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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吃藥吧,別誤了時辰?!?/br> 梁憶瑾拿著筷子的一頓,嗆出兩聲咳嗽來,她低著頭,也不知道彥卿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沒吭聲。 “不是賭氣,”彥卿也低下頭,追著去對上她的視線,“現(xiàn)在這個時候的確也不適合要孩子?!?/br> 太后的身體眼見著油盡燈枯,殷家倚仗的這棵大樹一倒,所有的盼頭就在彥卿這里了,這個時候,殷家的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梁憶瑾生下靖王的嫡子的。 梁憶瑾挑起眼皮,把嘴里的那口飯咽了下去,遲疑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 過了大年初三,宮里頭就忙忙碌碌地張羅起給靖王納側(cè)妃的事宜。按理說不過是側(cè)妃,也不是大婚,用不上這些排場,可皇后親自下了旨意,說既然是給太后沖喜,場面就一定得熱熱鬧鬧的。 這場面越是熱鬧,殷家人就越?jīng)]臉面,堂堂安國侯家的閨女給人做了側(cè)妃,喘氣都短人一截,哪里還有半點(diǎn)歡喜可言。 殷曼易心氣兒高,也能想到旁人怎么排揎笑話她,偏偏人前還得打腫臉充胖子,張張揚(yáng)揚(yáng)地打首飾,做嫁衣。 殷府上下,真打心眼里高興的就是殷曼易那個庶出的meimei殷晏靜了。 殷晏靜是外室所生,當(dāng)初起個名字都不準(zhǔn)跟著殷家的女子從用曼字,這些年在府里也是受盡了殷曼易的欺負(fù)和白眼。好在殷晏靜懂道理,知道來硬的只會更吃虧,平時做小伏低地凈給殷曼易捧臭腳了,哄得殷曼易不知東南西北自己是誰了。 這次的婚事一定,殷晏靜真是睡著都能笑醒。 “哎呀j(luò)iejie,你這嫁衣可真好看,”殷晏靜笑得人畜無害,“前兒還聽不知哪個糊涂東西嚼舌根,說婚期訂的匆忙,沒得功夫出好活,我原本還替jiejie委屈呢,今兒一看,這么好的東西上哪里找去。那些繡娘一定是知道這是jiejie你的東西,熬紅了眼睛也不敢怠慢?!?/br> 她啰啰嗦嗦地說了這么多,果然,殷曼易只抓住了那一句,登時就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了,揪住殷晏靜問:“誰,哪個不要命的敢在背后這么說我,你告訴我,我去割了她的舌頭?!?/br> “jiejie,你是要當(dāng)新娘子的人,可不能說這樣的話,”殷晏靜假意安慰著:“她們說讓她們說去唄,她們那些個下三濫的東西知道靖王府的門朝哪邊開啊,jiejie你如愿跟了靖王不就好了嗎?” 從前有一回殷晏靜也學(xué)著殷曼易叫了彥卿一聲七哥,被她好一通的冷嘲熱諷,就差把她臉皮撕下來踩在腳底了,那以后,殷晏靜學(xué)乖了,恭恭敬敬地稱靖王。 如愿跟了靖王? 這如愿兩字又是拿著刀尖在殷曼憶的心頭剜了一把,疼得要命。 她從小就知道自己是要做彥卿的王妃的,這些年她滿心滿眼就只有他一個人。姑娘越長大,就越是覺得彥卿哪哪都好,旁人同他那是云泥之別。 可她盼了這些年,等了這些年,一腳踩空,摔了個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她瞧不上殷晏靜,也瞧不上旁的庶出的姐妹,現(xiàn)在她的孩子也是庶出了,從生下來就矮人一頭。 殷曼易的手慢慢攥了起來,特意留長的指甲深深地陷入皮rou里去,她咬著牙,仍是逆著自己的心意,去回應(yīng)殷晏靜假意的奉承:“是啊,我終于能如愿嫁給七哥了,這樣好的如意郎君上京城里再沒有第二個了?!?/br> 如意郎君,殷晏靜心里冷笑,人家如你的意,你如人家的意嗎? 不過看著殷曼易這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下的樣子,殷晏靜心里別提多舒坦了,這些口舌上的輸贏就與她論了。 * 正月十七,靖王府里又是張燈結(jié)彩。 只是這點(diǎn)喜慶沒能撐過一天就被太后薨逝的消息打斷了。 禮樂戛然而止,一切表面的喜悅和歡騰都戛然而止。 連卻扇之禮都來不及行,彥卿就進(jìn)宮了。 院子里張掛的紅綢被連夜換下,燈籠也蒙上了縞紗,轉(zhuǎn)瞬間一片蒼涼。 哪里還有半點(diǎn)過喜事的意思。 殷曼易在新房內(nèi)等了一宿,等到紅燭滴滴蠟油燃盡,等到天亮,終于伏在嫣紅的錦被上大哭起來。 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退無可退了,卻最終還是什么都得不到。 跟著殷曼易的李嬤嬤絞了一塊熱帕子遞過來,小聲勸著:“郡主,時辰到了,您得往王妃院子里問安去了。” “問安?我給她問安?她是個什么東西我給她問安!” 連日的委屈和不快一齊發(fā)作,殷曼易把手中的帕子用力砸了出去,鎏金纏枝燭臺咣當(dāng)?shù)粝铝俗腊浮?/br> “郡主,”李嬤嬤嘆口氣,“奴婢知道郡主委屈,可您忘了,先前夫人交代過,既然入了府就不能再像從前那般。您去問安,不是看著王妃的面子,是看著王爺?shù)拿孀影?,總得討了王爺?shù)臍g心。如今太后沒了,侯爺又不得皇上器重,若再失了靖王爺?shù)臍g心,這……” “出去——出去——” 殷曼易用力捶打著被面,氣急敗壞,口中含著皇祖母,皇祖母…… 借著這個由頭痛哭一氣,把心中的積怨撒了撒,殷曼易也知道李嬤嬤說的在道理,殷家本就不及魏家,如今更是失了太后這個倚仗,到了不得不低頭的時候了。 成親的第二天,卻連喜服都不能穿,換了一身縞素,帶來的四五箱的珠寶也暫時沒有用武之地了,真是沒一件順心如意的事。 臨出門前,李嬤嬤還是不放心,反復(fù)叮囑著殷曼易身邊的大丫頭桂媱,叫她機(jī)靈著點(diǎn),勸著郡主。 桂媱也是一個頭兩個大,雖然點(diǎn)頭應(yīng)著,心里卻暗暗叫苦,殷曼易那虎豹財狼的個性,誰能勸得住啊。 梁憶瑾是正妃自然要住在上首東院,名叫歲合堂,意在歲歲合歡的意思。 殷曼易惡狠狠地盯著歲合堂那三個字,又想起自己住的西院叫燕碧苑,光看著這名字就來氣。 歲合堂——透著正室的雍容大氣,燕碧苑呢,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名字,一聽就上不得臺面。 桂媱心知不好,小聲道:“郡主,外頭冷?!?/br> 殷曼易氣得牙根都咬疼了,狠狠地抽回目光,邁步進(jìn)院。 每走一步,臉上就像是挨了一巴掌。 歲合堂明顯更大更寬敞,院中有小亭,有假山,有竹林,甚至還有一只秋千。燕碧苑里呢,