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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而知,這里的客人非福即貴,保全措施做得也相當?shù)轿?,要不是收到邀請,他還真沒辦法潛入進來。演唱會舉行得很順利,就是布置有點奇特,齊硯一直站在柵格鐵欄上,感覺就像站在隨時會打開的窨井蓋上一樣,始終不踏實。結束以后,齊硯剛想走,就被唐鉞派人攔住,說要請他喝一杯。齊硯只好硬著頭皮應邀而去。第五十三章口嫌體正直方糖飛速地融化著,透過架在杯口的扁平銀勺繁麗的鏤空縫隙緩緩滴落在苦艾酒里,像是好不容易擠出來的一點點眼淚。唐鉞仍然靜靜靠坐在維多利亞風格的圈椅里,注視齊硯的眼神幾乎稱得上溫柔,“我聽說你很喜歡?!?/br>齊硯上輩子的確很喜歡這種具有致幻效果,顏色瑰麗,又特別適合裝模作樣的雞尾酒。梵高據(jù)說是喝苦艾酒發(fā)瘋的,海明威也喜歡用苦艾兌威士忌,還取了個浪漫的名字叫死在午后。他曾經也認同一些浪漫主義者的說法,以為幻覺幾乎等同靈感。再說了,喝得微醺迷醉,飄飄欲仙的時候做某些事更舒服。他和唐鉞正式確定關系的那天晚上,用來慶祝的也是苦艾酒,所以唐鉞叫它“初夜的綠寶石”。甚至于在天災最開始的幾個月里,他只會躲在唐鉞的保護籠中,拼命喝苦艾酒,靠著酒精跟迷幻劑麻痹頭腦,逃避滿地的尸體和絕望恐懼。但是自從醒過來以后,應該說,自從重生以后,他就不愿意再過這種醉生夢死的頹喪生活。這杯酒擺在面前,仿佛在提醒著他上輩子的荒唐墮落一樣。那些不堪的回憶就像電腦液晶屏上的一點頑固的劃痕,擦不掉,填不平。平時可以自欺欺人地當作沒有發(fā)生過,可是被人提醒的時候,就像一個耳光抽了過來,震得他腦子里嗡嗡作響地發(fā)懵。“我,戒了。這東西容易上癮,對身心都不好?!饼R硯最后只是干巴巴地說,根本不肯伸手去碰那杯子。唐鉞輕輕笑了笑,手里仍然握著冰塊威士忌酒杯,“和最初認識的時候相比,你變了很多?!?/br>齊硯仔細回憶著,他說的應該是簽訂合同的時候,不到一年的時間,他有那么大變化?所謂居移氣,養(yǎng)移體,他的變化多半是受到了周圍環(huán)境不斷進化的影響。而那個頹唐的、自甘墮落的過去的陰影,所以先前的怒火消散得干干凈凈,換了友善和暖的笑容,“大概近朱者赤吧?!?/br>唐鉞的視線專注而深沉,帶著種莫名高深的意味,看得齊硯心驚rou跳。因為猜測不到他的意圖,所以更加地忐忑不安。他卻不再多說,轉過頭看著窗外的噴泉,“那邊青春女神噴泉用的是埃爾法火山水,從德國直接空運過來,每天凌晨更換?!?/br>齊硯苦孩子出身,沒覺出其中蘊含的健康、品味或者格調方面的意義,只覺得光這一大池子進口礦泉水,估計每天運營成本就上十幾萬。他實在是忍不住,表達了一下看法:“這種燒錢方式實在是……毫無理由啊?!彼f得委婉,其實很想直接說有病。唐鉞繼續(xù)說:“這是你無法理解的生活方式,小硯,但這世上99%的人都在向往。”齊硯笑了,他還是沒碰那杯苦艾酒,而是端起了一旁的清水杯,輕輕抿了一口,緩解嗓子的干渴。他在臺上唱了快兩個小時歌,很想去休息,不想跟唐鉞虛與委蛇地周旋,“那又怎樣?我小時候還向往當奧特曼呢?!?/br>唐鉞沒陪他歪樓:“但是你有這個機會?!?/br>齊硯嘆氣:“唐先生,你怎么還沒有放棄?!?/br>唐鉞輕輕笑了,“這對你只有好處。龍之堂控制了全國一半以上的傳媒渠道,我父親身體不好,唐家所有家族事業(yè)都在我的控制下,這其中包括銀河影城。如果你跟了我,我能把你捧成娛樂圈第一人?!?/br>銀河影城在全國院線中,綜合實力、覆蓋率都排名第一,電影這種東西,除了本身的品質外,播放的檔期和時間也非常講究。黃金檔期、黃金時段對于票房的推動力也是巨大的。到時候就算齊硯的演技只能演一顆石頭,片約照樣會塞爆郵箱。十個人里只怕有八個人會心動,但是齊硯卻記得他的下場。更何況,他還有賀千秋。“謝謝你的好意,唐先生。”齊硯站起來,他今天穿著銀灰休閑西服,行動間衣料折射出水波一樣的光芒,更襯得青年有種干凈而爽朗的氣質,“假如沒別的事我想先休息了?!?/br>“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br>齊硯失笑,“承蒙錯愛,但這件事不需要考慮?!?/br>他這次說完,頭也不回地走掉了,沒有人阻攔。唐鉞任他走遠,頭一次有了種事情超出控制的煩躁感,他閉上眼睛,沉默揉捏太陽xue。他前幾天做了個夢,夢里的齊硯看上去比現(xiàn)在要年紀大一些,二十五六的樣子,膚色蒼白,行動慵懶,全身只套著一件藤蔓印花的塔夫綢睡衣,內里一絲不掛,只用腰帶松松固定,邁步時修長細瘦的腿從下擺中間整條露出來,有種浮華糜爛的美。他親手給齊硯調一杯苦艾酒,喂他喝了好幾杯,擁抱他,吻他,在灑滿星光的露臺上整夜纏綿。然后他趁著青年失神的時候,給他套上了早就準備好的白金婚戒。第二天齊硯迷糊醒來時,看著戒指發(fā)了很久呆,好不容易才猶豫地問他,戒指是要干嘛?他說:“娶你?!?/br>青年露出了意外和驚喜的表情,整個人跳到他身上,剎那間充滿了活力,像是突然從開到荼蘼的深紅玫瑰變成了剛剛綻開、帶著清晨露珠的金黃向日葵。唐鉞不理解這個夢的意義何在。他對那青年是有興趣,卻還沒感興趣到想和他玩同性結婚的程度。如今被拒絕,最先涌出來感覺的反而是如釋重負。但是緊接著,看不見的空洞在心臟上漸漸擴大,仿佛要將他整個人吞噬。齊硯回了房間,匆匆洗了個戰(zhàn)斗澡后換上無名的征衣·襯衣版,又打電話把羅一平叫過來。他套上長褲,從旅行包里取出方便行動的運動鞋,聽見羅一平進門就說:“一平,我……”羅一平急忙點頭:“我懂,幫你看門,需要半個小時后打電話嗎?”他的頂頭上司又要當特工了,羅一平聰明地不多問。齊硯咳嗽一聲,有點不好意思,可又實在找不到借口,只好就這么含糊過去,“不用,這次你等我電話。”他先是閉上眼睛,好好回憶了一下這棟叫做凡爾賽樓的建筑構造,占地寬廣,地上只有五層高,第一層用于娛樂聚會就餐,齊硯的小型演唱會就在第一層的音樂廳。第二層到第五層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