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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太子關(guān)心,已經(jīng)無礙了?!绷簯涜谋砬檫€不是太自然,但勉強能與彥詡在同個屋檐下相處了。 彥卿握著梁憶瑾的手安置她坐好,柔聲叮囑:“要是還難受就跟我說,不許忍著。” 愣了一瞬,梁憶瑾才答,“殿下放心吧。” 在彥詡和魏琬琬的注視之下,彥卿神情自若地起身,又吩咐下人把梁憶瑾面前冰鎮(zhèn)的梅子湯換成了熱的普洱茶。 “從前你們都還說小七不會照顧人,這不挺像樣的嘛?!?/br> 彥詡笑著同魏琬琬道,“一成婚自然而然什么都會了?!?/br> 魏琬琬手中捏著白瓷的茶碗,慢悠悠看梁憶瑾一眼,微微頷首:“是啊,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小七也不例外。” 不知道為什么,梁憶瑾從魏琬琬投過來的眼神中看到了不明意味的同情。她淺淺一笑,并沒有接話。 反是彥卿淡淡道:“二嫂就別笑話我了,憶瑾是美人,可我算得了什么英雄。” 他語調(diào)懶洋洋的,將自己面前小食案上的一碟糖漬山楂端起來,傾身放到了梁憶瑾面前,“吃這個?!?/br> 梁憶瑾的目光從那盤糖漬山楂上挪到了彥卿的臉上,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毛。她發(fā)現(xiàn)越是人多的地方,彥卿就越是要把溫柔體貼擺在面上,要不是剛才在外頭親眼見了他的陰晴不定和漠然,梁憶瑾自己也都要信了。 魏琬琬尷尬地抽了抽嘴角,緩緩晃動動手中的扇子,將臉上的情緒掩飾住幾分。 彥詡則自顧自地斟了杯酒,淺淺啜了一口,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舉起酒杯看向彥卿,“這是我一直惦記你的那甕寒山歲吧,仗義。” 彥卿指著彥詡面前的酒壺,“就這么多了,再多沒有了。” “嘖嘖,”彥詡頗有些失望地搖搖頭,“才夸了你仗義?!彼置蛄艘恍】诰疲⑽⒀銎痤^,很是享受這滴滴都難得的醇香。 每回太子來靖王府都會點名叫宋長安來作陪。這不,酒喝到一半,彥卿便差人將宋長安叫來了。 梁憶瑾不知道靖王府上還有這么一號人物,只覺得有些眼熟,好像是昨天在書房門口等彥卿的那個姑娘。 宋長安長得有些女兒男相,鼻梁挺立,眼窩很深,若不是皮膚過于白皙,還真有點像山戎人。梁憶瑾手抵下頜,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著宋長安,她發(fā)現(xiàn)這姑娘雖是歌姬,態(tài)度卻是不卑不亢,確切地說還帶了些手藝人的清高。她面色如水輕撫琴弦,樂音如潺潺流水又如珠落玉盤,果然是高手中的高手。 彥卿瞇著眼睛,聽得很是投入,看起來的確是好這一口。偶爾,宋長安會與彥卿眼神交錯,透著知己難尋的曖昧。 一曲終了,彥卿閑閑撫掌,稱贊:“又精進了些?!?/br> 宋長安也不客氣,撒嬌撒得很順手,春水樣的目光泛著漣漪牽絲帶線地朝彥卿拋過去:“那殿下要賞奴婢些什么?” 彥卿看向彥詡,“太子爺在這兒,打賞這事兒就不該我管了吧?!?/br> 彥詡曲著腿,一條胳膊搭在憑幾上,順手從腰間接下來一枚玉佩拋過去,拖著強調(diào),“給你?!?/br> 宋長安接住玉佩,悠悠一笑,似乎很是享受在男人中游刃有余的存在感。 “殿下,”她仍是不依不饒地纏著彥卿,“太子爺是太子爺,您的呢?” “呵,”彥詡皺眉,“靖王真是把你慣壞了,本王的玉佩還不夠嗎?” 宋長安撈起彥卿面前的酒壺,斟了杯酒遞過去,像一只粘人的小野貓:“往后再見殿下可就難了,更別提從殿下這里要些好東西了,必得今宵有酒今宵醉啊?!?/br> 彥卿伸出兩根手指夾起宋長安遞過來的酒盅,卻沒往嘴邊送,而是啪地一聲放回了食案上,然后將戴著的翡翠扳指褪下來咣當一聲丟在了酒盅旁邊。 這樣姿態(tài)帶著警示的意味,宋長安卻像是未察覺一般,笑盈盈地撿起扳指攥在手心里,又撒嬌般地看著那杯酒,笑意溫婉地同彥卿僵持著。 未等彥卿說什么,彥詡先悶聲開口:“見好就收吧?!?/br> 不過是個歌姬,即使再出挑敢在主人面前這樣恃寵而驕的也少。 一旁的魏琬琬倒是見怪不怪,把玩著酒盅有意無意地掃了梁憶瑾一眼。 激將法對于梁憶瑾來說沒用,但她的確想殺一殺宋長安的戾氣,不為別的,就是單純地想在彥卿面前露個臉。 “宋姑娘,”梁憶瑾伸出胳膊,態(tài)度很是謙和:“可以看看你的琴嗎?” 作者有話要說: 彥卿:他媽的,今天又被撩了…… ☆、驚艷 就在梁憶瑾開口的瞬間,一陣竊喜自宋長安的心間翻涌而過?;蛟S她就是在等,在等這位只消靜靜地坐在那里就能讓別人無端端蒙羞的渝西國翁主,自取其辱。 對于自己的琴技,宋長安太自信。她不敢稱天下第一,但即便有比她強的,也不會是梁憶瑾。 “翁主也喜好琵琶?” 宋長安恭恭敬敬地將琵琶雙手奉上,并貼心地詢問梁憶瑾是否需要假指。 有時候客氣本身就是蔑視,不拿你當對手的蔑視。 “學是學過,不過許久未彈了。” 梁憶瑾抱著琵琶偏過頭去看了彥卿一眼,聲音軟糯:“殿下想聽妾身彈嗎?” 彥卿曲著手指輕輕在憑幾上敲了一下,“想?!?/br> “彈的不好聽怎么辦?”梁憶瑾修長的手指輕輕滑過,指尖耀眼的紅色蔻丹與象牙白的琴身之間對比鮮明。她媚眼如絲旁若無人地勾著彥卿,說不盡的美艷動人。 彥卿喉結(jié)一滾,清朗的聲音中帶了嘶啞:“怎么都好?!?/br> 梁憶瑾粲然一笑,出其不意地撥動琴弦,琴聲流出的瞬間,或許旁人還品不出來,宋長安的臉色卻在瞬間就凍住了。 這是安康先生的! 而梁憶瑾手法之嫻熟顯然是得到過安康先生親手調(diào)/教。學琵琶之人見安康先生便若朝圣一般,不受他的指教再苦練技藝終究是缺了天賜靈性,堪比點石成金。只是安康先生游歷四方,收徒教學全憑機緣,宋長安當年能見安康先生一面是花了大氣力的,沒想到梁憶瑾也受過他的指教。 看到宋長安臉上尷尬的駭然,彥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