪生之人?”謝臨淵靜靜地看著他。容王抽劍,疾步如飛,直奔龍椅而來?;实凵磉叺脑坪头磻杆俚爻槌霾卦谧老碌谋?,將他擋了回去。宮中原本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