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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云卷山河(古代軍隊ABO)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59

分卷閱讀159

    不該有非分之想。”

“越是嘴硬,越是心軟”,紀(jì)流丹執(zhí)起手邊暖爐,靠在椅背中,“你還是暫且離開山莊,且不要見他了?!?/br>
逸景轉(zhuǎn)身去將火盆挑得旺了些,“那就請母卿照顧他,若是他有不適,勸他早些返京。他喜辣不喜淡,喜茶不喜酒……”

紀(jì)流丹一把將手擋在面前,頭疼地打斷道:“你別說了,也別走了?!?/br>
逸景豁然起身:“我這就去收拾行李?!币痪浜姥詨颜Z才出口,那廂就一前一后來了兩封信將逸景堵在房內(nèi)。信是兩人寫給兩人,華景那一封送到了紀(jì)流丹手中,行晟那一封卻給了逸景。

母子二人面面相覷,不料兩封信都是一樣的內(nèi)容:司福羅逸景在陛下啟程返京前,不得離開懷烈山莊。

果然是天心難測。

迷城太守還是出城百余里親自迎接天子圣駕,正在看著卷宗的逸景頭也不抬地對成景說:“一定會被罵的?!?/br>
果然那太守被天子幾聲呵斥,連滾帶爬地回了迷城。

成景看了看逸景,又想起了相隔不遠(yuǎn)的青年帝王,暗嘆這當(dāng)真可謂一段孽緣,隨后起身收拾一番,領(lǐng)著自己母卿兄弟女兒,準(zhǔn)備迎接皇帝陛下。

天子六駕,所至之處,理當(dāng)黃土撒地,旌旗漫天,一切依禮而行,可依照圣旨之言,司福羅一族前來接駕之人便少了許多,乍一看還不如皇帝一副儀仗,不可謂不寒磣。

“臣司福羅成景領(lǐng)司福羅一族恭迎圣駕,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br>
青年清朗的聲音自龍輦之內(nèi)傳出,重重落在逸景心中,他情不自禁地抬頭望去,長龍隊伍,浩浩蕩蕩,那黃金所鑄造的車架富麗堂皇,隱約可見天子身影端坐其中,而六匹駿馬無一不是雄健高大,毛色亮澤,他還想再看一次那人的眉眼,卻不想駿馬甩了甩鬃毛,令他即刻低頭,恢復(fù)那謙卑的模樣。

有人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將他們逐一扶起,笑聲傳到了逸景耳中,他抬頭便看到了久違的兄長。

“二哥!”

華景灑脫一笑,對他點點頭。

“叮鈴!——”一陣清脆的鈴聲響起,四下又是寂靜,當(dāng)眾人見一人伸手去掀起車簾之時,齊齊垂手拱立,低頭不語,逸景想著,他換了個侍衛(wèi)長,不再是那個多嘴長舌的。

“抬起頭來。”

皇帝旨意,無人不從,逸景卻只是抬頭,沒有看他。

一位豐神俊朗的將軍翻身下馬,到了龍輦前,伸手將皇帝長銘扶下馬車,紀(jì)流丹和成景便迎了上去,還未開口,就聽長銘笑道:“朕好些年歲不見老卿子了,著實想念得緊,身體可還安康否?”

紀(jì)流丹亦是行禮答道:“牢陛下掛念,老臣一切都好,亦是常常思念陛下,不想陛下已是如此神武天姿,所向披靡,當(dāng)真社稷之福?!?/br>
皇帝淡淡挑起嘴角,言道:“今日來此,盡可不必客套那些虛禮,朕尚且記得,年幼之時還讓老卿子抱著呢,當(dāng)真時光荏苒?!?/br>
“是啊,陛下長高了,臣也老了?!奔o(jì)流丹似有感慨道。

長銘一路同紀(jì)流丹及成景東拉西扯,逸景在背后只能看到他頭戴金冠,玄色衣裳,聽得他溫言笑語,腳步從容,腰間玉石碰撞傳出的聲響如雨點一樣的細(xì)細(xì)密密,刺在逸景心頭,長銘似乎沒有看他一眼,心中說不清是失落還是慶幸,或許很多事情本就是剪不斷理還亂。

華景放慢了腳步,竄到了逸景身邊,對著他擠眉弄眼,可逸景確實一副懶于搭理的模樣,華景只道是好生無趣。

夜幕降臨之后,坐立不安的逸景終于收到了天子傳召,彼時長銘正立于一處回廊,身著便服,少了帝王繁復(fù)的衣物,更顯得他身形清瘦——比起五年前更是形銷骨立?;实凵磉呎局兹找娺^的侍衛(wèi)長楚廣良,正抱著長銘的披風(fēng)等候在旁。

“臣司福羅逸景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br>
“平身”,長銘的聲音清淡如水,還不待逸景品嘗其中情愫,便聽他道:“朕近日來,收到司福羅與撒那卡兩大貴族的奏疏,指責(zé)對方強占了自己的田地,你既然是司福羅一族司法的首官,理當(dāng)也知道此事?!?/br>
長銘一邊說著一邊走動,楚廣良亦步亦趨地跟隨其后,逸景也只好抬步上前,繼而定了定心神,才道:“陛下容稟,兩族土地本以植樹為界,可薩那卡族人去年便將樹木伐倒,驅(qū)牛羊入我族土地,踐踏莊稼,我族三番五次意欲理論,薩那卡一族也屢次答應(yīng)再不犯界卻并無悔改,終究導(dǎo)致兩族族人刀兵相見……”

長銘點了點頭,了然道:“司福羅一族世代尚武,薩那卡一族無可抵擋,故而越界傷人的成了你們?!?/br>
“正是如此,請陛下明鑒?!币菥斑B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長銘也一時沉默不語,半響才開口對楚廣良道:“阿良,你且退下休息吧?!?/br>
楚廣良意味深長地看了逸景一眼,隨后點頭答應(yīng),將手中披風(fēng)塞給了逸景便瀟灑離去。

眼下只有兩人,長銘背對著他,悠然信步,他不見長銘表情,可自己卻緊張得心跳加速。

“你都不愿意看朕一眼了。”長銘突然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逸景停下了腳步,又見長銘腳下并未停頓,也只好跟隨而上。

“陛下天顏,臣不敢冒犯……”逸景輕聲道:“初春夜晚寒冷,臣不敢打擾陛下歇息,請陛下回房?!?/br>
“你手上還抱著朕的披風(fēng)。”

長銘猛然轉(zhuǎn)身,逸景避無可避,四目相對之時,逸景想轉(zhuǎn)過頭去,卻又忍不住再好好看看他。

他真的瘦了。五年時間,他面容俊美不改,不過多加了棱角,他雙眼冰冷不改,不過少去了殺意。

無所遁形——這是逸景唯一能想到的一句話,自己與他,都無所遁形。

清風(fēng)微微拂過,水面星光點點,夜色悄然看著久別重逢。逸景還是嘆了一聲,上前為他披好披風(fēng),細(xì)看之下,察覺長銘生了幾根白發(fā),染了幾處傷痕,他伸手摸了摸長銘的頭發(fā),說道:“陛下身體不好,快些回房吧?!?/br>
“你生氣惱怒嗎,還是傷心難過?”

“臣不敢,陛下才是天下之主,富有四?!币菥奥龑⑹址畔拢俺歼€是想問問陛下……”

“朕是皇帝,你不能質(zhì)問皇帝?!遍L銘語氣冷冷道。

逸景后退一步,心中描繪自己狼狽不堪的模樣,故作鎮(zhèn)定道:“是,臣知錯,臣告退……”

“朕允你走了嗎?”長銘不為所動地說道,“護送朕回寢房?!?/br>
“陛下!”逸景幾乎以為自己終于崩潰了,“陛下何苦折磨臣,您只需要一道圣旨,便是將臣千刀萬剮都無人膽敢違匿一句,臣已讓您逐出了皇宮,何勞一杯毒酒!”

“不是的!你聽我說,我只是開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