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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氣定神閑的表情立刻變得嚴肅起來。周景的情況他是知道的,身體素質(zhì)不好,腿上還有舊疾。第一次見到這個青年人,他就曾勸他趁早離開這里。山里的條件苦,一個地方跟一個地方離得老遠,普通人都經(jīng)不起折騰,更何況周景腿還不行。但周景卻執(zhí)意不聽勸告,在這里一呆就是大半年過去。自從上次周景把傻子送過來就醫(yī),江海就再也沒見過他,沒想到再見居然會是這個情形。江海將手在周景額頭上貼了一下,輕聲嘆了口氣:“這種程度吃退燒藥已經(jīng)沒什么效果了,直接打針?!?/br>話音剛落,就見又一個青年氣喘吁吁地跑進了門,手里還拿著一個藥盒。來人正是蘇言,因為傻子即使背上背著周景,走的速度也比蘇言快許多,所以才遲了一些。“你也是來看病的?”江雨好奇地道。蘇言喘著粗氣搖了搖頭,否認道:“我跟周老師他們是一起的,醫(yī)生我剛剛給他喂了這個,應該沒什么問題吧?”江雨接過那盒退燒藥,仔細辨認了一番:“沒問題,這藥還是從我家里拿去的,不過我爺爺說了,周老師現(xiàn)在吃藥沒用,只能打針?!?/br>“只要能治好周老師,怎樣都沒問題?!闭业结t(yī)生,心急如焚的蘇言這才算松了口氣。江雨一邊給爺爺準備打針的東西,一邊帶著埋怨的語氣道:“燒成這樣才送過來,真是服了你們?!?/br>“是我的錯,因為我是個傻子……”傻子紅了眼眶,顫著音將腦袋垂了下去。昨天夜里他就該發(fā)現(xiàn)周老師的不對勁的,可他偏偏卻為了一己私利,耽誤了治療的時間。可他心智不全,又怎么知道周老師是生了病,如果他知道周老師生了病,他是拼了命都會把周老師送到這里。其他人說的并沒錯,他的的確確是個傻子,傻的連周老師是不是在生病都不懂。所以他沒有一刻要比現(xiàn)在更怨恨著自己。蘇言走到傻子身邊,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道:“周老師一直不認為你是傻子,你這樣說他會傷心的,小心他醒來后收拾你。”“他會趕我走嗎?會揍我嗎?”傻子抬起頭,單純的黑色瞳孔里水汽氤氳。蘇言挑眉:“可能會吧,這我可說不清?!?/br>傻子抹了把眼睛,然后笑了:“那就好,我寧愿他趕我出去,也不愿意他這樣躺在那里?!?/br>蘇言一時間竟找不出什么語句來回應這句話的深情。他老早就知道傻子對周景的依戀,可依戀到了這種地步,已經(jīng)不是用簡單的雛鳥情節(jié)可以解釋的清了。哪怕周景是賦予他生命的母親,也不過如此。可若是母親,也不會把自己卑微到塵埃里,不需要尊嚴,只要對方開心。這兩人的關系,蘇言是越來越看不懂了。不過從頭到尾,他們也不需要他看懂,他只要做好一個普通室友就可以。江海開始給周景打針。傻子給周景翻了個身,揭開被子,露出小半截身體。為了給周老師治病,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可一屋子四個人全部都圍在周老師的床邊睜大眼睛看著,多少讓傻子有些不適。在他的潛意識里,周老師是屬于他的,身體也只有他一個人能看見。可現(xiàn)在情況緊急,他不能耽誤了周老師的治療,只能咬著牙忍住,幸好時間很短,而江雨跟蘇言都避嫌的移開了視線。打完針后,傻子立刻就將給周景蓋上了被子,就連提褲子這件事情也是在被窩里摸黑完成的。這一番行動看在江雨眼里,就有些起了疑心。女孩兒本就心思細膩,更何況她一直對周景有好感,更是觀察的仔細。當初給這個傻子治療的時候,周景雖然看起來很淡定,事實上各種小細節(jié)都體現(xiàn)出了他的不鎮(zhèn)定。今日又見傻子,比之前連話都說不清楚的情形好了許多,但他對周景的在意程度,讓江雨很是訝異。說到底,傻子只有不到一個月的記憶,即便周景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沒可能發(fā)展出如此深厚的感情。但江雨并沒有將懷疑直接說出口,而是笑著對蘇言跟傻子道:“打了退燒針,應該會沒問題的,你們該干啥干啥去,有我在這兒看著就行?!?/br>“那就麻煩姑娘你了,我還急著去上課,不能讓孩子們等著?!?/br>蘇言留在這里也沒用,更何況學校的確也需要人看著,只要周景情況穩(wěn)定他就能放心。江雨豪爽的拍著胸膛給蘇言保證:“我辦事兒你放心!”蘇言沖她笑了笑,又給兩人分別道了謝,這才急匆匆的又一路朝著小學奔去。至于傻子,則不動如山的蹲在床邊看周景,幾乎看不到他眨眼睛。江雨對他說:“愣子,你也回去休息吧?!?/br>傻子搖頭,悶悶的道:“不要,我要看著周老師好起來。”“可是你這么看著也沒用啊?!苯晷忝嘉櫍o傻子出了個主意,“不然這樣,你去跟著我爺爺抓藥熬藥,這樣周老師也能快點兒好起來?!?/br>傻子抬起腦袋,眼睛里閃過一絲欣喜:“我去!只要周老師可以快點好起來!讓我干什么都行!”江雨正想夸他懂事,就被一邊的爺爺用本子敲了腦袋,哎呦的叫出了聲。江海吹胡子瞪眼的看著孫女:“他是個傻子,懂個屁的煎藥!”“爺爺——”江雨無奈的吐了吐舌頭,看來她的那點兒小心思,終究是沒能逃過爺爺?shù)难劬Α?/br>傻子卻堅持道:“不會我可以學?!?/br>“不用你學,你就在呆這兒看著這小子,他要是醒了就給他倒杯水,沒醒就替他擦擦汗,這你會吧?”“我會!”傻子努力的點了點頭。江海又扭頭看向?qū)O女,沒好氣的吩咐:“你給我去取藥煎藥,一分鐘都不準亂跑,聽見沒!”“好……”雖然不情不愿的答應了,但臨走之前江雨還是惋惜的瞥了一眼病床上的周景。多好的機會啊,真是可惜!不過江雨也沒失落太久,很快就蹦蹦跳跳的煎藥去了,房子里一下子就只剩下周景跟傻子兩個人。肌rou針見效很快,周景臉上不正常的潮紅迅速的褪去,傻子也寬了不少心。周景額頭開始冒汗,傻子小心翼翼的用熱毛巾替他拭去。伴隨著時間的推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