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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景知道,皇帝心中已然寫下了一個名字。“傳朕旨意,令大理寺速速審理此案!”“陛下不可!”逸景顧不得禮數周全,連忙伸手阻攔皇帝的腳步,“罪臣微末之身,不宜如此興師動眾?!?/br>皇帝偏了偏腦袋,逸景在那雙眼睛中分明看到了幾分興致玩味與洞若觀火,便是這樣細查于微的眼神,令逸景呼吸不暢,恨不得大口喘氣。“既然如此,朕便破格提拔陸一川為大理寺少卿,協(xié)助大理寺卿審理此案?!?/br>皇帝對逸景也是有點感情的,畢竟逸景做了寧武大軍長這么多年,還有個失蹤的二哥華景與皇帝是師生關系。第147章第一百三十九章斬草除根行晟:主角的哥哥就是這么被欺負的啊!有沒有人管管啊“恭喜你升任大理寺少卿”,顧小舞一邊言笑,一邊轉身去取自己的披風,“寧武大軍便交給你了,我先去甘標那處?!?/br>“甘標那處?!”陸一川失聲驚叫,“這是為什么,未免太危險了?!?/br>“告訴甘標,同我聯手?!鳖櫺∥栾L輕云淡地說道。“不行”,陸一川不假思索地反對,“他當初險些被我們連根鏟除,好不容易東山再起,是萬萬不可能再同我們聯手對付甘儀,你這樣興許讓他為甘儀說話。”“他理當為甘儀說話”,顧小舞甩手披上披風,“藍莫一事,必定牽扯甘儀,雖然這點小傷痛并不能撼動甘儀如何,可若是甘標不為他說話求情,甘家兄弟如何壯大自己的勢力。”陸一川似乎了然其中關系。“依你之意,是讓皇帝看到興主勢力逐步壯大……”“不錯”,顧小舞點頭,“陛下將你連升三級,不過是為了平衡朝中雙方勢力,如果不給甘家兄弟一些好處,你大理寺少卿的位置怕是難以長久,更會引來殺身之禍。甘儀始終是中書省宰相,我們若是沒有皇帝偏愛,只能任其宰割。”逸景便是前車之鑒。“我知道了,此番審理,我定會步步為營?!?/br>顧小舞頗為贊賞地點點頭。“新春臨近,又到了百官朝覲述職的時候,待得柴瑾禮回來,傳他見我?!?/br>“看來你即將官復原職?!?/br>逸景偏了偏腦袋,不置可否。花辭樹繼續(xù)說道:“那你應該也知道,顧大人有意將你的卿子接回,安置在我安戊軍中,做一個營副。”逸景心不甘情不愿地點頭:“我知道……在他赴任之前,我還有時間與他好好相聚嗎?”“半個月”,花辭樹有些于心不忍地說道:“只有半個月……你有什么打算?!?/br>“什么都沒有”,逸景抿了抿嘴唇,“他早晚會有離開我的這一天?!?/br>“也許李長銘并不想和你聚少離多?!?/br>逸景不由得回想起往昔種種?;ㄞo樹所言不無道理,只要他開口,長銘必定愿意為了他拒絕顧小舞的安排,而成為一個每天在家中等候他歸來的絳元。這其中的原因又何必說問呢?可逸景還是說:“我們有些相似……相似在于我們都不能阻攔一個絳元該去向何方……或者說,能阻攔他們的人,是不可能開口的?!?/br>花辭樹想起此生無緣的佳人,低下頭,再也不愿言語。包環(huán)站在行晟身后,看著澗河谷人來人往?;蛟S是寒冬之故,他終是難以遏制地輕微顫抖,可又咬著下唇死死壓抑,極為遙遠的地方傳來一聲聲的呼喝與哀嚎,他聽得自己牙關碰撞發(fā)出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響。行晟忽然轉過身來。他頓時嚇的險些昏厥,擔憂是自己發(fā)出那些細碎的聲音落到了行晟耳中,令他不悅。“是不是冷了些?”行晟問他道。幸虧北風識趣,適時而起,才給了他掩飾的借口。行晟并未多說,而是抬手解下了自己的披風遞給他,還未等他推辭,大理寺的衙役便押著藍莫等人自遠處行來,行晟也同崔樹、陸一川兩人信步上前。“分明誣告!”藍莫畢竟武官出身,便是帶著手銬腳鐐也可輕易掙脫兩個獄卒,踉蹌向著崔樹撲過去,“這是楚廣良所為,本官毫不知情,分明是行晟貪慕權位,鏟除異己,誣陷本官!”崔樹下意識想要將藍莫扶起,可方一挪步,便察覺身后灼灼目光。他猛然回過頭去,陸一川正忙于吩咐獄卒,而行晟——他的眼眸中依舊是那波瀾不驚,無喜無悲,并未因藍莫遭殃而得意,也不曾因崔樹難堪而冷笑,似乎這世間一切與他并無關系,連崔樹都險些忘卻他才是窮兇極惡之人。崔樹不由得打了個冷戰(zhàn),揮手讓獄卒重新拿下藍莫。可藍莫又一次掙開了獄卒。“定是行晟聯合逸景所為!”他又想出了另一種可能,“逸景必是對我仇視已久,才將行晟歸于我第六營中!他自入我麾下以來,不需教授便能自通營長事務,這分明是逸景有意令他取我而代之!他們這是謀劃多時!”崔樹愣了一愣。行晟對身邊的崔樹道:“藍莫負隅頑抗,拒不就捕,大理寺卿可需要本官再譴幾人助你押送?”“如此甚好”,崔樹不痛不癢欣然答應,“有勞仲軍?!?/br>待得大理寺一干人等離去,秦左奚終于得以一見忙碌不休的仲軍。“太多了。寧武不過五千余人,六位營長,此番罷免了三位營長,還有其他武官……”“不必擔心,我已指派其他人填上這些空位,寧武雖然五千余人,但是總能選出接任武官”,行晟的動作頓了一頓,又抬頭看著秦左奚,似有迷茫地問道:“斬草除根,不總是這樣嗎?”秦左奚忽然意識到,傅遠平當真死去了。留下來的,只有學著甘家兄弟那樣以心狠手辣來鋪就前路的行晟。“大軍長的屋子空出來了,有勞你尋幾個人,從里到外打掃干凈。”“下官領命。”秦左奚告辭出門去,恰好于通報的軍士擦肩而過,在走下宣武閣的臺階時,他聽得那個軍士說:“宰相甘儀來訪?!?/br>他立時停住了腳步。行晟似乎認為并沒有遮掩的必要,連見了甘儀都是擺著官腔一臉假笑——或許這也是最好的遮掩。但是甘儀來的如此之快,其中定有蹊蹺。“本官聽聞,仲軍實乃天縱英才,才進了這澗河谷,便通曉軍中事務?!备蕛x有意無意地開口。行晟不過是奉上茶水,彬彬有禮地回答道:“宰相大人見笑,不過是雕蟲小技,在家中承蒙父君教導一二?!?/br>“令軍侯原為三軍統(tǒng)帥,對此等小小事務也能上心?”“三軍統(tǒng)帥也好,一軍之長也罷,無非是約束部屬,令行禁止而已,其中多少都有相通之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