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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唱歌的時候盡量放松,嗓子打開。”杜鋒接住塑料碗,發(fā)現(xiàn)還是溫?zé)岬?,神色古怪,“你從哪兒弄來的?!?/br>齊硯干笑,撓撓后腦說:“剛才有兩個歌迷偷溜進(jìn)來送的,我一份,你一份?!?/br>“歌迷送的東西你也敢隨便吃……”杜鋒皺眉。齊硯犯愁,他總不能說這東西有加成效果吧?太魔幻了。想了半天只好裝作無所謂地聳肩,“也是人家一份心意,你就嘗嘗味道吧?!?/br>他看見杜鋒猶豫一下,打開蓋子,小心翼翼湊近嘴邊,表情痛苦得跟喝中藥似的。嘆口氣放棄了,坐到一旁,抽出打印好的歌譜開始看。他對旋律有著天生的感悟,這首歌音域遼闊,在通俗音樂的基礎(chǔ)上加入了一些船歌的元素,是首中速歌,顯得悠揚(yáng)而意境深遠(yuǎn),用畢文寧的話來說,有陽光的味道和暴雨的力量。但加上了歌詞,齊硯就有些吃力了。歌名叫做,講的是一只蟬在地底待了很多年,換來高歌的瞬間的故事,非常貼合烽煙的狀況。但是,齊硯始終把握不好情感表現(xiàn)。十年磨一劍的忍耐、堅持,到終于放聲高歌的喜悅,這其中的情緒轉(zhuǎn)變,他也只不過從理論上明白。齊硯發(fā)了會兒呆,站起身來,朝還在像喝藥一樣喝布丁的杜鋒說了句“我去打個電話。”等齊硯一出門,杜鋒就立刻將布丁扔進(jìn)了垃圾桶,將口中含著的部分也吐了進(jìn)去,又反復(fù)用礦泉水漱口。接著惡狠狠擦了下嘴巴,罵了一句:“傻【嗶——】!”齊硯一手捏歌譜,一手抓手機(jī),找了個安靜的角落,撥通了詞作者的電話,接著在心里嘆了口氣。最近他好像一直在打電話向各種人求助?第七章詩意與夢想參賽歌曲:作曲&編曲:應(yīng)天涯作詞:賀千秋所以他打給了賀千秋。賀千秋接得很快:“什么事?”一如既往的熟悉語氣,伴隨著背景輕緩的管弦樂音,齊硯突然心虛了,結(jié)結(jié)巴巴吞了口口水,“沒、沒事,打攪您了賀老師?!?/br>“我在聽新買的CD而已,說?!?/br>齊硯立刻全部交代了:“我看不懂歌詞?!?/br>賀千秋:“這種事找漢語詞典更有效,要不要教你怎么查?下次我會給你配個點(diǎn)讀機(jī),哪里不會點(diǎn)哪里。”齊硯:“……”這是,被鄙視了嗎?“不是這個意思,賀老師,我是說,歌曲的目的總是打動人心,引起共鳴。如果要描繪十年磨一劍的艱辛,大鵬扶搖直上的典故不是比蟬更好嗎?”賀千秋套上藍(lán)牙耳機(jī),離開音樂房,拎著個小噴水壺給客廳里成排的鶴望蘭噴水。寬大葉片更加翠綠,映得賀千秋鏡片后的雙眼也隱隱帶上一抹綠影。“蟬是很有用的生物?!辟R千秋說,“蟬蛻可入藥,蟬rou有特別的清新甜味,是老饕心中的頂級食材。蟬鳴聲雖然嘈雜,卻是夏季的象征。在沒有空調(diào)的鄉(xiāng)下,暑熱的午后如果少了蟬鳴點(diǎn)綴,整個鎮(zhèn)子會死寂得像被喪尸襲擊過。冬春時,它在地下安靜蟄伏;初夏時,它開始朝著地面爬行;盛夏時,它歌頌著樹蔭的清涼、花果的香氣;秋初時,它悲嘆著自己的結(jié)局、陽光的凋零?!?/br>齊硯不知道是被他的語音感染呢,還是被他描繪的畫面所震撼,竟然也跟著覺得蟬這種吸樹汁的害蟲的確像老黃牛一樣偉大,像泰戈爾一樣詩意。他又聽見賀千秋問:“你記不記得上次聽見蟬鳴是什么時候?”那應(yīng)該是他還在孤兒院的時候,知了聒噪,仿佛要將短暫的生命一口氣綻放似的拼命嚷嚷著。孩子們體溫高,擠在寢室里睡午覺時,將房間里烘得像蒸籠,吊扇嗡嗡轉(zhuǎn)著,卻一點(diǎn)用都沒有。他熱得一直流汗,背心都黏黏地沾在身上……完全不是什么愉快的回憶。他掰著指頭算了下,“二十、咳,十一年前吧?”賀千秋沒有在意他的口誤,“感覺怎么樣?”“……全是汗臭?!?/br>賀千秋在話筒那頭低低地笑了,愉悅的笑聲像是一支魔法棒輕輕撥過大提琴的琴弦,顫得讓人心悸,“在B市聽不到了是吧?”齊硯似乎隱約抓到了他的想法,沉思著沒有開口。賀千秋就自己繼續(xù)了下去,“日夜不停的車來車往,把蟲子們都嚇走了。樹上都打了藥,也讓它們無法寄生。蟬世代陪伴祖輩熬過了苦夏,如今在地下蟄伏許多年,好不容易修成正果,想要高歌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這個城市已經(jīng)不需要他了?!?/br>齊硯突然覺得心口被捅了一下。也許只是個巧合,他總覺得賀千秋說的不是知了,而是彌賽亞。和傳統(tǒng)意義的英雄們不同,英雄會在危機(jī)降臨時,凜然現(xiàn)身人前,大發(fā)神威,將敵人擊退,然后得到人們的感謝。而彌賽亞的任務(wù)是“預(yù)防”,終極目標(biāo)就是將危機(jī)扼殺在萌芽之中,大家什么都不知道的時候,一切已經(jīng)解決了。解決之后,也就沒有人再需要彌賽亞了。這么想的時候,強(qiáng)烈的不甘心涌上心頭,齊硯忍不住攥緊了拳頭。賀千秋卻說:“即使如此,仍要高歌?!?/br>這是副歌部分的一句歌詞。遼闊而猛烈、有若一道颶風(fēng)的旋律乍然在齊硯腦中騰起,像閃電沖刷全身。他深吸口氣,好像明白了什么,滿腦子都被那些悅耳、脈動的音符給充滿,歌聲想要從心里、血液里往外蹦,連什么時候掛掉了電話都不知道。齊硯只顧著輕輕打著拍子,小聲地哼唱。這一次像是水到渠成一樣,熱情毫無阻滯地宣泄。又練習(xí)了兩遍,小伙子兩眼一亮,興沖沖地跑回了化妝室。他之前待的地方是工作區(qū)走廊的盡頭,走掉以后,跟著就有兩個人影一前一后,從附近一個房間里走了出來。為首的男人身材高大,定制西服是意大利款的,意大利西服以輕巧纖細(xì),花樣繁多著稱,可仍然無法緩和男人的銳利氣勢。他光是站在那里,就像一柄出鞘的匕首,閃著冰冷而鋒銳的光芒,像是要把所有靠近的人刺傷。要是齊硯看見,不知道是會嚇軟腿呢,還是直接一拳揍過去。這人自然就是唐鉞。上輩子齊硯沒參加四強(qiáng)賽,當(dāng)然沒在電視臺出現(xiàn)過。唐鉞身后的青年稍矮一些,放低了聲音小心提醒,“唐先生,開會的時間到了。”唐鉞略略點(diǎn)頭,依然看著走廊外頭,齊硯早就跑得沒影了。他原本是來開會的,卻被那人的歌聲吸引,雖然壓低了聲音哼歌,普通人應(yīng)該不會留意,但唐鉞天生就對音樂極其敏銳。那個青年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