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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xiāng)之客長銘:你們別告訴逸景我勾搭妹紙去了!長銘盤腿坐于地面,眼前鋪滿了大大小小的零碎紙片,這些都是谷粱以晴與阮辰盈外出幾日收尋得來的市井消息,可謂五花八門,上至胡莽的王君昨日外出狩獵,下至街角的小店又開了張,其中幾張被辰盈以朱砂圈點,好叫長銘千萬不能遺漏。“中風了?”長銘拿起其中一張紙片,難以置信地將其上文字重新讀過一遍,頭也不回地問身后的辰盈:“如何說中風就中風了,行晟來的時候,他不是老當益壯?”“此事并未問出個子丑寅卯”,辰盈同樣苦惱道:“何歲豐在行晟離開了一月之后便中風了,胡莽皇宮中的幾位漢人御醫(yī)于內(nèi)亂中又不幸罹難,其他人等不過學了皮毛,診脈都說是脈象正常,看不出些許不當,然而何歲豐偏就是癱了,只能說那些個山野大夫實在不堪入目?!?/br>長銘微微皺眉,伸手再取過另一張紙片,“他的兒子因老父患疾,多番請辭,奈何身為武將,另有重任?!?/br>“還有這個”,辰盈指向另一條信息,“中風不過幾天,便將家中所有仆役送去了軍營,徒留一個老管家守在身邊照顧,胡莽王君對此似乎極為感動。”長銘將何歲豐的信息盡數(shù)收起,轉而將目光落到另一個名字上。“唯麗……”“她是興主,亦是胡莽朝中頗具分量的武將之一,素來同何歲豐關系密切。她的卿子名為鄭婷婷,是一漢人絳元女子,兩人共育有六個孩子。唯麗沒有其他的絳元,獨愛這一個女子,時常四處搜羅漢人的珠寶首飾哄她開心,或許正是因為如此,唯麗與何歲豐也頗為投緣?!?/br>“唯麗最近可有什么動靜嗎?”“平定了胡莽內(nèi)亂,有功于王室,奈何在此期間遭人暗殺重傷,又不得妥善休息,她年歲略長,少不得為此頭疼腦熱?!?/br>長銘若有所思地起身,看著窗外靜謐的街道。因內(nèi)亂之故,使得眾多商家紛紛關門歇業(yè),所幸鄭婷婷所愛的那家首飾鋪子在幾天之后重新開張,也免了長銘與阮辰盈重新張羅再開一家首飾店??勺蟮扔业龋阌衅甙颂斓臅r間,長銘才得見一個衣裳華麗胡莽打扮的女子進了那首飾店,依照谷粱以晴所探聽得來的消息,這便該是鄭婷婷了。長銘緊隨其后步入店中,因著另一位老主顧的存在,店家對于長銘也不過是隨口招呼兩聲,便任由長銘漫不經(jīng)心地店內(nèi)挑挑選選,而長銘的目光卻總是在他人尚未察覺之時落在鄭婷婷的身上。只見鄭婷婷在店家的陪伴下慢慢走過一圈,將目光落在一只金簪上,長銘見她腳下挪步,便料想得她該是中意此物,旋即大步上前,于她之前先行下手。“這只金簪價錢幾何?”店家心有顧忌地看了看鄭婷婷又看了看李長銘,思量著左右不能得罪唯麗寵愛的絳元,只得為難地開口道:“這位爺,卿子早您一步,看上了這只金簪,凡事都有先來后到,您看……”長銘似乎大為光火地瞪圓了眼睛,他本就帶著幾分美艷,斂去那冰寒的殺意,再掛上嘟起的唇角,頗有幾分嬌憨的味道,任憑是誰都得退讓幾步。“分明是我先看中我先問價,如何就成了她的?你盡管開口說吧,這金簪價錢如何?”鄭婷婷并未言語,靜靜地袖手旁觀。店家被他如此一問,頗有幾分窘迫,搓著手紅著耳朵,神色不自然地結巴道:“這……這是這位卿子……她她她……她早已預定了?!?/br>長銘將信將疑地瞪了店家一眼,卻未看鄭婷婷半分,作出一副戀戀不舍的模樣,將手中的金簪心不甘情不愿地交到了鄭婷婷手中,這才看她眉開眼笑。待得鄭婷婷賒賬之后出了店門,長銘便三步并作兩步追上前去,在鄭婷婷的隨行侍衛(wèi)對他拔刀阻攔之前,他高聲喊道:“懇請卿子留步!”鄭婷婷轉頭見了他,頗有幾分不明所以。“在下實在喜愛這支金簪,懇請卿子忍痛割愛,在下亦可另行補償?!遍L銘形容殷切地說道。鄭婷婷看了看手上的金簪再看了看他,心中琢磨了片刻,可還未等她開口,長銘又先發(fā)制人道:“卿子用了多少銀兩買回這只金簪?三十兩?在下出價五十兩如何?”鄭婷婷愣了一愣,正欲滿口答應,長銘又道:“不合卿子心意?一百兩如何?”這下子連帶著幾個侍衛(wèi)都像看傻子一樣地看著他。“一百五十兩?”長銘等不到鄭婷婷的回應,便旁若無人地繼續(xù)加價,“二百兩,再加另一只玉簪?!?/br>鄭婷婷連忙擺手阻止了他,似乎擔心長銘再這樣說下去便要將整個胡莽都搬到她面前。“你出這么許多價錢又何必?既有家財萬貫,去命人再給你打上一支就是了,這處到底還是有些漢家的銀匠?!?/br>長銘似乎被她的三言兩語促動了些許情愫,立時神色黯淡地低下頭去。“卿子有所不知,我于昔年送予我那君人相似的金簪……自她故去之后,我便將金簪與她陪葬,如今見到了,自然免不了睹物思人。我想著,即便我可在尋巧匠打制另一支金簪,我的君人同我天人永隔了……”長銘一邊說著此話,一邊回想起在澗河谷坐立難安的逸景和純熙,心中暗子琢磨著逸景聽到此話該是何等表情——然而鄭婷婷自然不知他的小小心思,只見他言辭傷感,不知如何應答是好。若是逸景可見此情此景,只怕不僅是三天三夜都睡不好覺,還要抱著女兒殺奔而來。隨著長銘情緒低落,絳元特有的溫和似乎令鄭婷婷有所動容,連同他一并嘆息,而幾個侍從面面相覷,最終將手中的馬刀放下。長銘想著,幸而自己是絳元,總是可以令人松懈防備。鄭婷婷將簪子交給他,言道:“五十兩便足夠了,若是我能和自己的君人長相廝守,一支金簪又算得什么呢?”“在下謝過卿子恩惠!”長銘喜笑顏開地連連道謝,自懷中取出銀票,正欲交付之時,故作詫異地言道自己只帶著三十兩的銀票,“還請卿子等我片刻,我這便返回客棧取來銀兩,隨后再來換取這支金簪。”“罷了罷了,就三十兩吧?!编嶆面糜行o奈地笑道,似乎也不愿同長銘計較這許多,“我還想著早些回家,不然君人到家了見不到我,豈不是著急?”“這如何使得?”長銘一邊說著一邊在腰封袖口里翻翻找找,最后拿出一個小巧的盒子,“若是卿子不棄,不如將此玉帶走如何?”鄭婷婷接過一看,立時目瞪口呆,她不禁想著,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或許該是眼冒金星。“這太過貴重了,足可再買兩支那金簪。”盒中是一對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