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其實他覺得他才應該是最緊張的那個，但是他就掩飾得很好。

他不虛，他不慫，他演技好，他自信。

然后顏明就對李子規(guī)說：“你知道你身上有鬼氣嗎？”

盧依依：“?。?？”

葉道：“……？！”

……他怎么可能連鬼氣都藏不好。

李子規(guī)茫然地看向顏明：“什么？”

“我是特殊事件處理小組的成員。”顏明取出證件給李子規(guī)看了一下，目光誠懇，“你最近有沒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這鬼氣十分陰寒，說明那個鬼道行很深，放任不管可能會對你有很大危害?！?/br>
李子規(guī)：“……”

你知道你搞詐騙搞到真鬼頭上了嗎？

第2章第二章

李子規(guī)很想拿出手機按下錄音鍵，當作詐騙證據(jù)。但是他忍住了。

“不好意思……呃，”他對顏明說，“能再給我看看證件嗎？”

李子規(guī)注意到盧依依和葉道都不說話了。

挑個人請客，能請出個神神鬼鬼的人物，也是沒什么好說的了?！f實話，天還熱著呢就穿得這么嚴實，看著也不太正常。

李子規(guī)又仔細打量了一下證件。制作精良，該有的印章都有，并且有一種讓他十分不舒服的感覺?！尕洶?。

看來這個奇怪的部門的工資一定不高，有真本事的人都出來詐騙了。

作為一個普通人，李子規(guī)是不應該有能力分辨證件的真?zhèn)蔚摹Ｋ麑⑿艑⒁傻溃骸拔液孟駴]聽說過這個部門。你是……警察？”

“算是吧?！鳖伱鬏p巧道，“回憶一下，你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嗎？”

李子規(guī)裝作回憶了一下的樣子：“我不清楚……我覺得好像挺正常的啊……這個……鬼，會干什么嗎？”

“哦，那可能是我弄錯了。”顏明迅速改變了態(tài)度，“它的目標可能不是你，只是它跟你擦肩而過，你才沾染上了一點鬼氣吧。當然，如果你遇到任何奇怪的事，請一定要聯(lián)系我。這是我的名片。”

“……哦。”李子規(guī)收下了名片，覺得這個話題應該告一段落了，就問顏明，“那你還吃蛋糕嗎？”

“……吃。”顏明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當然吃啦?！?/br>
顏明點了個布朗尼，李子規(guī)去柜臺付錢。

等蛋糕的時候，葉道順口問：“聽口音，你是北方人？”

顏明點點頭：“我是A市的，來B市出任務?！?/br>
“誒，什么任務？”盧依依好奇地問，緊接著說，“啊抱歉，這個是不是不能說？”

“沒什么不能說的?！鳖伱饕恢皇种г谧郎蠐沃^，隨意道，“出現(xiàn)了疑似吸血鬼殺人的案件，可能不好對付，我就來看看。”

端著蛋糕回來的李子規(guī)：“……”這個真的能說？

“……吸血鬼？不是B國特產嗎？C國還有吸血鬼？”盧依依覺得有點錯亂。

顏明笑了一下：“那你可以叫蝙蝠精?！?/br>
“說不定是蚊子精呢？”葉道也接了一句，“我超級討厭蚊子?！?/br>
李子規(guī)把蛋糕放到顏明前方的桌子上，然后坐下，默默拿出手機，在桌子底下偷偷按下了錄音鍵。

葉道看到了，輕輕撞了一下李子規(guī)的胳膊，用嘴型無聲問他：“你錄音干什么？”

李子規(guī)想了想，決定用微信回復。

李子規(guī)：我看你們順著他的話聊得挺開心的，怕你們上他的當。

葉道：??？能上什么當？

李子規(guī)：要是真的是出任務的，吸血鬼殺人這種事怎么著也應該保密吧……

葉道：……對哦。

李子規(guī)看到葉道發(fā)微信給盧依依，然后看到顏明仿若無意地掃了一眼盧依依的手機屏幕。

李子規(guī)：“……”唉，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顏明吃完蛋糕就走了，沒推銷護身符什么的，可能是因為已經占了便宜，不好意思再坑人，也可能是準備放長線釣大魚，反正他每個人都發(fā)了張名片，隔壁桌都沒放過。

李子規(guī)不想聊天，也不太想看物理書，就和隔壁桌約定一會兒回學校打球去。

葉道也想去打球，可他今天穿的是牛仔褲，還被隔壁桌說他“對球不真誠”，因為“對球真誠的人隨時都會準備著打球”。

葉道十分憂憤，決定找住校的同學借條褲子換，讓隔壁桌看看他的“真誠”。

隔壁桌說只有葉道換條短裙他們才能看出他的“真誠”。

李子規(guī)聽著他們瞎扯，又轉頭望了眼窗外。他看見一輛黑色的轎車駛到了路邊停了下來。顏明一只手打開車后座的門，坐了進去，另一只手握著手機虛虛地放在耳邊，似乎在和人打電話。

顏明突然往李子規(guī)這邊轉過頭。

這時李子規(guī)已經低頭玩起了手機，只用余光看那邊。

……真敏銳呀。他默默想。

顏明轉回頭，平靜地繼續(xù)通話：“對，B校高三的學生，盧依依和葉道，查一下他們的背景和他們之間的關系?！恚钭右?guī)也查一下?！?/br>
那邊很快傳來了回復：“盧依依和葉道是13班的學生，都在準備出國，兩人只是普通的同學關系，背景也沒什么特殊的。倒是李子規(guī)，父母雙亡，現(xiàn)在只和他奶奶住在一起，看上去很有問題?！?/br>
“所以才被拿來做幌子啊……”顏明說，“繼續(xù)查盧依依和葉道，派人盯著。小心點，不要被發(fā)現(xiàn)?！?/br>
顏明走后不久，李子規(guī)一行人就離開了咖啡館，他們跟想直接回家的盧依依道別后，就乘地鐵回了學校。

他們本來想打籃球的，但是齊漫在。

齊漫是校女籃隊的，喜歡內線突破，力量很大。球到了她手上就像殺人武器一樣，撞得地板砰砰響。男生當然不是扛不住她，只是肢體接觸太多總是不太好，更主要的是，被她壓著打會很傷面子。

所以他們選擇打排球。

室內的排球場有班級在上體育課，他們就去了室外場。

齊漫不太會打排球，接球容易把球直接打飛，所以一般就扣扣球。不過排球和籃球的大小輕重都不一樣，觸球點也不一樣，她打慣了籃球，打排球有時候會扣球失誤，球壓不下去就飛出很遠，讓對面的人跑斷了腿。

齊漫覺得很抱歉，之后打飛的球就自己去撿了。

李子規(guī)打了一會兒就不打了。這種陽光燦爛的大晴天對他一只鬼實在是不太友好。

他走了一段路就放慢了步子，開始回想今天在咖啡館發(fā)生的事，越想越覺得盧依依和葉道的反應很有趣。

他有點想借故消失一段時間，悄悄跟著葉道，看看他到底什么情況。

但是最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李子規(guī)還在沉思，突然聽到排球場遙遙傳來一聲“小心”，他一抬頭，就看見一個排球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