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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可是不知想到了什么,又不情不愿地把人搬到了屋里。沒過多久徒靳便醒了,君忍出去采藥,屋子里只有魍魎一個人,自然是懶得照顧他的。不過是瘴氣吸入太多,對魍魎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事。徒靳起身走到魍魎身邊,抱拳道“謝前輩救命之恩?!?/br>“不用謝我,小老兒也不是白出手的?!摈汪u盯著砂壺里的藥,漫不經(jīng)心回,“是不是小娃娃又怎么了?”聽魍魎這語氣,想是愿意幫忙的,徒靳心中一陣狂喜,剛要開口,便聽魍魎繼續(xù)道“該不會是忘了小老兒的規(guī)矩了吧。”規(guī)矩?徒靳一愣,見魍魎隨手拿了個空碗,在地上磕了磕,隨即明白了。魍魎挑眉,“怎么,不愿意?”徒靳搖搖頭“我走!”———————————————————————————————————————魍魎的規(guī)矩至始至終就只有一個,留下一碗血,走過太虛,便有了跟他討價還價的資格。徒靳愧疚之際,正是心甘情愿的做這些,即便無法彌補言兒曾經(jīng)的傷痛,至少他可以親身體會下言兒都經(jīng)歷過什么。幾乎是懷著有些激動的心情走進太虛幻境,然而不過半天功夫,徒靳便再沒了激動的心情。他也算是自小學(xué)習(xí)了機關(guān)布陣之術(shù),太虛里的陣法雖不算太難,難的卻是周圍密布的毒草毒禽,破陣講究位置和步伐,稍錯一步便會觸動機關(guān),可有些毒物卻偏偏在破陣必經(jīng)之路上,甚至還有一些必須要碰觸才能解除機關(guān),更陰險的是,此陣講究速度,不能猶豫,又無法回頭,只要出現(xiàn)一點差錯,便會功虧一簣。所以,當(dāng)徒靳意識到錯過了一個陣眼的時候,他突然放慢了腳步。失血讓他頭暈?zāi)垦#瑤追垓v,更是令他虛汗不斷,他靠在一顆枯樹旁靜靜思考。怪不得能找到重巒山的人便是少數(shù),能得魍魎醫(yī)治的更是少之又少,這樣的陣法,言兒竟是走過不下兩遍嗎?上一次還是在失了兩碗血后……徒靳輕輕閉眼,聽著周圍毒物接近的聲音,不由苦笑,落得這樣的下場也算是活該,只是不知這樣去了,言兒能否原諒他,會不會偶爾想起他?只可惜,沒聽那孩子叫過一聲“爹爹”。聚集的毒禽一個個撲了上來,徒靳本能的戰(zhàn)斗,到底不想命喪于此,奈何被鮮血吸引而來的發(fā)狂的毒禽毒獸越來越多,他漸漸體力不支,彌留之際,忽聽一聲呼喚,仿佛是言兒告訴他堅持下去,再一睜眼,周圍的毒物竟都不見,魍魎用蒲扇在他身上拍了拍,一臉鄙夷地看向他“怎么這般無用!”“我……走出來了?”徒靳迷糊的問。魍魎翻白眼“早著嘞?!比舨皇撬鍪?,徒靳定是要交代在這里。“那天……這陣……言兒他……”“小娃娃比你出息多嘍,那天這陣何止兇險幾倍?!?/br>徒靳低垂著頭,胸中悶痛難當(dāng),即便做到如此地步,他卻依舊無法體會言兒當(dāng)時的痛嗎!那會是怎樣的處境?究竟有多兇險?他又讓言兒陷入這樣的命懸一線多少次?是一次次的蜂吟錐心?是鐵索橋上的千瘡百孔?是天淵上的一碗毒藥?還是那些視而不見的傷痛?那些無形的逼迫?那些冷酷的話語……徒靳恍惚之際,魍魎也在搖著蒲扇若有所思。他出手救徒靳并不算是破例,原本太虛幻境便不是非要置人于死地的陣,魍魎確實有這么一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可這規(guī)矩從來沒有說過不可以放棄。太虛幻境中每隔幾步便掛有一個鈴鐺,但凡覺得破陣無望或是想要放棄的人,便可以搖晃鈴鐺,魍魎就會放他們出去,只是求醫(yī)的事情自然作罷,放掉的血也就不予歸還了。血可做藥引,況且一碗雖不算少但也不至于危及性命,大部分人都已保命為主,沒有人會真的愿意為了別人搭上自己性命,魍魎一來二去既省去不少麻煩,還得了許多藥引。直到碰到隱言。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娃娃,魍魎一開始并沒放在心上,只當(dāng)又多了碗藥引??扇f萬沒想到,一個時辰過去,兩個時辰過去,竟一絲鈴鐺的聲音都沒有傳來,讓他險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漏聽了什么,直到他終于忍不住進到陣中查看,才知道根本不是鈴鐺的問題,而是這闖陣的人有問題。求醫(yī)的人中不乏高手,連那些人都闖不過的陣,一個娃娃怎么可能闖得過?陣中多處機關(guān)都必須接觸毒物,稍一猶豫也就錯失良機,簡單來說就是,若沒有以命換命的準備,斷走不出去。魍魎算得是人性自私,即便為了再親近的人也難做到無畏無懼,可偏偏就是有個死心眼!隱言一身的傷,走路都晃晃悠悠,顯然已經(jīng)中毒不淺,卻一點要搖鈴鐺的意思都沒有,解陣破眼的時候眼睛不眨的就往毒物上拍,兩只手已經(jīng)腫成了核桃,還一點停下來的意思都沒有。魍魎礙于面子不愿出現(xiàn),只能一路跟著,跟得膽戰(zhàn)心驚。終于,他眼看著隱言錯過了一個陣眼,小家伙好像也意識到了,突然頓住了腳步,魍魎心想:這回總該求救了吧,未曾想隱言只是停頓了下竟又邁開步子繼續(xù)往下走。“站??!”魍魎實在忍不住出聲,隱言又是一頓,搖了搖頭當(dāng)沒聽到。魍魎來氣了,一把扣住他肩膀,把他掰了過來,“我叫你站住聽到?jīng)]有!”隱言終于看向他,無神的眼睛似乎半天才聚焦,他搖了搖頭,有些天真的問“你是幻覺嗎?”下一秒,人便直直往后倒了下去。陣中有不少迷幻之物,用來削弱人的意志,隱藏陣眼混淆視聽,原來小家伙以為自己是幻覺,怪不得不理他。魍魎一把把人拽回來,伸手探了探脈,一驚,急急帶出去治療。魍魎驚的并不是隱言身體中的幻境之毒,而是他小小年紀竟有走火入魔的脈象,可看這個人又不像走火入魔的樣子,不由驚訝。待隱言醒來,魍魎很直白的跟他說,“走吧,你的病我治不了?!?/br>隱言低聲問,“我能再走一次嗎?”“我這可沒這規(guī)矩”,一是托詞,二也是不想隱言再走,魍魎道“上了重巒山,就得按著我的規(guī)矩來,上山、放血、走太虛,沒特例。”他本以為,這個在陣中表現(xiàn)得無比執(zhí)著的孩子,定不好打發(fā),沒想到隱言竟是點了點頭,二話沒說的離開了。魍魎有些納悶,這前后不一致的做法,實在是讓人有些難以理解。結(jié)果還不到半天時間,當(dāng)隱言再次敲門,伸手讓他取血,提出要走太虛的時候,魍魎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這世上死心眼不少,這么有趣的死心眼還是頭一次見,他說了上山、放血、走太虛,卻沒規(guī)定什么時候和多少次,怪不得這小子乖乖下山,趕成是又走了一次!魍魎雖覺得隱言有趣,卻也不是因為欣賞就會破壞規(guī)矩的人,所以直到小半年后,隱言真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