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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一天眼看就要過去,竟是出奇地太平,不知他們要做什么手腳。一陣風吹來,吹響樹葉發(fā)出沙沙的聲音,喑啞突然皺眉坐了起來,閉眼又細細聽了一下。不對!訓練結束怎么可能沒有人來回走動、打鬧說話?院子里根本不可能這么安靜!一個飛身跳下房頂,正趕上有個新兵跑過來叫喑啞去校場集合。喑啞心道:來了!于是收斂心神,跟著那個人一路跑到校場,果然,一眾人等在那里,所有新兵只差他一個,莫校頭冷哼一聲,“好大的排場,所有人等你一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喑啞不愿多費口舌,只單膝跪地,直接請罪,“校練來遲,喑啞甘領責罰。”一句話直接把三個校頭預先準備好的栽贓嫁禍的詞全頂了回去,外加一個遲到的定罪,營規(guī)里寫的清楚,二十軍杖,喑啞挨得!“那還等什么!還不上刑具!”這本是三校頭出的主意,眼看被將了一軍,一臉陰沉地叫人將早已準備好的刑具抬了上來??粗硢娜莸刈呦蛐痰?,三校頭眼珠子一轉,突然道:“刑凳就不必了,杖脊!”所有人都是一愣,莫校頭跟二校頭最先反應過來。新兵營里出杖,為了避免損傷新兵的身體影響訓練,一般只杖臀,臀上rou厚,打人雖痛卻不傷筋骨,可杖脊卻不同,二十軍棍下去,便是想廢個人都容易。營規(guī)只規(guī)定了數(shù)量,并沒有規(guī)定打哪里,喑啞明知他們的目的,卻也無法辯駁,只得褪下衣服跪在中間,冷冷看著幾人。紅木的軍杖一杖杖砸下,發(fā)出可怕的“砰砰”聲,激蕩著他的五臟六腑,不過十杖,喑啞的整個后邊便腫了起來,一片青紫,已經沒有了下杖的地方,第十一杖,落在重疊處,只一下,便將青紫陣成了血紅,喑啞踉蹌了下,單手支撐著地面咳了兩下,這一下自然不算,待他重新跪好,再開始,便是紋絲不動了,不過又十下,整個后背便如染血般通紅,卻偏偏沒有出一絲血跡,打手們很是講究,所有腫脹淤血均在內里,看似留情,實則這些無法排出,會給身體造成更大傷害。受罰結束,喑啞被勒令正常參與訓練,待回到住處,已近午夜。他單手撐在井邊,右手明晃晃夾著三根銀針,深吸口氣,直直扎向背后傷處?!斑恚 编硢∷浪酪ё∩暌?,將長針又扎下半寸,并使勁攪動了幾下,不知道重復了幾次,也不知將背后扎出了多少個血洞,才終于算是將淤血放凈。這樣傷勢的處理方法他似乎已經十分熟悉了,他們以為二十杖脊一般人難以承受,便會影響他明日的比武了嗎?真是太小瞧他了,夜殿里蜀黎給他定的最少的數(shù)量也是五十起的!即便他新傷舊痛疊加,出營測的第一,他也是拿定了的!在這寒冷的室外赤著背脊,本該冷得打顫,喑啞卻是出了一身冷汗。他輕吐口氣,緩了下,打算從井里搖捅水上來沖沖身子,雖然這樣對傷口并不好,但是喑啞更討厭一身的血跡和濕汗,這里雖不是夜殿,習慣卻還是留著。他正抓著把手,還沒來得及搖水上來,突然背后一股水流將他沖得一個踉蹌。“這洗澡水,倒了也是可惜,便宜你了!”背上的水流不但溫熱,還散發(fā)著淡淡藥香,喑啞轉身微微一笑,“看來花伯洗的是藥浴?!?/br>花伯冷哼一聲,提著空了的捅便往回走,走沒兩步,身后喑啞便深深鞠了一躬,“謝謝您。”花伯不禁想起了帶喑啞去懲戒室的那天,這孩子的聲音清透干凈,很是好聽,這大概也是自己喜歡這孩子的原因之一吧。“明日喑啞便要離開新兵營了,請您保重?!编硢∮衷僬f道。花伯停了下,想說什么,卻終究沒有回身,擺了擺手揚長而去。————————————————————————————————————為期三天的出營測是一場極其消耗體力和戰(zhàn)力的比試,一百位士兵每人挑選了一樣武器,武器被奪便會判定失敗。整個新兵營都是戰(zhàn)場,隨時隨機危機四伏,除了自己都是敵人,潛伏、擊殺、偷襲……使用一切手段淘汰別人留下自己。出營測沒有任何生死規(guī)矩和限制,同時也沒有保護,越是留到后面,便越殘酷。體力的透支,內心的恐懼,精神與戰(zhàn)力的消耗,在短短的三天時間里盡情折磨著他們。出營測剛剛開始的幾個時辰,便已經有人集結成隊,而喑啞只能孤軍奮戰(zhàn),同時面臨著來自所有人的威脅,只因校頭們給這場游戲加了一個新的玩法,最先淘汰他的人,可以得到幾個時辰完全安全的休憩時間。在如此殘酷的戰(zhàn)場,這樣小小的條件足以成為致勝的關鍵。既帶著傷,又被刻意針對,校頭們斷定喑啞無法堅持下去,卻不知,這樣的境況他已經經歷過無數(shù)次,熟悉到如同家常便飯。夜殿的殺手不分等級,任務卻分等級,無論什么時候,喑啞總是會被分配到最難、最危險的任務,故意、明顯到倪裳幾次與蜀黎理論,只換來更多的責罰和變本加厲的任務數(shù)量,而喑啞就在這樣的委屈折磨中,漸漸習慣,也漸漸學會了求生的本事。據(jù)說這樣的出營測是最初創(chuàng)建林羽軍的一位將軍所設,為了告知新兵戰(zhàn)場的殘酷,也為了訓練他們隨機應變、死里逃生的能力。喑啞其實還挺感激這位將軍的,至少,這是一場靠力量決定結果的比試,只這一點,對他來說,就算是絕對的公平了!三天的不眠不休、徹夜激戰(zhàn),到最后,只剩下了十個人,喑啞便是其中之一。開闊的演武場中央,九人齊齊站定,一個似乎帶頭的人沖著周圍喊道,“三日之期將至,你可敢出來與我等一戰(zhàn)?”另一個人推推他,“你這么說他敢出來嗎,咱們這么多人!”那人哼笑一聲,胸有成竹“他不是想拿第一嗎。出營測只有三日時間,時間結束,前十名即定,他也不過十人中的一個,只要他想拿第一,就一定會出現(xiàn),憑咱們九個的身手,害怕對付他一個嗎?”話音剛落,便見喑啞從陰影處走了出來。那九個人各使眼色,一點點將喑啞圍在了中間。喑啞心中輕嘆口氣,剛剛那人說的沒錯,只是本來他想逐個擊破,沒想到被他們集結到了一起。不過這樣也好,他確實有些累了,不如一次解決!緊了緊手中的匕首,喑啞眼中寒光一閃,便沖向正面一人,速度奇快!似乎沒有預料到在這樣的不利條件下喑啞還會先發(fā)制人,竟叫他一擊得手,待所有人反應過過來的時候,喑啞一驚一刀切下他腰間短劍拿到手里,一個轉身將人踢了出去!緊接著便是瘋狂的亂斗,整整進行了一夜。作者有話要說: 哥哥腫么還不出現(xiàn),好捉急~快來場兄弟情深的難忘重逢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