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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凌仲華這會兒,不是被傅時卿整得喘口氣都難嗎?南夏是他的養(yǎng)女,又素來乖巧聽話,怎么會跟傅時卿攪合到一起? 除非,她是被強迫的。 鄧祁言心里千思百轉(zhuǎn),腦補了N部電視連續(xù)劇。 傅時卿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了:“你要跟我聊聊人生嗎?” “不不不!”他一張臉變得煞白,忙不迭說告辭,一溜煙跑了,臨走前,還對南夏報以同情的目光。 現(xiàn)在看來,南夏也過得不怎么樣。 之后上了傅時卿的車,南夏一直悶著頭不說話。傅時卿似乎心情也不大好,低頭敲打著筆記本電腦,都沒跟她說話。 夜,漸漸深了。 霓虹燈忽明忽暗,窗外,是光怪陸離的夜景。 這樣壓抑,實在讓人忍受不了,南夏打破沉寂:“你不是去洛杉磯出差了嗎?” 傅時卿像當她是個陌生人,一邊打著字,一邊扶了扶滑落的眼鏡,笑了一下說:“出差就不能回來嗎?” 那種戲謔從眼底蔓延到神態(tài)上,帶著一種懶洋洋的冰冷戲謔。 南夏被刺了一下,心里不是滋味。 她雖然性子和軟,卻不是個喜歡熱臉貼冷屁股的,后面,干脆不說話了。 也可能是晚了,她閉了閉眼睛,就這么靠在車后座睡著了。 再次醒來時,外面還是天色大暗。耳邊有很響的嗡鳴聲,隨著這種聲音,她的身體不住晃來晃去。 南夏陡然驚醒,發(fā)現(xiàn)了自己如今身處的環(huán)境—— 一架正在降落的直升機上。 她深吸口氣,拉住吊環(huán)往外望去。 窗外,是連綿不絕的雪山,山峰巍峨陡峭,視野里盡是白茫茫一片,與頭頂暗藍色的穹頂連接一線,幾乎分不清界限。 南夏勉力壓住心底那種茫然無措的恐懼,回頭,惡狠狠地瞪著始作俑者:“你瘋了?這是哪兒?” 傅時卿沒回答她,仰頭喝著一瓶燒酒。 南夏定睛一看,是一瓶清酒,上面標著她不認識的日文名。 等他喝完,終于大發(fā)慈悲跟她說:“老是悶在國內(nèi),你不膩嗎?帶你出來溜溜,免費,不收你錢?!?/br> 南夏氣笑:“我謝謝你啊!” 傅時卿微笑:“不謝?!?/br> 南夏還是有點氣不過:“要是我明天有通告呢?私自出國,你都不跟我說一下?” “我問過你的經(jīng)紀人,你這個月都沒通告,最快的一部戲也要年后才開始拍攝。換句話說,你這段時間,閑得很?!?/br> 南夏:“……”她不要面子的?。?/br> 宋飛在后面憋著笑。 南夏真不想理他了,后面一段路都悶著。直升機很快在山麓的公路旁降落,早有一輛悍馬等在那里。 透過玻璃,南夏看到了穿羽絨服的一男一女,長得很好看,五官也很相似,幾乎是一對兄妹,旁邊還有一個身材矮小的女生,踏著馬丁靴,面色陰沉,臉上有些雀斑,一直低頭抽著煙。 傅時卿一下去,那對兄妹就熱情地迎上來,跟他問好,說著她聽不懂的外國語。 漸漸的,又轉(zhuǎn)回了中文。南夏聽出,那個男的叫周侃,是個攝影師,meimei周揚是個名模,都是傅時卿的朋友,身價不菲。 周侃搭著他的肩,要上那輛悍馬,傅時卿跟他比了個手勢,笑了笑,然后,在他詫異的目光里伸手把南夏接下來。 南夏甫一下地,四周的空氣都靜了靜。尤其是那個周侃,愣愣地望著她,直到傅時卿拍他的肩,把他拉到車上,眼中還有驚艷的神色。 車上了高速,緩緩朝山頂馳去,沿途的松林被積雪壓得彎了腰。 距離山頂?shù)臏厝频赀€有段路,周揚開了開窗,哈了口氣:“這天氣真冷啊?!彼┑冒咨氖昭鸾q服,白皙的小臉凍得白里透紅。 周侃說:“你穿這么多,還冷?”他猶豫一下,有些拘謹?shù)貑柲舷?,“南小姐穿的倒是挺少,不冷嗎??/br> 南夏搖了搖頭,沒說話。 她怕生,一路上都抵著頭,他們開口問她,才應一下,基本不開口。 在旁人眼里,她勻停高挑,皮膚白凈,低眉垂眼很安靜的樣子,頗有些冷美人的味道,叫人望而卻步。 可越是這樣,越激起男人的探究欲。 周侃好奇道:“南小姐也是海城人?” 南夏說:“我父親在海城做生意?!?/br> 周侃笑道:“那是富貴人家?!?/br> 一直沒開口的雀斑女生許茵道:“傅大哥從來沒帶女生來聚會,你是他誰?。俊彼龁柕弥苯?,目光冷淡,有點兒不善的模樣。 這話一出口,室內(nèi)就有些安靜。 “許茵,你別這樣?!敝軗P笑著打哈哈,“時卿哥的朋友,自然就是我們的朋友?!痹捠沁@么說,她也是豎起了耳朵。 南夏也不知道怎么說,回頭看了看傅時卿。 傅時卿低頭翻著手機,這時,淡淡回了句:“她爸跟我爸是好朋友,我從小看著她長大的,你們別欺負她?!?/br> “那就是青梅竹馬咯?”一幫人笑起來,卻都松了口氣。 青梅竹馬,一般最不可能是戀人,因為太熟了。 周揚這才真心夸獎她:“南夏meimei真漂亮?!?/br> 南夏也回了句:“沒有你漂亮?!?/br> 周揚很受用,笑得眼底都是春意。接下來,她都在嘰嘰喳喳地問傅時卿,比如:“這次,你打算待幾天回去?” “南夏meimei這么漂亮,你怎么拐出來的?” “你理我一下好不好?” …… 一般都是她說四五句,傅時卿懶洋洋回一句,靠在車座里漫不經(jīng)心地翻雜志。他看上去不大搭理周揚,但是,偶爾也會吐槽她兩句。 這是很熟悉的人,才有的姿態(tài)。而周揚,雖然容貌沒有她那么出眾,也算清秀佳人,尤其是那種活潑跳脫的性格,像個小太陽一樣,很給人溫暖。 這是她沒有的。 男生,似乎都比較喜歡這樣的女孩子。 南夏心里有些不舒服。 之后,連周侃跟她說了什么她都沒聽清,直到他再一次問她:“南夏,我可以這么叫你嗎?” 南夏回過神:“……當然可以?!?/br> 她的聲音細細軟軟,像百靈鳥似的,聲線動人,叫人聽了特別舒服,有一種想呵護她的欲望。 周侃眉梢都揚起笑意:“那我們就算朋友了,你好,我是周侃,國際攝影師。”他朝南夏大大方方伸出了手。 南夏遲疑一下,握了握他的指尖。 周揚在一旁拆她哥臺:“呸!什么國際攝影師,就是砸錢上了幾次國際攝影周刊,就敢舔著臉自稱‘國際攝影師’,咱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周侃溫潤一笑:“我好歹是上過國際攝影周刊的,你呢?這名模的名頭,請了多少水軍給你吹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