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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枚玉佩是從何處得來?”謝臨淵低頭看了一眼,臉上的驚訝已然消散,卻不言語。我道:“陛下不想說這個,臣還有些別的事。”“陛下少時可曾流落民間,在京城頤珠里住過的?”謝臨淵仍不言語。我接著問:“屋前可有一棵海棠,年年開花,后來死了的?”“臨戶可住著一位屠夫,模樣兇惡,人卻極好的?”謝臨淵依舊不言語。我冷笑道:“陛下可喜歡帶芝麻的燒餅,新出爐的茶餅,酸些的糖葫蘆,去芯的蓮子粥,關(guān)白水的雜劇,葉紅生的傳奇?可在永仁八年三月,在東巷街口棚子下避過雨?”謝臨淵看著我,似有萬種思緒,卻都不說出口。我冷笑道:“可還記得當(dāng)年南寧侯封府的罪子……”謝臨淵往前一探身子,堵上我的嘴。我一怔,猛地推開他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識地在嘴上抹了一把。謝臨淵側(cè)過臉道:“當(dāng)年我去找過你,不過……這些年也一直派人暗中打探你的消息。我不知道你換了名字和身份,所以……”我冷笑道:“找我干什么?陛下是九五之尊,自有國家大事要去料理,當(dāng)年的舊事,還提它做什么!”我仿佛又看見那個大雪天,我與母親在郊外的破廟里凍得手腳都沒了知覺。大雪壓垮了破廟,我只能帶她出來,尋不到去處,眼睜睜地看著她凍死在雪地里。天地一片的白,心也一樣的冷。我抓著謝臨淵的袖子,卻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眼前又是白茫茫一片,仿佛又回到了當(dāng)年。正凍得渾身發(fā)抖,忽然一股力把我拖了出去,圈進(jìn)懷里。謝臨淵把我拉進(jìn)懷里抱緊,不語。我把頭靠到他肩上,不動了。抱了一會兒,謝臨淵輕聲說:“把玉佩放好,仔細(xì)弄丟了?!?/br>我一怔,還沒來得及說話,他掰過我的頭,又一次堵上我的嘴。我把頭放在枕頭上,緩緩呼出一口氣。兜了一圈子,到頭來還是回來了。謝臨淵撩起我?guī)赘y的頭發(fā)塞到而后,攬我進(jìn)懷里道:“不識,就在朕身邊吧?!?/br>我猶豫了一下,點頭道:“好?!?/br>抱了一會兒,我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抬頭問道:“你怎么認(rèn)出我的?”他給我玉佩時,不過是第二次見我。謝臨淵彎眼笑道:“朕認(rèn)得你的字?!?/br>我忽然想起那日玩笑一般順手留下的字條,驚訝地看著他:“這么說,那日在南府,你也是故意的?”謝臨淵點點頭。我嘆了口氣:“我還當(dāng)真以為是自己文采精華,壓倒眾人呢。”謝臨淵含笑道:“自然也有?!?/br>我又問:“我以后該叫你什么?蘭舟?阿回?”謝臨淵說:“阿回就好?!?/br>我勾起嘴角,又看見他眼下一片烏青,眼中亦有不少血絲,忍不住道:“你先睡一會兒罷?!辈⒂檬秩ズ仙纤难?,用內(nèi)力細(xì)細(xì)地揉頭上的xue位。等他舒了眉頭,勻了呼吸,我才小心翼翼地起身。作者有話要說: 快完結(jié)了_(:_」∠)_預(yù)計還有一篇番外和一篇后記(??.??)新文已在構(gòu)思中(>^ω^<)第23章不識清風(fēng)嵇一蒼坐在我才搬進(jìn)來的有息殿里唉聲嘆氣:“少聞,你,你說說,你讓我說你什么好?!?/br>我歪在榻上看著他笑:“我何曾讓你說過什么了?!?/br>嵇一蒼滿面愁容地看著我,又嘆了口氣。“邊關(guān)戰(zhàn)事加急,圣上下旨遣父親出征,我隨行?!憋簧n說,看了我一眼,“要有什么事,你自己多擔(dān)著些?!?/br>我坐直身體,點了點頭。嵇一蒼遲疑道:“要是……”我問:“要是什么?”他猶豫片刻,最終只是輕輕搖了搖頭:“沒什么。你好生照看自己?!?/br>他站起身,走出幾步又回頭道:“世事多變,務(wù)自珍重?!?/br>我點點頭。不知道為什么,當(dāng)我看著嵇一蒼走出有息殿的時候,我就知道,他不會回來了。二月初二,我與謝臨淵一同站在城門上送軍出城。早春,陌上風(fēng)暖輕搖著征轡,郊外冒出星星點點的春草。我遠(yuǎn)眺些天一片蒼,地一片茫,瞧不見山河,訴不出離腸。人已經(jīng)遠(yuǎn)去,歸來的路又在何方。謝臨淵握住我的手道:“他們會回來的?!?/br>春,河水化了凍,柳枝抽了條,南邊的燕子也回來筑了巢。我已很少寫詩,也從不過問前朝。一日一日,一日又一日。上回柳弄影見到我,對我說:“你不是風(fēng)不識。你是封非意?!?/br>可封非意已經(jīng)死了。我終究沒等到嵇一蒼回來。匈奴的鐵騎越過了邊關(guān),踏碎了河山。戰(zhàn)報一封又一封地往京城里送,大臣們在朝堂從朝議到夜,個個面容憔悴,宮里宮外一片人心惶惶。謝臨淵沒日沒夜地待在御書房里,批錄,議事。梨花開的時候,我去找了謝臨淵,跟他說了,我要離開。謝臨淵沉默一會,眼下是一片再也消不去的青黑色,黃袍松松垮垮地掛在他身上,幾乎要掉下來了。“去哪里?”他問。我說:“去江南?!?/br>謝臨淵又不說話了。“好,”他緩緩道,抬頭看著我,“可還要帶什么東西?”我搖搖頭,上前一步從腰間解下玉佩,將帶抽出,只留玉在桌上道:“并無什么要帶的,只希望陛下能將此物收好?!?/br>謝臨淵凝視著它緩緩點頭:“好?!?/br>蓮花沒了,留著魚又做什么。不長久,哪個都不長久。什么寶馬輕裘,美服華冠,我只收拾了些銀子,換上我那半舊的素色衣衫,騎著那匹回京時嵇一蒼給我的馬,一人出了城,去往無限江山。這幾年的日子,亦如一場夢一般。我把從前拿過的東西,尚還存著的都列了個單子交給了羌朔,叫他有用著的便隨便去取,用不上便罷。哪日被什么人找著了就算是他的造化,多少能減些罪孽。省心那邊我沒去,只留了些銀子,托人給他送去。柳弄影那邊不用去知會,京城里大大小小的事沒有他不知道的。零零散散安排完了,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身邊的人也就這么幾個罷了。三個月后,我到了蘇州,聽茶館里的先生嘆著氣說朝廷無用,為了圖個安寧,割了邊塞幾座城,又送了位公主過去和親用。謝臨淵沒有女兒,送去的公主是誰,我卻是不知的。我在蘇州落了腳,憑著早年認(rèn)識的幾個人做了些小生意。又過了一兩年,皇帝得了龍子,普天同慶之時少不得大批的茶葉往京城里送,連帶著我的生意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