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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再見聽雪和聽雨一面吧,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們做的事情了。”“還是不要見了”,何歲豐決然搖頭,“我沒有為他們做過什么,或許對一個叛徒的埋怨能讓他們好受一些,就讓他們作為大軍長的孩子活下去吧……逸景啊,那年你我初見,也是在這國試武舉后的春日啊……”夜涼如水,四野寂寥。逸景坐在自家庭院門前,倚門回看屋內(nèi)幾人的剪影兀自出神。有人伸手,拿一壺溫酒碰他臉頰,令他立時回神。“你怎么來了?”行晟將酒壺往前一送:“給你送酒?!?/br>“我還有不少軍務,飲酒誤事”,雖然這么說著,逸景還是伸手接過酒壺,飲下一口,一時半刻的沉默竟然令他幾欲沉醉。行晟一撩衣擺,同他席地而坐。“軍務自有我,到了明天你還是得乖乖坐到宣武閣去”,說罷,他回頭看一眼靜悄悄的房屋,“我以為何歲豐不愿意再見聽雪和聽雨了……”“他是不愿意,被我強行帶了過來”,逸景眼神迷蒙地看著廣闊無垠地夜空,一顆心終究飛去了千里之外,“我去了牢獄里,他對我說,只要我答應將烏哈提帶回中原,他就重返胡莽作為內(nèi)應……”行晟聽聞此言,亦是愣了一愣。“他不愿我太過愧疚,才將這些強迫說成自愿。我們因?qū)幬鋺K案記恨彼此這么多年,卻不想如今輕而易舉便釋懷了……”逸景越是希望少些愧疚,心里越發(fā)難過。他原本緊緊攥著繩索,不讓一塊巨石落地,如今只要何歲豐一句話,他便能松開雙手,再也不必過著苦苦支撐的日子——可那巨石終究留在了他的心底。知情者亦是心知肚明,即便往事追趕不及,來者身不由己,何歲豐還是對逸景道了一聲感謝——至少聽雪和聽雨得以平安長大。“他會告訴聽雪當年的事情嗎?”行晟問道“不知道……”逸景低頭,看著手中的酒壺逐漸變得冰涼,“無論說與不說,都是好的……于此靜坐,我倒是懷念起自己的年少時光,那時何歲豐便是年輕有為的營長……他從未嫌棄我武藝不濟,還信我重我,算得上莫逆之交……”行晟淡淡地笑了笑:“你為了聽雪和聽雨,從不說自己年少的故事,可我得知這對兄妹的身世之時,我便知道你同他交情匪淺……不然何以甘冒大險,救下他的孩子?!?/br>“如今看著你,倒是讓我想起多年前的事情了?!?/br>“什么事情?”“我第一次見你,你只有十二三歲,瘦瘦小小,還臟兮兮的,像只猴子一樣……”“咳……”行晟自不然地扭頭咳嗽,逸景全然當做沒聽到,自顧自地翻舊賬,“官爵顯赫的大將軍想收你做徒弟,你卻一心想著去找與你走散的兄弟——就是長銘了?!?/br>行晟陰陽怪氣地回道:“我不將他找回來,你哪來的卿子?”這回換逸景咳嗽了。“說來也是萬幸,長銘與我走散之后,不慎被人給抓去,說是要送給哪位貴人,但是那貴人卻給將他放了,還好生安頓在客棧……”逸景沒有說話,眼波流轉(zhuǎn)之處溫柔點點。思及往事,行晟難得多話:“師父二話不說就答應了為我尋找長銘,可當師兄將他帶回之時,他的神奇竟然如此冷漠,渾身上下都是新傷舊痕,雙手緊緊抱著那對遍布銹跡的橫刀,見了我亦是拔刀相對……”“因為他是絳元?”行晟無聲地點點頭:“戰(zhàn)亂之時,無人顧及百姓死活,而見到絳元的人,總希望用他們?nèi)ビ懞门d主,換取功名厚祿。他為了尋我,亦是遭受幾多欺騙,死里逃生……”逸景心中隱隱作痛,腦海中又想起長銘對自己的莞爾一笑的模樣,竟是忘卻了當年七營長那雙冰冷的眼睛。“我聽得長銘說起,他與你自小都是孤兒,相依為命,是你將他養(yǎng)大的?!?/br>“也算不得,他十歲就同我走散了,再相見之后,就是他的師父在養(yǎng)著他……”逸景倒是頓了一頓,才言道:“我?guī)缀跷丛犅勊f起自己的師父。”“或許是過于傷懷,所以沒說”,行晟偏頭靜聽夜晚的沙啞,“他的師父再收他為徒的三年之后,便長辭人世……就如同我一般,分明有個可以長命百歲的師父,卻偏偏遇上了寥寥無幾的時間。”“他的師父……不該是同古將軍一般?”“可這世上哪有永盛不衰的壽命呢?他們只是活得長久一些……”行晟苦笑,“長銘從小只有那么一位長輩疼愛他,難免哀慟,也就不愿再說了?!?/br>長夜萬古如是,蜉蝣轉(zhuǎn)瞬而已。四百里加急不可謂迅速,長銘不過等待了七天便收到了逸景回信——在收信的十天以后,十五天以前,毫發(fā)無傷地活捉烏哈提,并將其秘密押送返回澗河谷。“要你押送烏哈提返回澗河谷?”赫連姐弟相視一眼,俱是滿心疑惑,輕弦問他:“你返回澗河谷,這處該怎么辦?”“行晟即日啟程,往胡莽而來,此后一切部署調(diào)動聽從仲軍指派?!?/br>“他腦子被馬踢了嗎?”閭丘爾陽差點拍桌子,“你來此就是為了胡莽的事情,好容易站穩(wěn)腳跟,隨便就將你召回,余下的事情又讓行晟打理,豈不荒唐?”長銘略一思忖,便言道:“此中定然另有隱情,你們切莫驚慌,他將時間拖延,也是為了等待行晟到來?!?/br>“莫非另有緣由?”阮辰盈亦是面色嚴肅,“此事定然舉足輕重又極為隱秘,所以大軍長不敢部署多人,只是讓武藝最高的長銘孤身押送烏哈提……”“軍長們既然已經(jīng)決意,那么行晟定然能處理后續(xù)事宜,都莫要說了,我們還是先行思量如何活捉烏哈提才是”,長銘也出言安慰眾人,轉(zhuǎn)而又問閭丘爾陽,“先生,□□如何了?”“感謝你可愛的meimei,唯麗在無意中吸入了不少□□,近日精神好得很,也同我們越發(fā)親近了,只是她還未發(fā)現(xiàn)這等陷阱?!?/br>“那就再為戈勒爾大人診脈一次吧?!遍L銘立時決斷。于是,十日之后,烏哈提便面色鐵青地站在自家門前,死死盯著這一干人等。“你這江湖郎中,不是說了毫無辦法?怎么這次又堅持不懈地上門來了?”閭丘爾陽看著唯麗,笑笑道:“唯麗大人也是對老友的一片關(guān)心,在下翻了許久醫(yī)術(shù),好容易學了這招懸絲診脈,不如就先讓在下為戈勒爾大人再診脈一次如何?”“父君久病,不宜打擾,你應該知道”,烏哈提寸步不讓。閭丘爾陽又看了唯麗一眼。唯麗被一個小輩劈頭蓋臉地訓斥,自然免不了難堪,躊躇半響才勉為其難地開口:“烏哈提,病不忌醫(yī)。這也是為了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