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05
相聚吧”,行晟看了看南榮俊聰,又偷瞄了一眼躲藏在房梁上的古來秋與木易楊,用最為平淡的笑意,化開他心頭霜雪。南榮俊聰知他深意,也不再勸,點頭答應了。逸景拍了拍行晟的肩膀:“司福羅一族在花城還有些地盤,若是不嫌山高路遠,我這先行離開的倒是可以為你們把房子蓋了。”“你還是先將破敵之策留下吧?!?/br>“何故著急,不過早晚?!?/br>“將軍已有辦法了?”行朝忽而來了精神,雙眼放光地看著逸景。逸景沒有回答,卻問聽雪:“這年輕的小子,該如何喚我才是?”聽雪后知后覺地拍了行朝一記:“公事稱將軍,私下喊父君就是。”三日之后,顧小舞的奏章如期而至,皇帝也將逸景喚進了大帳。奏章上所言,不過是一些行賄受賄的老罪名而已,逸景也不辯解,只是低頭認錯,懇請恕罪。“貪污受賄不是小罪”,皇帝擺弄著手中的奏章,觀察逸景神色,“朕不處罰你,就無以服眾。”“是。”“念你過往有功,死罪可免,便罷黜你將軍一職,貶為庶民,這便回鄉(xiāng)養(yǎng)老去吧!”“臣謝陛下不殺之恩。”一切都如兩人心照不宣的約定進行,皇帝最后便問了一句:“你還有什么可說的?”“臣早已計算了破敵之策,今當遠離,惟愿陛下一聽。”“你說吧?!?/br>“胡莽眼下雖然到了素城之前,但是其糧草不足的劣勢勢必無可挽回。陛下只要堅守不出,則胡莽就只能一無所獲。再過半月,胡莽騎兵便因著糧草而士氣低落,而我軍恰好休養(yǎng)足夠。陛下可譴兩位軍長帶兩路分兵,繞過胡莽軍營。一路潛伏與兩國邊界,待胡莽大軍押運糧草經(jīng)過突發(fā)襲擊,打劫糧草,令其軍心動搖。此時再由素城出兵,輕易便可將其趕出國境。而第二路軍馬則潛伏于飛沙石谷,待胡莽逃竄之時,再發(fā)埋伏。如此一來,胡莽定當元氣大傷,俯首求和?!?/br>皇帝的嘴角勾起一個輕淺的笑意,道:“此計可用。你盡管安心離去吧,朕定不會虧待于你。”“是,臣告退?!?/br>出了大帳之后,逸景抬頭看著高高掛在頭頂?shù)尿滉?,一種死而復生的隔世之感油然而生。他走到了自己的將旗之前,仰望著“司福羅”三個大字,在心底悄然說了永別,隨后降下將旗,將自己的名號好生收在懷中,腳步輕響地離開將臺。無人送別,有卿同行,這大便是統(tǒng)率寧武二十余年大軍長的告別。他與長銘登上了馬車,還未行多久,便聽得有人喚自己的名字,揭開車簾看去,居然是久違的柴瑾禮抱著年幼的純熙等候他們。“顧大人無法離開王城,特命我將小姐接來,送別二位?!?/br>長銘滿懷感激地抱過女兒,欣喜道:“我們不過是落魄之人,難為她還記得?!?/br>“顧大人說了,二位多次襄救我與她,無論在朝在野,她始終記得這份恩情?!?/br>逸景搖搖頭:“是她成全了我們,無以為報的那個人,是我才對?!?/br>長銘抱著女兒,亦是輕聲道:“我們?nèi)缃耠x去,也望你與顧大人前路多多珍重。朝堂險惡,諸事煩勞,請她珍重?!?/br>“我必定會轉(zhuǎn)達給顧大人的”,柴瑾禮雙眼似乎有些酸楚,“成景大人聽聞尋到了華景大人,已是日夜兼程趕赴素城,若是兩位路上與其相遇,還請代為致意。”逸景看了看女兒,才對柴瑾禮道:“雖無憑證信物,但是只要顧大人需要之時,司福羅一族定當不會推遲!”“我替大人謝過逸景先生厚義?!?/br>柴瑾禮深深下拜,逸景與長銘也各自還禮。江河萬里,從此一決。三個月之后,□□大敗胡莽,設(shè)其為屬國,年年進貢。班師回朝之后,令軍侯解除將軍一職,其子南榮行晟與同月中遞交辭呈。原舊部谷粱以晴、赫連弦輕、赫連輕弦、閭丘爾陽等人,因功勛卓著,各有賞賜,封官進爵。華景雙眼痊愈后,婉拒皇帝封賞,只身回了故鄉(xiāng)。彼時,朝堂百官唯顧小舞馬首是瞻,甘家兄弟的勢力也被連根拔除。行晟陪同著古來秋于山頂上靜靜地看著晚霞殘云。“事事當真無?!?,古來秋言道:“誰能想到,不過短短十幾年的時間,絳元便成了權(quán)傾朝野的宰相,還推了幾套法令,提拔了不少絳元官吏。”“時移世易,哪里有什么不可能的,順者昌,逆者亡,于皇帝如是,于顧小舞如是……于這蕓蕓眾生……更是如此。”“若是沒有顧小舞,或許就不會有絳元官吏今日的輝煌。然而有些事情根深蒂固,哪里是短短十幾年就能調(diào)轉(zhuǎn)乾坤的?”“顧大人知道自己任重而道遠……而我唯獨可惜的是,她不過是一介rou體凡胎,余下也不過寥寥十數(shù)年的光陰。”“萬物總有消逝的時候,世間遺憾諸多。”“她依著自己的心意活著便足夠了”,行晟回頭看著古來秋,“史書上早已寫下了她的輝煌?!?/br>古來秋笑了笑,沒有接話。天邊的云彩蓋住了夕陽的光輝,暈染出一圈圈的絢麗,連著大好河山,都變的暖意融融。(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