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并沒有好處。

啊呀，陳響晴背鍋失敗了啊……

李子規(guī)“唔”了一聲，思考了一下，回答：“不知道誒?！?/br>
他坦率地攤攤手，沖顏明笑了下，拒不配合。

李子規(guī)似乎完全沒有被之前的被騙打擊到。他的眼神依然很溫和，嘴角輕輕一抿，笑容輕得像天上的云，透亮、毫無陰霾。

這是無懈可擊的笑，從中看不出任何脆弱或勉強。

什么叫人畜無害，顏明心里想，這就叫人畜無害。

人和人的氣質果然不一樣。他扮無辜就總是被冉冰天嘲諷邪里邪氣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李子規(guī)裝無辜卻裝得渾然天成，讓人連悶氣都生不起來，只能無可奈何。

“好啦，”顏明歪歪頭，“你想要什么做交換？”

“葉道，”李子規(guī)非常直接，“和盧依依。”

“他們可不屬于我。沒辦法送給你哦?！?/br>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的吧？”

“嗯……”顏明想了一會兒，“他們確實知道很厲害的事情。但我現在不能告訴你。”

“為什么？”

“因為，”顏明瞇眼笑了起來，“你和謝浪長得有點像呀?！?/br>
顏明是前幾天才發(fā)現這件事的。

他詳細地調查了謝家，然后又隨便找了個借口和謝浪吃了頓飯，想借此打聽點情況。

察覺到他的意圖的謝浪，就露出了那種模糊不清的微笑。溫柔、坦然、甚至很真誠……然而實際上，什么都沒有。

顏明在那一瞬間覺得自己看見了李子規(guī)。但也只是一瞬間。

仔細地觀察下來，謝浪和李子規(guī)在五官上只是有些許相似，平常的習慣也截然不同。就仿佛上天漫不經心的一筆，讓兩個陌生人有了若有若無的聯(lián)系。

但是顏明不相信巧合。

李子規(guī)沉默了。他輕輕嘆了口氣。

“有點像啊……”

顏明通過葉道和盧依依，知曉了謝春江的事，并且將謝家視為對立面，又因他和謝浪長相上的相似而懷疑他的立場……嗯，稍微有點難辦。

“如果你告訴我你的身份和目的，我們也許可以合作?！鳖伱魃炝藗€懶腰，輕快地拋出橄欖枝。

“也許”這個詞，在這里的意思，幾乎是“肯定”了?！灰钭右?guī)愿意說出他至今為止行動的理由。

他猶豫了一下。

他本身是沒必要、也不想和顏明對立的。照理說，顏明的立場和他并不沖突。但是，如果謝念實際并不支持謝家，那他們也有成為同伴的可能性。一旦他們交流情報……

“我沒辦法相信你?！彼罱K回答。

“真可惜?！鳖伱鞅砬槔餄M是失落，但語氣卻依然輕飄飄的，聽不出可惜的樣子。

他站起身：“如果你改變主意了，記得告訴我?！?/br>
不會的。

李子規(guī)在心里深深地嘆了口氣，說：“好的?！?/br>
“順便一提，”顏明直直地看向李子規(guī)，“如果你有什么麻煩的話，我說不定會幫你?！?/br>
“比如？”李子規(guī)不在意地問。

“比如……魂體受傷。或者你奶奶……”

“我知道了?！崩钭右?guī)打斷了顏明的話，“但是我沒有麻煩，不需要幫助，謝謝?！?/br>
話音剛落，他就知道自己的回答過于強硬了。他現在完全不在狀態(tài)。

但顏明只是用探究的目光掃了他一眼，便無其他動作。

李子規(guī)送走了顏明。直到確定顏明已經走遠，他才松了口氣，飄回了自己樓下。

他遲疑了一下，沒有回去，只是靜靜地虛靠著樓下的橡樹樹干。

B市很少有橡樹。這顆橡樹很老了，不知道是誰種下的。橡樹很大，盤根錯節(jié)，以至于周圍的地都凹凸不平。它經常因為遮住了底樓陽臺的陽光而被抱怨，但終于是沒被移除。

這種樹擁有著溫和的能量，十分適合修復魂體，不過對李子規(guī)來說也沒有太多用處，只是呆在旁邊會好受一點。

僅僅在樹邊停留了一會兒，李子規(guī)就離開了。

他不能貪戀這種暴露自己軟弱的事情，也不能讓任何人發(fā)現自己的虛弱。

尤其是奶奶。

奶奶是相信著他的強大才放任他自由發(fā)揮而自己不進行什么行動的。他當初自愿承擔一切，就是不想讓她冒任何風險。他不能因為自己的疏忽而使她受到任何傷害。

他飄回了家，心緒起伏不定，直到奶奶的聲音響起，他才如夢方醒。

“李子，”奶奶看著他，“不要強撐?！?/br>
奶奶的擔憂中，透著深深的疑慮。

這意味著，奶奶嫌棄他不靠譜。

……奶奶嫌棄他不靠譜？奶奶嫌棄他不靠譜！

李子規(guī)內心陷入了更深的混亂，并且非常傷心。

我可以的。我自己就行了。你不要冒險。讓我去。相信我。我一定可以的。

不行，太沒有說服力了，顯得他更不靠譜了。要好好想想如何……

他頓了頓，思緒戛然而止。

齊漫那里通過暗示發(fā)來了信號。

齊漫遇到危險了。

第25章第二十五章

變故發(fā)生的時候，齊漫正打完球準備回家。旁邊的人還在喝喝水聊聊天，說說笑笑，走得很慢。她沒有為了合群而浪費時間的習慣，當即不做等待，直接拎著包自己走了。

這天天氣很好，夕陽的光還帶著些微的暖意。只是涼風吹過汗?jié)竦暮蟊常€是有些冷的。

齊漫悶頭走著。

她最近的精神狀態(tài)不是很好，總是睡不安穩(wěn)，本想打球發(fā)泄一下，卻覺得更加頭昏腦脹。

盡管如此，突然腳下一空的時候，她還是反應很快地后仰，單腳維持平衡，卻在準備撤回前腳的時候，猛地失重。

周圍的空氣驟然陰冷下來，刮著寒涼的風。

齊漫還來不及掩飾那一刻的驚慌，她的雙腳就落到了地上。沖擊力撞得她下意識蹲了下去，勉強穩(wěn)住了自己沒跌倒。

地面凹凸不平，堅硬又帶著潮氣。周圍只有朦朧的星星點點的光，顯得遠處一團不知是什么的光暈格外明亮。

凜冽的風中，飄來一絲泣聲。在齊漫判斷出那是什么之前，她耳邊驟然響起了嚎哭之聲。同時，溫度急劇下降，她感覺自己仿佛從骨頭開始凍結，所有器官似乎都要停止工作，迎接永久的休眠。

陌生的、像是冰涼的液體一般的惡意向她迅速涌來。

齊漫下意識往光源踏了一步。

“別動?！币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逼向她的惡意驟然潰散。

齊漫耳邊響起了若有若無的笛聲，把她和周圍的陰冷隔絕。溫暖一絲絲地流回體內。

她的大腦有一瞬間的清明，然后重歸混亂。

“……李子規(guī)？”齊漫喃喃道，向四周摸索。

那個聲音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