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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衡一早就在一堆學生里頭找到了自己的絨絨,此刻也毫不避諱地朝著紀幼絨那頭微微笑著點頭示意,紀幼絨旁邊一群學生立刻炸開鍋,小聲議論道:“誒,那個學長是不是在看我們這里?”紀幼絨心里得意得直哼哼:這是在看我呢!哼完又有些奇怪,嚴律衡不是慣來不喜歡參加這些活動的嗎,怎么這一次倒來了?學長學姐們講起話來就比校領導干脆得多了,時不時還逗得底下學生發(fā)笑,等這個環(huán)節(jié)結束了,主持人又說他們要為上一個學期期末的年級優(yōu)秀代表頒發(fā)獎狀和小禮品,紀幼絨唰地一下挺直了背坐好。他肯定是會上臺的,對此紀小少爺信心十足,只是,會不會是嚴律衡來給自己頒獎呢?“……趙思遠,紀幼絨……”紀幼絨綴在尾巴上和幾個學生代表一起走上臺去,他還特意觀察了一下臺上幾位的位置,走在最后一個的話就能和嚴律衡對上了,嚴律衡把手里的獎狀和一本裝潢精美的筆記本遞到紀幼絨手里,就和其他學長學姐一樣官方而客套地說:“恭喜小學弟,希望你在明年的高考里考出好成績。”紀幼絨彎著眼睛笑:“嗯,謝謝學長?!?/br>然后是慣例的合影,紀幼絨站在嚴律衡身前,后面高大英俊的學長大大方方地攬著小學弟的肩膀,鎂光燈亮起來的時候,兩個人一齊露出了笑意。☆、配音潛規(guī)則嚴律衡和紀幼絨開始談戀愛的事情除了兩個當事人,再沒有第三個人知道;紀小少爺純粹是照本宣科的教條主義,覺得書上寫的早戀都要偷偷摸摸的背著家長才行,他長到這么大還是頭一回干這種中二叛逆期的事情,心里覺得刺激得不得了。而嚴大BOSS比較苦逼,他倒是恨不得走哪兒都能昭示兩人已經屬于彼此的身份,也不算是秀恩愛,單純雄性動物宣誓主權的本能而已,可惜和父親的君子約定言猶在耳,因此不敢越雷池一步。有時候憋得慌了,嚴律衡也會感慨,時間怎么就這么慢呢?當初一個小包子似的嬰兒長到如今的青蔥少年似乎只是彈指一揮間的事情,可這長到十八歲的一年怎么跟永遠不會來似的?這么想著,他就無比惆悵地嘆了一口氣。紀幼絨原本都快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從電話里聽見對方的嘆息聲,立刻精神了一點,他把手機放在枕頭上,自己翻了個身側躺著把臉頰貼上去,慢慢地問:“衡哥……你怎么了?”一邊問還一邊揉眼睛,自己補充一句:“明天給你拍照片……”前期拍攝已經結束,剪輯工作也基本進入了收尾階段,因此紀幼絨便要去準備錄音工作了,好在這次不用再跑遠路,直接進錄音棚就成,今天放學的時候才請了假,第二天就要進棚了;而嚴律衡正好在外地辦事情,是沒辦法回來的了。他的聲音懶懶的,帶著綿長的尾音,嚴律衡單只聽這聲音也能想象到他的絨絨此刻定然是全身都裹在被子里縮做一只小毛蟲,眼睛半睜半閉地和自己說話,他有心讓人早些睡,但紀幼絨自己卻不肯。此刻嚴律衡站在酒店套房內高大的落地窗前,透過玻璃去看樓下川流不息的車流,一串串流螢似的前燈尾燈來來往往,如同銀河墜落地面;他移開視線低頭看了一眼手表,低聲道:“沒什么事,晚安。”那頭紀幼絨微帶些低啞的倦語再沒有傳過來,少年人精力旺盛,可真要困起來睡覺的時候也是雷打不動的,這會兒已經伴著嚴律衡的聲音睡著了,連手機都沒關。嚴律衡的唇角不由得彎起來盛滿寵溺的笑意,聽了一會兒他綿長平穩(wěn)的呼吸聲,漸漸也覺得困倦起來,這才掛了電話上床睡覺。第二天一大早紀幼絨就起床去錄音室了,他捧著一杯冰糖梨水坐在車上,穆清坐在旁邊跟他交代一些錄音過程中的注意事項,其實這些事情之前聲樂老師就提醒過紀幼絨數次了,可穆清還是忍不住再說了一些。紀幼絨倒是從頭到尾都認認真真地聽著,穆清講完了忍不住笑,她以前曾經帶過一個組合,也是十七八歲的少年,因為粉絲多,所以多少帶著些傲氣和近乎爆棚的自信心,要是照她這么念上幾遍,肯定是會皺著眉頭打斷她,嫌她跟老媽子似的啰嗦。“不嫌姐啰嗦?”穆清笑著扭開水杯喝了一口,就見紀幼絨搖搖頭,小臉神情非常正經:“穆姐是為我好?!?/br>穆清哎呦一聲,捂著心口道:“這孩子誰家的,咋這么可人疼呢!”她是真喜歡紀幼絨,她老家有個跟紀幼絨差不多大的小弟弟,兩人都長了一對漂亮的貓兒眼,看人的時候能把人心都給看化了,可惜那小弟弟初三畢業(yè)那年出意外走了,因此穆清在看著紀幼絨時不免帶了幾分移情的作用,心想著要是自己弟弟沒走,如今也該這般模樣了吧?這件事情穆清沒向別人提起過,此刻也只傷感了一瞬便收起了情緒,下車時便又是那個雷厲風行的金牌經紀人了,她和吳策一左一右領著紀幼絨進了錄音室,因為之前已經說定了要用紀幼絨的原聲,所以也沒有選角對音的繁復流程,直接讓紀幼絨捧著劇本進棚試錄一段,找找感覺。配音也算是個無實物表演了,可這個表演卻不需要演員做出什么肢體動作,相反地,它對于配音演員情感爆發(fā)力的要求非常高,必須盡最大努力把自己代入到角□□景中,因為只能聽到聲音,所以情感張力必須要表現得更為夸張一些,但又不能太過,以免喧賓奪主讓觀眾的注意力全部被配音奪走,中間這個度非常難掌握。因為高二這個補課任務比較重,紀幼絨也沒能像之前一樣用大量時間泡在恒佑讓專業(yè)的老師訓練,拿著劇本進棚的時候嘴角抿得緊緊的,吳策拍了一張傳給嚴律衡,看著手機屏幕沒忍住笑了:“這是有些緊張吧?”紀小少爺進門的時候都是同手同腳的,得虧他面上淡定得不得了的樣子,居然沒被人看出來。穆清和他一起站在控制室里,聞言偏頭過去看了一眼,忍不住也笑了:“一路上瞧他那么淡定,我還以為是勝券在握呢?!?/br>錄音師朝著紀幼絨做了個OK的手勢,紀幼絨點了點頭,把耳麥帶上后翻開劇本,做了個深呼吸這才開口:“下去煎藥吧……”話一出口紀幼絨就心里一緊,自己都覺得這句話說得干巴巴的沒什么水分,甚至第一個字音還微微發(fā)抖,跟個被榨了汁的干癟癟的果子似的,讓人沒來由地覺得無趣。明明當時演戲的時候說出這些臺詞是非常容易的事情,怎么這會兒換了個場景就說成了這樣?肩膀微微向下一垮,紀幼絨轉頭看向了觀察窗的那頭,出乎他意料的是那邊的錄音師只是朝著自己笑了一下,做了個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