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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逸景的兒子,連這話都說的分毫不差!何不問問你的父君,他將我九族殺盡,哪處再尋我的一家老小!”“你說什么?”聽雪的心好似被人高高拋棄,最終重重落下。“等你死去再來細說吧!”封水并無解釋的意思,反而一股腦地搶攻而上,聽雪也只得專心迎戰(zhàn),左右格擋。葉襄正因聽雨傷勢著急得直冒冷汗,便聽得那邊兩人似有交談,方一抬頭便又見兩人戰(zhàn)在一處,狀況越發(fā)膠著。封水躲過聽雪刺出的一槍,閃身便到了聽雪身后。葉襄張開了嘴,想要大呼提醒,卻又忘記了如何發(fā)聲說話,只能瞪大了眼睛看著聽雪身處險境。可聽雪卻是不慌不忙,轉(zhuǎn)身收勢,借回轉(zhuǎn)之力再度將□□直刺封水胸口——原來他早已料得封水打算,先前那招不過是虛晃一槍,這次才是殺招所在。葉襄長長松了口氣。可封水倒也神情冷漠,不為所動,而是一抬左手便撰住了聽雪的槍身,順勢后退一步,隨后借力使力,趁著聽雪不及收槍之際猛然一下拖拽,側(cè)身躲過長【槍,右腳跨出一步,以彎刀橫于面前,就等著聽雪抬起脖子撞上前來,身首異處。聽雪大驚失色,為保性命不得不將長【槍棄手,自己也趔趄一步,摔倒在地,雖勉強維持了身形,不至于五體投地,可封水實在過分厲害,趁著他這一時半刻的空隙搶上前來,待得聽雪回神,那彎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了。“大少爺!”葉襄后悔不及,痛心疾首地大喊。早知如此,便該二人協(xié)力將封水制服,或許二小姐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可大少爺喪命之后,她為對付封水而耽擱了二小姐的救治時間,最終要大軍長一人承受痛失子女的哀慟。“葉襄,帶她走!快走!”聽雪顧不得自己命懸一線,以最后的時光留下遺言。封水眼神微微瞇起,心中似乎又有了些許盤算,當即不再猶豫,抬手便要揮刀而下。“咻!——”聽雪聽到耳后傳來細微的聲響,而封水也瞪大了眼睛,停下動作。“不要動手!”一個熟悉的聲音伴隨馬蹄急催在眾人耳旁炸響,聽雪只是察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便被封水自地上抓起,挾持在身前,他這才看到原本自己的身后的遠處,落下三支箭矢,皆盡沒入塵土中,而另有一人背負長劍,手持□□站在他與封水的身前。“不要動手!”行晟又將這話說了一次,“放他走,不,我可以帶你去見大軍長,往日仇恨,你盡可一筆筆同他清算?!?/br>“好久不見,你果然是他的走狗!”封水盛怒之下,又將刀鋒往聽雪的脖頸逼近幾分,“休得在此惺惺作態(tài)!”“仲軍不可!”聽雪也急忙阻攔行晟,“我死不足惜,不要讓他傷害父君!方才你理當將我同他一并殺了!而不是擔心傷害我將箭矢射到別處!”“聽雪!”行晟心急火燎地喝止他,“不要說話,不要激怒他?!?/br>“呵……”聽雪突然察覺自己的后頸傳來些許冰涼,將他周身的溫暖一并吞噬殆盡。“當真?zhèn)€孝順兒子……這些也本該屬于我的……我也該有這樣一個兒子的……”封水的幾聲呢喃,字字砸在聽雪的心頭,方才那些怒意似乎煙消云散,卻讓他落入一個更為幽黑的深井中。“你想要什么?就算是大軍長的性命都可以,只要你能放過他們兄妹?!?/br>“南榮行晟!”聽雪難以置信地大呼小叫,“父君對你推心置腹,你如何將他的性命視同兒戲!”行晟卻是出奇冷靜地言道:“如何我能用他的性命,換回他子女的性命,他便是死了也會對我感激涕零?!?/br>“我要他的性命做什么?”封水冷笑道,“我痛苦了二十幾年,難道不該讓他嘗嘗這等報應的苦果嗎?!有什么事情能比活下去更讓他絕望!你若是見了他,便好好同他說說,他的子女死前是何等模樣吧!”言及此處,封水又一次動了手指,只差一次施力,聽雪便是回天乏術(shù)了。“你會后悔的!”行晟大喊道,“殺了他,你不會比大軍長好受!屆時就算你想一死了之,我也不會答應,甚至要讓你長命百歲!”封水果然停頓了片刻,聽雪也是滿腹狐疑。“你在胡言亂語些什么?”“聽雪在你手中,我安敢胡說”,行晟放緩了語氣,“我無意傷你,只想你和我好好說幾句話?!?/br>說著他丟下了手中□□,又解下了背后長劍,向著封水丟去,那長劍從封水腳下一路滑到了昏迷不醒的聽雨身邊,距離行晟遙不可及。可封水并未因此松懈半分,反而越發(fā)咄咄逼人。“你在胡莽干的事情我尚且沒有忘記——整個使團都沒在你的手上!如你這般的人物,話說多了并無益處。”“只怕話說少了才是并無益處”,行晟的眼神在聽雪身上逗留片刻,“如果你當真要動手,那我也攔不下,不過你莫要忘記我方才所言。少了聽雪,你不會是我的對手,我會令你時時刻刻,求著我讓你死去。”“當真可笑,你莫非不知道這幾個人如何成了這般模樣?”行晟似乎已從方才的激動中脫身而出,成了一個事不關(guān)己的局外人:“我知道他們不是你的對手,我也知道你究竟是誰,可我在十六歲就能與現(xiàn)在的你不相伯仲?!?/br>“仲軍大人,你不是……”葉襄曾聽聞,行晟那年參加國試武舉,可謂勉強上榜,如今聽他如此說來,卻未有半分玩笑的意思,不由得嚇出一聲冷汗,連自身處境都忘記思量。“哦?”封水饒有興趣地打量行晟,蔑笑道:“你當真以為我會聽信你的瘋言瘋語?不過是顧左右而言他罷了,逸景的子女死了,我難道還會因為你的嚴刑拷打而生不如死嗎?!這等玩笑你留著陪逸景痛哭流淚吧!”“他的母卿姓蕭!”行晟此話出口,封水已然呆若木雞,原本騰騰殺氣立時像是被澆了冷水的煙火一般,以最后的力氣四下散去。聽雪察覺他險些握不住持刀的右手,腦中突然閃過一絲連他自己也匪夷所思的念頭,他想好好問行晟其中的來龍去脈,可方才開口卻吞下了自己的眼淚。脖頸上的彎刀早已沒了蹤影,封水不過是片刻的呆愣,竟然被行晟轉(zhuǎn)到身后一擊制服。眼下無人再能挾持他,他自己連站立的力氣都被抽干了。澗河谷原本是軍隊駐扎所在,平日里難免吵吵鬧鬧,逸景經(jīng)營多年,也算的是習以為常,偏就是今日,他總是覺得這些忙進忙出的軍醫(yī)們喧囂得很,若非為女兒思量,或許大軍長便要咬牙切齒地讓一干軍士將這些人等通通拖走,還自己女兒一片清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